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手札。”肖恩冷聲說道。
愛德華并不惱怒,他依舊只是一臉平靜的望著肖恩,不過手上卻是多了一個動作。
他的右手輕輕抬起,與臉保持平行,手背則面對著肖恩,然后突然打了個響指。
在這一瞬間,肖恩突然感受到一陣極為強烈的心悸,渾身都隱隱傳來一陣刺痛感。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肖恩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反應,左右手的手背上立即浮現出兩個泛著紅光的刻印,這兩個刻印一出,那種來自愛德華身上散發出來的心悸威脅感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現在還要說不知道嗎?”愛德華的聲音依舊非常平靜。
“你是誰?”肖恩后撤一步,將塞西莉亞護在自己的身后。
“我已經說過了,你可以稱呼我為愛德華。”愛德華輕聲說道,“當然,在南大陸這邊大概沒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名字,不過在北大陸那邊,他們稱我為魔人愛德華。”
肖恩可不知道這所謂的魔人愛德華到底是什么玩意,在游戲里他聽都沒聽說過。不過說到北大陸那邊的話,肖恩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尤其是關于那位尤達大師的事情,以及安德魯曾經告訴過肖恩的事。剎那間,肖恩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棄約者。”肖恩的神色變得冷靜下來,“就是你殺了尤達大師的?”
“是。”愛德華并未否認,而是非常坦誠的承認。“我不知道尤達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事實上驅魔者協會主要分為兩個派系,一個是封印師流派。一個是殖獵師流派。但是雖然流派有區別,可是本質上卻并未有太大的區別,而在這么久的歷史里卻始終沒有人想要改變這些,反而是一味的固守舊約,這也是如今驅魔者協會已經徹底消失在歷史洪流中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是為了驅魔者協會的未來而做出的犧牲咯?”肖恩一臉譏諷的冷笑一聲。
不想,愛德華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我看不慣這種暮氣沉沉的驅魔者協會,所以在我掌握了咒印術之后。我就決心想要改變這一切,也正因為如此我選擇了殖獵師這條路,而尤達則選擇了封印師這條路。……本質上而言。殖獵師只是比較崇尚進攻方面的戰術技巧,但是我始終覺得這和殖獵有著很大的區別,因此我做出了一些改變。”
“你所謂的改變難道就是將惡魔之血注入自己的體內嗎?”肖恩突然想起了當年的馬里奧伯爵,不過肖恩始終覺得。那應該是美杜莎商會的實驗品。
“并不是注入。而是繼承。”愛德華微微搖頭否定了肖恩的說法,“所謂的血脈,你應該能夠理解吧?例如你身后那個小家伙,不就是擁有倫貝爾公國的皇室血脈嗎?……所謂的血脈,可以從祖輩那里獲得傳承,也可以通過外來植入的方式獲得傳承。哪怕是在這個世界里,也有不少流有惡魔或者魔鬼血脈的人類,可他們卻從未被當成異教徒。那么為什么我不可以呢?”
肖恩竟然不知道該從哪反駁起。
惡魔與魔鬼,確實在奇跡大陸流有血脈后裔。但是這個族群的血脈后裔卻與一般的情況不同。他們的血脈力量強度是完全受到遠在其他位面的先祖血脈能力影響,也就是說如果傳承了這一族系的血脈里誕生過大惡魔領主或者大魔鬼領主,且該領主未死去的話,那么其血脈確實可以排入傳奇甚至是更高位階。
可是,如果這一血脈中的最強者隕落的話,那么由其傳承下來的力量就會逐步削弱。當然并不排除后裔里也會誕生強大的個體,只是在未誕生強大個體并且足以影響整個族系血脈的情況下,那么血脈之力就會受到削減,從而導致位階降低。
“你就算是利用血脈植入,你也無法獲得真正的惡魔血脈。”肖恩毫不留情的揭開愛德華探索許久的最終目的,“無論是惡魔還是魔鬼的血脈之力,都是受到其先祖血脈的影響。……外來植入血脈的方式,永遠都很難超越先祖血脈,只會在傳承中不斷的削弱,直到最后徹底消失。”
血脈植入,這種也就是所謂的血脈外來傳承方式。
對于這個世界的人,確實有些很難理解其中的繼承方式,但是對于玩家而言卻并不陌生。
因為當初在游戲中,所有玩家的血脈都是依靠外來方式獲得的,而且相對于土著玩家的只能植入一次,玩家是可以無限植入覆蓋舊有血脈的。換句話說,就是玩家如果對自身的血脈不滿意,那么獲得新的血脈時,是可以將舊有血脈覆蓋的,當然限制是每三十天只能進行一次,而且只有同等級或者高等級血脈才能覆蓋。
如此一來,官方為了讓劇情和設定更加合理、圓滿,那么肯定是要設置出一系列的相關劇情。
這也是千年盟約帝國血脈實驗的由來。
幾乎所有的玩家,都是依靠這種“血脈植入”的方式來獲取血脈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玩家獲得的血脈之力,永遠都是屬于有缺陷的部分,它無法超越真正的先祖血脈,這一點也是游戲中那些英雄級npc比玩家強大得多的根本原因。不過對于玩家們而言,他們的戰術永遠都是狼群戰術,所以從某方面上而言確實可以彌補一些差距。
但是,眼下這個世界,卻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在這個現實世界里,不可能會有資料片這一類的玩意,當然也不可能會有那么多的玩家。因此自然而然也就多了許多變故和意外,在加上處于一些肖恩至今所無法理解和解釋的現象與原因。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小部分人的常識里,血脈確實是可以通過外來植入方式獲取的,同樣的也就有了那么一大群正在進行血脈實驗的人。
而安德魯臨走前和肖恩提過一個建議。就是讓肖恩試著去和千年盟約帝國做個交涉。
關于血脈實驗的交涉。
從這一方面上而言,眼前這個男人,自稱魔人的愛德華,他如今或許并不知道什么是血脈實驗,也并不知道血脈的外植方式所存在的缺陷和問題,但是憑借他那異想天開的思維方式,他確實自己摸索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不過。從目前現有的情況來看,愛德華的確是遇到了一些自己無法獨立解決的問題,但是這些問題的解決方式或許就記錄在那本驅魔人手札里。
此刻。肖恩終于知道為什么這本手札就連安德魯都非常重視。
驅魔人協會曾經也做過類似的血脈實驗!
