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擁有極強的戰斗能力,尤其是在敏捷與力量這兩方面極為出色。
瑟琳娜的雙手覆上了一層黑色的鱗片,指甲也變得極為尖銳。
她的每一次動作,都能夠在空氣中拉出十數道殘影,讓人很難分辨出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真身,而且強大的力量所卷帶的風壓也成了其殘影的最佳掩護。
將力量和敏捷的優勢完全爆發出來。
這種戰斗方式,就是血族最慣用的戰斗方式。
但是這種充滿各種誘餌和壓力的戰斗技巧,對付其他人或許還行,對于肖恩而言就是沒什么太大的效果了。
因為肖恩根本就不是用肉眼去觀察敵人,而是利用自身的領域感知。
這就是具備了空間法則的領域所具備的特殊效果。
哪怕殘影、分身再多,只要不具備的象征對于肖恩而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因此當數個瑟琳娜朝著肖恩正面的各處要害襲來的時候,肖恩根本就沒有去理會,而是直接揮劍向著身后左側角刺了過去,任由正面的那些殘影穿過自己的身體。
只見黑色的劍芒一閃,一聲詭異的金鐵撞擊聲響起。
強烈的反震力從劍鋒上傳遞而回,肖恩倒退數步。
當然,瑟琳娜同樣也不好過:她捂著自己的左手也同樣后撤了數步。
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難掩的疑惑,以及隱藏在這絲疑惑底下的震驚。
肖恩手中的黑君王,表面看起來似乎只是一把制作精良的高品質長劍,但是實際上只有寥寥無幾的數人才知道,這是一把不應該存在于世的血脈神器。不說黑君王本身所具備的人格,僅從制作材料和制作工藝上它也是獨一無二的,基本上就沒有他刺不穿或者斬不斷的東西。
可是剛剛在和瑟琳娜交鋒的那一瞬間,哪怕僅僅只是一次急促的碰撞攻擊,但是肖恩卻也知道,瑟琳娜的雙手不是黑君王能夠輕易刺穿的——強行想要刺穿當然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卻是需要無數次對撞之后才有可能誕生的結果。甚至這本身,對于黑君王而言,也是一種傷害。
畢竟黑君王是肖恩的血脈武器,所以黑君王能夠感受到的。肖恩同樣也能夠知道。
這,才是肖恩震驚的原因。
不過相比起肖恩的震驚,瑟琳娜就不能單純的說是震驚了,甚至應該說是驚駭。
血族的規矩森嚴,實力就是一切。一旦成為了大公,那么只要你不死,哪怕是被其他大公聯手壓制,其他的公爵血族依舊不敢輕易去趟渾水。除非是本身就處于敵對的雙方,否則的話絕不會有下位血族敢于挑戰上位血族的尊嚴與榮譽。
所以瑟琳娜能夠成為一名血族大公,她并不是靠戲弄小聰明或者計謀,而是實實在在本身就擁有這份強大的戰斗力。
血族十三氏族之所以能夠凌駕于其他氏族之上,除了本身的血脈純正度之外,真正重要的是十三氏族都擁有非常特殊的血族天賦。這些天賦能力有別于正常的血族天賦,其表現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這種能力要么擁有很強的破壞力,要么擁有很強的潛力,要么擁有很強的奇特性。
瑟琳娜的血族天賦,名為“血染”。
她可以將汲取到的血氣凝聚到身體的任何一處部位上,用于加固身體的強度,同時也可以用于提升自身的戰斗能力。這一點才是瑟琳娜能夠成為血族大公的真正原因,她的這個血族天賦讓她哪怕是面對親王階級的血族也擁有一戰之力,因此也得以在血族之中博得“血色女王”的榮譽稱呼。
要知道,擁有別稱的血族,基本上都是親王位階。
可在剛才的那一下碰撞之中。瑟琳娜卻是感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背處傳來的刺痛感,那種如芒在背的鋒銳感,刺激得瑟琳娜一陣寒毛直豎。自從她能夠熟練的運用“血染”這個特殊能力之后,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宛如受到致命威脅的感覺了。
