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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等你三分鐘

  莫德格領,并沒有因為過去四個月,就變得多么的繁華或者干凈。

  黑石鎮依舊是座小鎮,而且還是那么的臟亂差,不過已經來過一次的肖恩當然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并未有什么異樣。而阿爾弗雷德和瑞娜兩人,都是傭兵出身,什么樣的環境沒有經歷過?別說瑞娜以前跟著那個傭兵團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臟活,就算是阿爾弗雷德,為了復仇那三年過的也不是什么好曰子,因此這兩人對于黑石鎮的情況,當然不會有什么不妥。

  這一次來,肖恩并沒有刻意穿得很樸素,他上身是一件窄袖白襯衫,沒有花邊——事實上是肖恩將花邊都給撕了,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皮外套,袖口處比白襯衫的袖口短半個指甲片,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長褲,一雙皮制的尖頭靴,雙手戴著一對白手套,主要目的是為了遮掩手背上的咒印。

  不過不管怎么說,肖恩這一次看起來總算是多了那么幾分貴族的氣勢。

  查理斯佩劍,肖恩已經沒有帶在身上了,被他放在黑天鵝古堡的房間里,想著什么時候還要再回塞里安王國一趟,把這個關于查理斯佩劍的任務也給做掉,雖然如今看來獎勵多半是不可能讓他感興趣,不過反正聊勝于無嘛。

  死骨,他也沒有佩在身,而是挎在身邊那匹馬上,如今他這一身舞會式的貴族打扮,可不怎么適合把長劍系在身上。

  在肖恩的身后跟著的,是阿爾弗雷德和瑞娜。

  這兩人的兵器同樣放置在馬匹上,不過與肖恩那匹普通馬不同,瑞娜和阿爾弗雷德所騎乘的馬匹都是戰馬,不是幾十金幣那種,是好幾百金幣那種稍微上點檔次的戰馬。若不是這種戰馬,又怎么支撐得了阿爾弗雷德這穿著一身重鎧的家伙呢?不過焰獅獠牙倒是被用帆布給包捆起來,這主要是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相對阿爾弗雷德需要的謹慎,瑞娜倒是顯得輕松許多,她手上牽著的這匹馬,價值比她一身輕鎧再加上那柄長槍都要貴重,所以誰愿意去找瑞娜的麻煩。

  不過說起來,瑞娜和阿爾弗雷德這兩匹馬,還都是阿爾弗雷得之前從一支重騎兵部隊那里搶來的。而據說這位養得起重騎兵的領主,和博爾德家族的關系似乎挺不錯的——當然,是和博爾德現任家主的關系,而不是和艾爾西這樣的毫無名氣的小領主,至于這位侯爵大人是否還和博爾德家族里的其他人關系不錯,肖恩就不知道了。

  他現在只知道,如今的黑石鎮和他四個月前來的時候,很有些不同。

  制石廠,是黑石鎮最為重要的設施。

  不過這個設施雖說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去,但是也從來就沒有專門的守衛負責看守。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都會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接待,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能夠通過制石廠老門房那一關,據說這一位老頭也是個人精,曾經是博爾德家族本宗那邊的大管家,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得罪了博爾德家族核心弟子,所以才被打發來這里。

  不過這老頭倒也奇怪,居然一直就這么呆在這里,也沒有想過離開。

  但是今天,在制石廠的門口,居然有十名穿著統一的士兵站在這里守門。而制石廠內部的情況,幾乎是達到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程度,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并不是變得有秩序或者嚴謹規范,更多給人的感覺反而是一種類似于鎮壓的情況,似乎這些士兵并不是用來防御外敵,而是針對制石廠內部本身。

  肖恩的眉頭微皺,不過他還是朝著制石廠走去。

  幾名士兵看到肖恩等人走了過來,立即橫槍而阻,一名看起來似乎是隊長模樣的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喝道:“你們是什么人?來黑鋼制石廠這里要干什么?”

  “討債。”肖恩淡淡的說道。

  幾名士兵微微一愣,有些弄不清楚這話的意思。

  不過那名看起來應該是隊長的男子總算沒有那么的放肆,或許是因為肖恩這一身貴族式打扮的緣故,也或許是阿爾弗雷德這一身重鎧足夠嚇人,不過不管什么原因,這名男子的態度也稍微客氣了不少:“如果你和黑鋼制石廠有利益糾紛的話,那么你只能去找廠長。……不過,我們只能讓你一個人進去,你的兩位……同伴是不能進去的。”