“看起來,你似乎發現了什么。”愛德華的眼神一亮,聲音突然多了幾分興奮,“不過我必須糾正你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雖然是植入了惡魔的血脈。但是我所想的卻并不是傳承,而是超越。”
“你想自己創造出新的血脈!”
愛德華的臉上終于不再是平靜,而是顯露出幾分狂熱:“不錯!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交流,這樣確實可以省了很多事。……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還是受到了許多的局限,而且有時候也很難弄清楚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我……你知道的,接納惡魔之力的話,心智是很容易受到蠱惑和控制的。”
“你已經成功了?”看著眼前意識完全清醒的愛德華。肖恩的內心卻是感受到一股寒意。
“也不能算完全成功,不過總算是解決了意識會被剝離的大難題。”愛德華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然后稍微活動了一下,接著才又抬起頭望著肖恩,“目前我需要解決的問題就只剩一個,那就是血脈獨立。……噢,這個名詞是我自創的,因為我現在的血脈之力確實還是要受到深淵那只大惡魔領主的影響,所以我目前正在想辦法將這份血脈之力剝離獨立出來,如此一來它就會成為我所獨有的血脈。”
說到這里,愛德華的右手突然攤開,掌心向天,一朵藍色的火焰在他的手心中憑空冒出。
“這是……”
“這就是全新血脈帶來的成效。”愛德華臉上的瘋狂之色更顯,“我取名為深淵冰炎,正好和深淵獄炎對立,不是嗎?”
“你截取了炎蛇的血脈之力?”
愛德華搖了搖頭,聲音多了幾分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般的得意神色:“炎蛇席巴斯.布羅爾的深淵獄炎在血脈圖譜上確實排位比較考前,但是炎蛇的血脈之力在我們這個世界已經遺留太久了,久到已經有些稀薄。所以還不能入我的眼,而且我這血脈之力,也并不僅僅只是獄炎而已。”
如此說著的同時,愛德華右手直接握拳,將這冰藍色的火焰徹底掐滅。
而就在他將這火焰掐滅的瞬間,一道淡藍色的光暈便從他的腳底下蕩漾開來,化作一個藍色的圓環迅速擴散出去。而凡是被這藍色火焰掃過的地方,無論是血跡還是尸體又或者是稍遠一些還在互相纏斗著的雪風衛兵,全部都在這片藍色火焰之中化成齏粉,然后徹底消散在這片世界中,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但是非常微妙的是,這藍色的光火雖同樣從肖恩和塞西莉亞兩人身上掃了過去,可是卻并未對兩人造成任何傷害。
“這是……萊羅斯的凈世之炎!”
“你居然還知道凈世魔神萊羅斯?”愛德華的眼里露出一分驚訝,不過很快就轉變為興奮,“不錯,深淵獄炎和凈世之炎這兩種火焰的結合,就是從我的血脈之中所誕生的能力!這是屬于我的血脈,而我即將成為這一族的先祖!不過,正如我所說的,我現在的血脈之力并不純粹,很大程度上還是要受到一些影響,因此我需要你手上那本的手札。”
藍色的火焰范圍擴散得非常大,幾乎是頃刻間的功夫就已經不再僅僅只局限于中庭和前庭。但是這火焰波及過的范圍,所有的建筑物裝飾品之類的東西卻沒有絲毫的損傷,唯一會被這火焰沾染侵襲而死的,就只有生命體人類、動物、植物,當然其中還包括屬于生命體特征的存在,例如血液、骨頭等等。
這就是凈世炎的威力。
但是,凈世炎實際上卻是受到施術者的主觀意識控制,也就是說肖恩和塞西莉亞兩人之所以會沒事,純粹只是因為愛德華還不想肖恩和塞西莉亞兩人死而已。
不過就在這時,愛德華突然咦了一聲,旋即目光也抬頭往向了府邸的三樓某個位置。
與此同時,一聲清冷的怒喝聲,緊跟著響起,同時還有一堵墻壁直接被轟破的重響!
ps:看到有人吐槽我起名……我在這里實話說了吧,這段劇情是一大段,基本上是以武斗祭為舞臺展開的,所以我就想偷個懶,不想每章都取一個獨立標題,所以才全部都用了武斗祭這個大標題,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