鮮血,從一柄赤紅色的長槍槍尖處,緩緩的滴落。
持槍的,是一名穿著輕鎧的女人。
她有一頭過肩的長發,發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泛金。穿著輕鎧的她看不出來身材如何,而她的皮膚也有些黝黑,像極了那些辛苦耕作的村姑,可是她那并不怎么起眼的五官卻是非常耐看,而且越看越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只是單手持槍,長槍的后半段被她抵在自己的背部,整個人卻是擁有一種颯爽的英姿。
尤其是此刻,這名女子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
戰馬是白色的,沒有馬甲,這對于一名騎兵而言是極其不利的,因為只要敵人針對騎兵的戰馬下手,那么騎兵就會立即失去至少一半的戰斗力。
可是所有想以這種方式來解決這位女子的人,卻全部無一例外的葬身在了她的長槍下。
這個時候,人們才終于明白過來,這個女子可不是什么騎兵,而是一名騎士!
而且還是一名槍術和馬術極其出眾的騎士。
白馬、黑甲、紅槍,全部都是極其搶眼的色彩,更不用說這三種顏色搭配在一起了。這一切都讓這位女騎士成為戰場上最受人矚目的目標,可是任何試圖想要將其擊殺的人,最終卻是成為了她那柄長槍下的亡魂她的攻擊枝巧并不如何精明,沒有大開大合的招式,甚至就連斗氣的施展都像是精打細算的商人那般,能用一分就不用兩分,可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驚,因為這代表著她的出手絕不會落空。
冬狼,大裂谷區十二貿易點之一,夜冬部落的貿易長。
他和這位女騎士在這片蠻荒之地上已經糾纏了數個月之久。
從一開始他就欺負這女騎士只是上位白銀的實力,讓她吃了個大虧折損了足足五十騎的兵力之后更是不斷的追擊。雙方的交手在這個數月內就爆發了不下百起,從一開始他一個人追擊到率領部落的武裝士兵追擊,再到后來又有兩個部落一前一后的加入,形成了三個部落以及三名下位黃金強者的聯手追擊。明明他們的人數是越來越多,可是隨著戰斗次數和頻率的提升,他們的人卻是越大越少,反而到后來這位女騎士所率領的騎兵部隊已經幾乎不會減員了。
原本三個部落聯合起來的兵力超過七百而這位女騎士的兵力卻只有四百,但是如今,他們的兵力也就只剩四百來人的時候,這位女騎士的麾下卻還有超過兩百騎。
在這樣的情況下,冬狼才遽然醒悟過來,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變成了女騎士在追擊他們。到如今他們甚至是需要擺開一個防御陣線,才能夠勉強擋住這位女騎士那如同潮水一般的沖擊,但是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并不是礁石!
而且在不知不覺間,等到冬狼又一次醒悟過來時他赫然發現這位女騎士不知道冇什么時候已經突破了境界極限,成功踏入了下位黃金。如此一來他原本面對這位女騎士所具備的一切優勢就都蕩然無存了一自身實力和其只是不不相上下,但是麾下的兵力無論是人數還是軍備質量、戰斗力和其麾下的輕騎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能夠把輕騎兵當重騎兵用的,冬狼敢保證,此生大柵就只要眼前這個女瘋子了。
毫無疑問,這位被冬狼以及另外兩個部落都視為瘋子、惡魔的可怕對手,就是瑞娜。
騎在戰馬之上,瑞娜輕輕的勒了一下戰馬的韁繩戰馬便立即乖巧的停了下來,不過暴躁的它卻是打了個響鼻后刨了一下蹄子,顯得有些焦躁。
似乎是因為動作幅度略大,所以騎在馬上的瑞娜的身體也跟著抖動了一下,于是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嘀嗒”
又是一滴鮮血,從槍尖處滴落,然后落在蠻荒之地的戈壁上,可是卻并沒有濺散成更多的血珠。原來地上在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有一個小小的血泊,這滴殷紅的鮮血滴落的時候,正好落在這個小血泊里,融入其中,蕩起一圈漣漪。
冬狼的視線微微瞇了一下,似乎是在對焦著什么,然后視野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戰場上,已是一片尸橫遍野。
冬狼的記憶終于如同潮水般涌來,他立即回想起來:是了,自己收到另一名貿易長的求援,說是瑞娜這個女瘋子聚集了全部力量開始朝著他防守的區域挺進,這一次來勢洶洶只憑他一人肯定擋不住,因此繼續求援。
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冬狼當然是立即調動麾下的武裝士兵,然后朝著另一名貿易長的防守區域趕去在面對瑞娜的戰斗上,已經處于下風的他們只能擺開陣地戰的防御架勢,每人防守一片區域,然后三片區域聯合起來正好擋住了瑞娜進軍所必須面臨的地方。在占據地利及人和的情況下,他們三人就依托這樣的優勢擋住了瑞娜至少十次的沖擊,只要瑞娜每次集中兵力沖擊一處,他們另外兩方就立即合兵重點防守,將瑞娜徹底擊退。
這一招看起來萬無一失,畢竟三人的防守區域相距并不是特別遠。
可是當冬狼帶人趕過去的時候,他卻是突然遭遇到了瑞娜的伏擊一在一處小山坡上,居高臨 下的瑞娜率領麾下發起了一次沖鋒,狠狠的撞擊在冬狼這支部隊的側翼上,一下子就將他的部隊徹底鑿穿。然后再沖了上百米之后,瑞娜這支部隊居然完成了一次高難度的半弧調頭,然后再度以極其可怕的氣勢發動了第二輪沖鋒。
僅僅只是兩輪沖鋒!
