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就不是小事。
這是一種殘酷到血淋淋的廝殺。
但是有時候,戰爭看起來并不怎么殘酷,也不會展開激烈的廝殺,可是卻也同樣是血淋淋的場面。
就好比現在。
一場完全可以算是一面倒的屠殺。
一如當年在紅葉鎮時肖恩所見過的那個場面那般,[]裸且殘酷得讓人完全絕望。
鮮血、斷肢、尸體,全部都是那么的真實。
只是在這一刻,肖恩已經無暇顧及這場突襲戰的血腥了。他在開戰伊始,就朝著戰場內氣息最為強大的兩人沖去,很輕易的就引起了這兩人的關注――狼的目標本來就是肖恩,肖恩自己來找他的麻煩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另一位黃金強者的出發點雖然和狼不同,但是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他當然也是朝著肖恩出手。
兩名黃金強者一起出手,要拿下一位上白白銀巔峰的高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更何況,這位黃金強者同樣認為,只要他們一起對肖恩出手,那么敵軍肯定會進行支援,到時候包圍圈就不會太過完美,甚至還要投鼠忌器,這樣一來他們反而能夠有更大的勝機。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和狼一起對肖恩出手,可是對方的軍隊居然無動于衷,繼續在和己方的軍隊廝殺著,一點也沒有想著要來幫手。這讓這位黃金強者感到異常的不可思議,而等到他和狼聯手和肖恩對上時,他眼里就閃過一絲震驚之色,眼前這個外界評價實力平平的領主,居然可以擋住他和狼兩人的聯手?!
克洛夫冷冷的掃了一眼肖恩和兩名黃金強者的交手,然后就將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到自己這邊的主場來。
在突襲發起之前,他就已經和肖恩說好了,自己只有徹底殲滅這些敵人,確保他們不會來搗亂時,才會向肖恩這邊的戰場移動。在此之前,無論他和兩位黃金強者打成什么樣,他都不會伸出援手的,而且一旦情況不妙的話,那么他會第一時間帶走塞西莉亞,而不會留下繼續死戰。
對于這一點,肖恩當然不會反對,不過他也明確的說了,克洛夫必須在三分鐘內解決戰斗。
克洛夫不置可否。
而在剛剛他掃過的那一眼里,發現肖恩和對方兩人交手確實是占據上風,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有危險。所以他便沉下心來,徹底專注于屬于自己的戰場指揮上,因為他的時間非常有限。
事實證明,克洛夫并不是一個只會說大話的人。
能夠被威廉所器重,甚至當作第一救援部隊的人來考慮,其實這也等于是在向所有人表明克洛夫的實力。
整支部隊三百五十余人,甚至就連熊人和北地蠻人以及那些傷兵,克洛夫都毫不猶豫的動用了。
沖鋒在最前線的是手持重錘的熊人,他們這一次沒有使用沖擊盾,而是將沖擊盾背在身后,這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塔那般,任何從背后的攻擊顯然都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而感受著這些熊人堪比重騎兵一般那轟隆隆的沖鋒響聲時,狼麾下這支部隊許多人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白了,看起來就像是被地下那些自稱血族的魔人來了個大吸血一樣。
不過比熊人更快發動進攻的,依舊是來自夜空呼嘯而落的一波箭雨。
這撥箭雨足有上百支,同時并不像一般的射擊那般覆蓋了大面積,而是朝著敵軍陣營最密集的地方落下。
看著上百支箭矢從空中落下,許多士兵紛紛使用手中的兵器去抵擋。但是很可惜,這一次狼帶出來的這些士兵,根本就沒有負責防御的兵種,而且之前為了有可能發生的追擊――雖然事實上的確是發生了――所以這一批人全部都是專門用于追擊和進攻型的兵種,絕大多數士兵手中的兵器都是以長劍、短戈為主,防具更是清一色的皮甲。
這樣的裝備在追擊戰時,因為負重量輕便,優勢自然極大。可是劣勢卻也同樣極其明顯,就好比現在,面對這一波箭雨落下,許多士兵根本就無法抵御得了。
一名士兵揮起手中的長劍,撥開一支射向自己眼睛的箭矢,然后便望著同時射向自己的另外兩支箭矢,不過很快他就將注意力集中到正中的那一支,因為他已經看得出來稍微偏左的那一支箭矢落下的位置應該是在自己的肩胛骨處,這個位置正好是皮甲庇護到的部位。
但是很可惜,這名士兵錯誤的估算了皮甲的防御力以及從半空中落下的這一支箭矢的破甲能力。所以下一瞬間,這支箭矢就毫不費力的釘入了他的左肩胛骨,強烈的劇痛讓他悶哼了一聲,揮劍的手自然也就相應的慢了半拍,未能徹底擋下正中那支箭矢,只是敲在箭桿上,將其打偏,但是那銳利的箭頭還是在他的臉上撕出一道傷疤。
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支箭也已經落入,而且位置也恰好就是他的眉心處!