不過雙方的震驚很快就收斂起來。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早就料到如此的淡定神色。
無論是神態、表情,還是動作、姿勢,肖恩和瑟琳娜兩人仿佛就像是照鏡子一般: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雙方的性別不同。
下一刻,兩人又是選擇了在同一個瞬間向對方發起進攻。
黑君王的劍鋒在空氣里揮出一道黑色的月弧,直直的掠向瑟琳娜的頸脖。僅從速度上而言,肖恩就不見得比瑟琳娜慢。不過這種攻擊速度,對于瑟琳娜而言卻也并不算難纏,她的右手成爪,毫不遲疑的就抓向了黑君王的劍身上,絲毫不顧哪怕掌心傳來的陣痛感。
因為瑟琳娜知道,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搶占一次攻擊節奏的上風——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如此做的。
所以在鉗制住了肖恩的攻勢后,瑟琳娜的左手并指成刀,直接朝著肖恩的心臟刺去。
其速度之快,已經讓空氣產生了真空的尖嘯。
面對這猶如陷阱般的致命攻擊,肖恩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的右手一拔,黑君王就如同拔劍出鞘般從瑟琳娜的右掌里抽了出來——無數的火花從瑟琳娜的右掌中噴濺出來,哪怕瑟琳娜加大了握力,卻也完全無法阻擋得了黑君王的抽離,甚至就連拔劍的速度都完全無法控制。唯一有所變化的,就是噴濺而出的火花變得猛烈了許多,還有從掌心處傳來的刺痛感也變得更加明顯。
肖恩微撤一步,右手上的黑君王恰到好處的回防至胸前,擋下了瑟琳娜刺向自己心臟的一擊。
猛烈的撞擊之中,瑟琳娜只覺得自己的指甲似乎都要折斷了。
這種異樣的痛楚不斷的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的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只不過她畢竟是一名進攻者,因此節奏依舊掌控在她的手上,哪怕是彈刀——當年游戲里的一種專業術語,泛指攻擊動作被直接彈開,強行進入了僵直狀態。
不過對于高玩而言,這種彈刀僵直卻并不是無法避免的。
就如同現在。
瑟琳娜刺向肖恩心臟的左手雖然被肖恩手上的黑君王擋住。而且也被彈開,導致身體進入“彈刀硬直”狀態,可是她那強大的力量卻也迫使了肖恩必須得依靠撤步來卸開從劍身上反饋回來的力量沖擊。這等于是說,肖恩的最佳反擊時機同樣失去。可是瑟琳娜畢竟不是游戲里的死板數據,她的右手,還是能夠行動的!
于是下一刻,瑟琳娜的右手就再度朝著肖恩的心臟刺去。
猩紅的霧氣甚至已經從瑟琳娜的右手上散逸而出,那濃郁的腥臭味讓肖恩在來到這個世界后終于第一次有了因為聞到血腥味而想要嘔吐的感覺。而且很快。肖恩就感到一陣眩暈感,甚至就連身體各處也都傳來一種刺痛的感覺——不需要打開狀態欄,肖恩就知道自己絕對是中毒了。
只是肖恩有些不明白,他已經獲得了白銀之軀,這種通往傳奇之路所必備的肉身素質提升能夠讓自己免疫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毒素,為什么瑟琳娜還能夠讓自己中毒?
不過有些不明白,并不代表無法理解。
肖恩知道,現實和游戲終究是不同的。
在游戲里所謂的毒素只不過是一組組數據變化,可是在現實里,毒素卻并不是所謂的數據。其誕生方式根本就無法確定。而且在沒有感染過一次毒素之前,身體自然不會產生相應的血清抗性。更何況,這種毒素也并不是一般的毒素,而是瑟琳娜所特有的血族天賦能力之一。
劇毒血腥!