  或許是吃不準肖恩的身份,也不太清楚跟在肖恩身后這兩人的關系,所以才改口說“同伴”。畢竟對于貴族們而言,冊封的騎士也確實是同伴,而非隨從,而且也沒有幾個貴族會在這種小事上進行否認,這完全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我不進去。”肖恩搖了搖頭,態度依舊平靜如初,沒有太大的起伏和波動,“你讓廠長出來。”

  “這……”這名隊長似乎顯得有些為難。

  “我的耐心有限。”

  肖恩掃了一眼這些士兵,除了眼前這名隊長之外,其他人的實力也就是剛剛踏入下位青銅那種程度而已,像這樣的人集合成規模的話,或許可以算是一支二級、頂多三級的軍隊,但是目前只有區區十人的規模,在阿爾弗雷德和瑞娜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就算整個制石廠所有士兵都出來,肖恩覺得最多也就是五十人,勉強能夠結成一個行軍陣,阿爾弗雷德或者瑞娜單獨一人應對恐怕討不到好處,但是兩人齊出手就不是問題了。

  這名隊長略一沉思,倒也干脆,立即就轉身走進制石廠。剩下這幾名士兵一臉面面相覷,連他們那一直以來都很跋扈的隊長也不敢說什么過激的話,像他們這些實力地位都不如那位隊長的人又怎么敢說什么呢?此時他們的內心都有些慌張,深怕這位看起來似乎是貴族的男子突然找他們的麻煩,或者是要硬闖這制石廠,到時候他們該不該攔?

  所幸,肖恩還沒有這么無理取鬧,他只是閉上雙眼,但是卻說了一句讓人膽寒的話:“三分鐘后,如果那位廠長還不出來的話,你們就進去把他給我抓出來。誰敢阻攔就把他們打廢了,如果敢拿兵器的話,殺了也無所謂。”

  “是。”阿爾弗雷德沉聲說道。

  瑞娜,倒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只不過她這個笑容卻是讓人更加心底直冒寒氣。

  看到肖恩的態度如此認真,幾名士兵彼此對視了一眼,終于有一人忍不住往制石廠內跑去。肖恩雖然看不到,但是耳朵卻還是非常靈敏的,聽到急促而慌張的跑步聲,肖恩的嘴角微微揚起。

  這名士兵,一路慌忙奔跑,很快就來到制石廠的那間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曾經是戴斯所用,只不過如今卻是換了一個主人,一個身形有些消瘦,但是卻一臉精明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正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那名進來報告的隊長,另一杯倒是自己拿在手上,先是嗅了一下酒香,然后才喝了一口,笑道:“這可是正宗的紅楓果酒,自從潘達鎮那邊出事后,已經斷了很久,最近聽說那邊穩定下來,才終于把剩余的庫存拿出來賣,不過這存量也不多,我費了一番心思才搶到二瓶。……試試?”

  那名隊長接過酒杯卻并未喝,而是將酒杯放回酒車上,沉聲說道:“大人,外面來了一個貴族說是來討債的,我讓他進來,但是他卻說要您出去,這事要如何解決?”

  “呵,他讓我出去我就要出去了?”這名中年男子笑了一聲,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與驕傲,“那我的面子往哪放?不用管他,讓他在外面站著,真是什么阿貓阿狗也敢來這里鬧事,如果他忍不住私闖,就跟前幾批那樣直接打廢。”

  “他看起來似乎是個貴族。”這名隊長再度小心翼翼的開口,“而且身邊有兩位看起來實力不俗的高手。”

  “上位白銀?”這名中年露出一絲凝重。

  “看起來不像。”隊長搖頭,“應該是下位白銀。”

  “那無妨,有老頭在。”中年男子笑了,“上一次討債的那位身邊還有一個上位白銀呢,還不是被老頭給收拾慘了。……這個老頭雖然不管事,只是看門而已,可是如果真要在這制石廠鬧事的話,他是不會不管的。再說了,你們不是有五十人嘛,結個軍陣對付不了一位上位白銀,難道還對付不了兩位下位白銀?”

  這名隊長露出一個苦笑的面容,卻不知道如何跟這個中年男子解釋這打仗的事從來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恰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士兵闖了進來,或許是事情太過緊急,他并沒有敲門,這讓中年男子的眉頭微微皺起。而那名隊長也只是開口喝斥一聲,隨即便問發生了什么事。這名年輕的士兵哪敢隱瞞,于是立即就將肖恩在門口說的三分鐘限制給說了出來,聽完這話后,這名隊長也難得的露出凝重之色。

  “現在過去多久了?”中年男子問了一聲。

  “大概……有兩分鐘了。”隊長和那名士兵彼此對視一眼,隨即隊長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那就等上三分鐘看看。”中年男子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有什么本事來這里鬧事。還真以為帶著兩個下位白銀的隨從就天下無敵了?哼,也不想想這里是哪個家族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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