這名士兵的臉上,猶有幾分不甘與難以置信,但是他的意識卻是在這一箭之后就被黑暗快速的吞沒,就連手上的長劍滑落掉地時發出的聲音他都已經聽不見。而他的身形還未徹底倒落在地,便又是聽到數聲“噗”、“噗”的悶響,接連落下的數支箭如同射在木樁一般的釘入了他的咽喉、身體。
然后,這名士兵才終于倒了下去,激起一陣沙塵飛揚。
鮮血,開始從這名士兵的身體下流出,宛如小溪一般開始蔓延而出。但是很快,其中一條蔓延而出的血跡便又和一條從左上方流下來的血跡匯合到一起,或許是因為這個匯聚點的地勢稍微比較低,因此這兩條血跡的匯合并沒有蔓延出一條新的血跡,而是開始在這個地方匯集,然后打旋,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
不過血泊形成并不久,幾乎只是一、兩秒的時間,便有一只手拍在這個血泊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同時濺起一片類似于水花那般的血色景象。
這只手的無名指和尾指微微抽動了一下,看得出主人似乎在掙扎,也似乎是在嘗試著爬起來。可是當又一聲“噗”的悶響之后,這只手就徹底停止了一切動作,然后很快就又有新的血跡流淌出來,但是這一次這個血泊的承載量似乎已經達到極限,于是鮮血很快又分裂出數條溪流,蜿蜒著開辟出新的道路。
一波箭雨,密密麻麻的覆落,就倒下了四、五十名士兵。
長劍、短戈,散落一地。
而這個時候,沖鋒在最前方的熊人們,終于和剛剛來得及反應,可是卻完全來不及展開防御陣線的士兵們撞擊到了一起。
熊人的數量并不多,只有二十多名而已,可是他們拉開的戰線卻是足有近四十米寬,每一名熊人之間的間隔幾乎達到了一米以上的距離。不過仔細想想這些熊人的兵器,那么對于這個距離寬度也就不難理解了。
在克洛夫恰好從肖恩身上收回的視線里,一名熊人幾乎是沒有使用自己手中的重錘,他只是蠻橫無比的一個沖撞,便撞向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士兵。或許是因為他控制的力度非常恰當,所以這名士兵受此沖撞之后,并沒有一下就被撞飛出去,而是摔倒在熊人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上,下一刻就看到這名熊人舉起手中的重錘,露出一個咧嘴的獰笑,然后將手中的重錘狠狠的砸了下去。
地面,似乎震蕩了一下。
當這名熊人舉起手中的重錘時,這名士兵的整個上半身就已經成一片紅色的糊狀物,甚至就連重錘的錘底也都沾上這些惡心的糊狀物,甚至還在不停的滴著血。
旁邊一名士兵似乎是受不了這種刺激,他發出一聲瘋狂的大叫,就好像是jing神崩潰了一般,揮著短戈就朝這名熊人砍了過來。這些熊人身上并沒有太多的防御裝備,畢竟又是重錘又是沖擊盾,就算熊人的耐力和力量再好,也不可能背著那么多的東西,所以在這短戈的揮砍下,這名熊人的胸口處很快就被兵器的鋒利劃開一條傷痕,鮮血開始從里流出,染紅了皮毛。
這名熊人發出一聲吃痛的嚎叫聲,然后不等這名士兵揮出第二下,他已經單手提著重錘,右手就抓向這并士兵的腦袋。
面對熊人的這個巨掌,這名士兵的腦袋很快就發出了咔咔的響聲,他痛苦的嚎叫著,就連手中的短戈都被放棄了,雙手不停的掰著熊人的手指,試圖逃離這恐怖的地方。但是無論他怎么用力卻始終無法逃離,于是雙腳很快就開始亂踢亂蹬,而熊人似乎對于人類頭骨的堅硬程度也感到有些不耐煩,于是這名熊人便狠狠的甩手將這名士兵砸到地上,然后舉起重錘又是一下。
在重錘的轟擊下,血水很快就爆射開來,地上又多了一塊糊狀物。
這名熊人興奮的發出了吼叫聲,似乎是在發泄著什么,然后他回過頭朝左右張望時,卻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類士兵了,就連自己的同伴也已經朝著敵人的營地深處沖了進去。似乎是唯恐落后就搶不人殺那般,這名熊人立即邁步朝著深處也跟著沖了進去,而這個時候,第二波箭雨也恰好已經落下,再度射殺了二、三十名營地內的敵軍士兵。
跟在熊人身后的,是近五十名塞西莉亞近衛團的士兵,他們清一色的輕鎧、長劍,看起來更是有一種可怕的肅殺感。
這些黑色甲胄的士兵,就猶如一道黑色的旋風那般,輕易的殺進了敵軍的營地里。
克洛夫緩緩的收回目光,敵軍的抵抗程度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弱,因為前后只花了不到半分鐘,從三個方向發起的進攻就輕易的突破了敵軍的戰陣最前線,殺敵數居然達到了一百!
沒有絲毫的猶豫,克洛夫立即揮動了右手,原本還在負責射箭的塞西莉亞近衛團傷兵以及二十余名北地蠻人,便立即放下弓箭,開始拿起長劍、長槍,發出的震耳yu聾的喊殺聲,朝著敵軍營地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