這是瑟琳娜配合血染而特別研究出來的一種戰斗技巧。
在整個地下世界,勒森巴氏族的血色女王.瑟琳娜也是屬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許多與瑟琳娜為敵的人,不是死在瑟琳娜那詭異的多重身影及可怕的力量壓制之下,就是倒在瑟琳娜的血染手上,一些更為厲害的最終也是飲恨在瑟琳娜的劇毒血腥之上,鮮少有人能夠在瑟琳娜這三種戰斗方式之下逃生。
更不用說是逼出瑟琳娜更多的底牌了。
與肖恩那近乎于惡劣的性格一樣,瑟琳娜同樣是一位很喜歡將手中的王牌隱藏當成底牌來使用的人。能夠以最直接的手段解決對手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多此一舉的去繞圈子,往往都會選擇最干凈利落的方法。
不過肖恩的白銀之軀,倒也不是真的毫無作用。
終究還是豁免了劇毒血腥接近一半的威力,否則的話現在的肖恩就不是只感到略微有些眩暈和身體傳來微微刺痛感那么簡單了。而是會徹底的喪失一切戰斗能力。然后飲恨在瑟琳娜的這又一記手刀之下。
是的。
肖恩并未就此倒下。
他在察覺到中毒的瞬間就屏住呼吸,同時強行開啟了腎上腺刺激和輕身術,甚至就連許久未曾使用過的纏繞之炎也都開啟。
火焰的燃燒,能夠有效的驅散瑟琳娜的血腥霧氣,從而達到類似于驅除毒素彌漫的效果。當然這種效果不可能比得了專業的凈化術,不過反正肖恩也不需要完全驅除這些毒素。他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個能夠讓他獲得緩沖的時機而已。
沒有絲毫的遲疑,肖恩立即揮劍劈向那只越來越靠近自己心臟的右手。
只聽又是一聲金鐵撞擊聲響起。
瑟琳娜那刺向肖恩心臟的攻擊自然是又一次被擋住了。
不過與之前那次攻擊不同,這一次的攻擊動作明顯要更近了一些,強烈的氣流所化作的氣刃撕開了肖恩的衣物,露出了肖恩那結實的胸膛。不過讓瑟琳娜略微有些失望的,是她的這一次攻擊依舊未能建功——從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想過要挖出肖恩的心臟,且不說她聽聞了肖恩的名聲那么久,就沖肖恩能夠和她交鋒數次的動作來看,瑟琳娜就知道想要挖出肖恩的心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她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感染。
只要能夠讓肖恩的身上出現傷口,那么她就可以將自己的血液病毒注入肖恩的體內。這不算初擁,相反是類似于制造血奴的做法,不過瑟琳娜也知道,想要以這種方式將肖恩轉化為血奴明顯是不可能的,但是削弱肖恩的能力總是可以的吧?而以眼下這種勢均力敵的情況,只要能夠削弱肖恩的能力,那么瑟琳娜就有自信可以活捉肖恩。
到時候是要讓肖恩成為血族一員,還是直接變成血奴控制起來,那還不是由她說了算嗎?
只可惜,她這一擊卻還是沒能在肖恩的胸口處劃出一道傷口。
正如肖恩不知道瑟琳娜所獨有的劇毒血腥這種能力一樣,瑟琳娜也不知道肖恩的身體硬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白銀之軀的素質強化,極大的強化了肖恩的身體硬度,如今就算是魔化兵器都很難在肖恩的身上留下傷口,更不用說瑟琳娜這一下攻擊頂多也就能算是擦邊而已。
但是肖恩,卻從瑟琳娜眼里那一閃而逝的失望神色之中,意識到了瑟琳娜的想法。
所以在黑君王格開了瑟琳娜的右手之后,本想趁勢展開反擊的肖恩硬生生的壓住了內心的進攻,選擇了后撤和瑟琳娜拉開距離。只是如此一來,肖恩也就等于是放棄了將戰斗節奏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機會。
不過對于這一點,無論是肖恩還是瑟琳娜,都沒有什么惋惜或者可惜之類的感覺——放棄掌控節奏的,并不僅僅只是肖恩一人,瑟琳娜同樣也選擇了放棄。因為她已經發現,肖恩并不懼怕血族那種速度與力量雙重結合的高速攻防,相反倒不如說肖恩反而更擅長這種戰斗節奏。
如果不是從一開始,瑟琳娜就沒打算依靠這種高速戰斗的節奏來壓制肖恩的話,只怕早就被肖恩抓住破綻反擊了。
于是,一時間,肖恩和瑟琳娜兩人便再度恢復到了之前對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