兩論之后,冬狼的這支部隊就徹底崩潰了。
接下來就是一場追擊戰,而他自己卻是被瑞娜一人給擋住了。
本來憑借著精湛的槍術和馬術,只是上位白銀巔峰的瑞娜就已經能夠擋住冬狼的攻擊,而現在瑞娜擁有了下位黃金的實力,不說馬術如何,槍術肯定是再上一層樓,而且又是在擁有坐騎的情況下,冬狼又怎么可能是瑞娜的對手。
還不到四個回合,冬狼就已經被瑞娜徹底挑飛,整個人撞在了一塊石頭上,腦袋都給摔了個頭破血流。
而瑞娜長槍上的鮮血,就是刺穿冬狼的左肩腫骨時留下的,只要在低那么幾寸,就是冬狼的心臟,只可惜被冬狼回避了。
從戰斗的突然爆發,到冬狼被瑞娜一槍挑飛摔得頭昏腦脹,不過只是短短數十秒的時間而已。可是在冬狼的意識里,卻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那么久,當這些記憶重新涌現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情況的危急,而緊接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烈痛楚,更是讓他壓制不住的發出一聲悶哼,原本搖晃著站起來的他又是立即跪倒下去。
瑞娜舉槍,揮了一下,將長槍上的血跡揮灑掉,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
“冬狼,你還記得三個月前你對我干了什么事嗎?”瑞娜沉聲問道,聲音里殺意滿盈。
三個月前?
冬狼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身上最重的傷,自然是左肩腫骨往下的貫穿傷,但是除此之外他身上的傷口也同樣不少,這都是被瑞娜以斗氣一槍一槍扎出來的。如果想要讓這些傷勢都止血,那么冬狼就必須消耗部分斗氣來維持傷口里依舊在不斷破壞的屬于冇瑞娜的斗氣,可是如此一來他能夠動用的斗氣量自然不多,所以等于是一步錯,步步錯。
“原來我三個月前已經干過你一次了嗎?”冬狼突然大笑起來,但是緊接著就是一陣距離的咳嗽聲,伴隨咳嗽聲還有大量的血沫被咳出,“怎么?被我干了一次后就念念不忘,還想再來一次嗎?”
瑞娜的表情卻似有一絲不屑,冷冷的說道:“三個月前,你突然偷襲我,擊殺了我麾下二十一名騎兵,之后在混亂中你又殺了我二十三人,最后突圍時再殺我十二人,這筆帳你該不會忘了吧?……那么你記得我當時是怎么說嗎?”
“你難道不是哭著求我用力點嗎?”冬狼繼續大笑著。
“我說過,我一定會在你身上扎五十六槍之后,再讓你死于鐵蹄之下,化作一灘肉泥。”瑞娜看著冬狼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具死人,“現在你身上剛好是五十五槍,再來一槍就足夠了。”
“就憑你?”冬狼深呼吸了一下,他感受到肺部的火辣辣,但是卻依舊強撐著一口氣站了起來,“你這個瘋子,就算你能殺了我又如何?難道你還能繼續突圍而出嗎?…”狼大人已經率領三千援軍抵達了,就憑你這兩百人也想和狼大人對抗?更何況,大人背后的勢力又豈是你們那個小小的領主能夠比擬的!說不定,銀大人已經將你的那位領主殺了!”
“肖恩大人已經回到大裂谷區了。”就娜望了一眼冬狼,眼里已經有幾分憐憫了。
就在這時,兩百名輕騎已經開始匯聚到了瑞娜的身后,這支輕騎兵部隊的每一個人都面沉如霜,身上的殺意極其濃郁,氣勢更是渾hòu如山、熾烈如火,此刻比起克洛夫的塞西莉亞近衛團那是一點也不遜色。
如果肖恩看到了,必然會感到驚訝,因為這是一支貨真價實的四級軍隊!
瑞娜不僅擁有了下位黃金的實力,而且其麾下的騎兵部隊更是成為了四級軍隊!
看著騎兵已經匯聚而來形成一個箭矢沖鋒陣,在箭頭的位置赫然就是瑞娜。
只見瑞娜突然舉槍,發出一聲怒吼:“為了榮譽!”
“為了榮譽!”
身后兩百輕騎的聲音,響徹震天。
而就在這時,也不知是否錯覺,伴隨著瑞娜的聲音響起以及輕騎們的呼應,似乎有淡淡的光華在所有人的身上散發而出。如果肖恩在這里,他就會知道這并不是什么錯覺,而是一個強大無比的技能!
武裝騎士的光環技能!
下一刻,騎兵的馬蹄聲轟鳴而響,仿佛就連大地都為之哭泣。
冬狼還想奮起反抗再殺幾人,可是瑞娜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了,因為她在沖鋒的過程遽然提速,一騎當先的領先整個騎兵沖鋒陣五十米,然后在冬狼震驚的神色中,以強大無比的斗氣灌注長槍點爆了冬狼的頭顱。而當冬狼倒下之后,恰好兩百輕騎已至,轟鳴的馬蹄聲從他的尸體上踐踏而過!
五十六槍!
尸身成泥!()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