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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八章 趕往漢中

  宴請過成都官員之后,余下的幾日,也沒什么大事,云峰的日程安排以巡視察訪為主,韓璞還算是盡心職守,雖說達不到云峰期待中的商業繁盛,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的地步,卻也是井然有序,一派安居樂業的景象,對于古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段日子里,庾文君始終躲著云峰,畢竟自魏被當場抓個正著,別說古代女子,即便換了現代女孩,也是一件挺難堪的事。而且庾文君在不安之下,還旁敲側擊的向張靈蕓打聽云峰是否透露出了什么,不問還好,一問反倒令張靈蕓心生疑竇,再一聯想庾文君的種種反常舉止,總覺得那晚的事情絕不會如他倆所說的那般簡單。

  不知不覺中,已是抵達成都的第五日了,這一日,寧州刺史趙肅風塵仆仆的率部趕來。

  帶著滿臉喜色,趙肅向云峰見了禮,云峰呵呵笑道:“寧州地處偏遠,民族成份復雜,且多瘴氣毒蟲,今使趙公出刺寧州,本將于心有愧啊!”

  趙肅稱謝道:“將軍言重了,得將軍信任,老夫感激不盡,必會盡力盡職,為將軍您蕩平西南夷!”

  云峰頓時渾身一個激凌,連忙擺了擺手:“趙公請匆要沖動,對西南夷應以安撫為主,盡量維持住羈縻現狀,此外,當地部族或許有些陋習趙公會瞧不過眼,暫且勿做理會便是,先撐個幾年。待本將騰出手來再回頭著手改土歸流一事。”

  云峰指是陋習主要有三方面,一是群交與混交,西南夷、包括北方的鮮卑三姓仍保留有這種原始習俗,尤其以拓撥氏最為顯著,荒效野地里,男女之間只要看的上眼,當即二話不說先干一炮。打完后,拍拍屁股各走各的路,誰也不認識誰。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家里的孩子就是別人的種,而女人也搞不清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二是走婚。女人如果那地方癢癢了,會在門口做個標志,吸引男人前來留宿,第二天天一亮,立刻翻臉不認人,把那剛剛還與自已恩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趕出家門!走婚在現代的云南瀘沽湖仍有存在,是母系社會的殘留風俗。

  三是以活人獻祭,在士人的眼里,以活人獻祭極其野蠻,極其不人道。然而,西南夷諸部卻習已為常,甚至被獻祭者還以此為榮,這是一種普遍現象。

  云峰這么一說,趙肅算是明白了自已的職責。不禁老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是老夫誤會了,請將軍放心便是,老夫會小心處理,決不教寧州西南夷威脅到益州的安危。”

  云峰滿意的點了點頭:“趙公明白就好,這幾年請多費心了。他日若趙公想動一動。呵呵一切都好說。”

  趙肅連聲稱謝,激動了好一會兒,又問道:“請問將軍,招降寧州之后,是否要把司馬玖”說著,目中兇光一泛,搓指成掌,重重虛空一劈!

  云峰哭笑不得,擺擺手道:“不必如此狠辣,司馬玖即降于我,理當好生對待,這樣罷,一待事成,你差人把司馬玖及其親族悉數送來上邽。”

  趙肅頓時現出了極其夸張的欽佩表情,豎起大拇指贊道:“將軍宅心仁厚,以仁德治天下,實令老夫汗顏啊!”

  云峰暗暗搖著頭,由趙肅與韓璞可以看出,涼、益二州官員與江東官員截然有別,玄學僅盛行于江東,他們沒受過玄學熏陶,骨子里仍是儒家的主尊臣卑那一套,對于上位者有種天然的敬畏感,而江東官員講究個性自由,反對君主集權專治,云峰相信,即便將來得了天下,如荀崧、王導等人也不會對自已現出阿諛之色。

  ‘這就是文化的差別啊!’云峰心里感嘆著,就在這時,一聲牛吼遠遠傳來:“將軍,俺大牛回來了,一年未見著您了,您可安好?將軍您在江東滅殺強敵,俺大牛卻不能出力,這心里急啊!將軍您下次出遠門可一定要帶著大牛!”

  云峰抬頭一看,正見曾大牛急匆匆的奔來,不禁笑道:“大牛你如今也是一方虎將,怎么還是那幅毛毛燥燥的樣子?”

  曾大牛快速來到近前,傻傻一笑,鄭重的施了一禮:“末將見過將軍!”

  “好了,好了,少來這套!”云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接著又話音一轉:“聽韓勇說你要尋個絕色女子為妻,可有這么回事?”

  “這個”曾大牛一瞬間就蔫了下來,撓了撓腦門,訕笑道:“將軍,俺大牛是開玩笑的,您可當不得真啊!”

  云峰不屑道:“這有什么丟人的?你再憋一陣子,待破了劉曜,本將于他宮中尋一絕色女子許給你便是!”

  曾大牛顯得有些尷尬,訕訕道:“那俺大牛俺大牛先行謝過將軍了。”

  見著云峰與曾大牛不分上下尊卑的親熱交談,趙肅的目中不由得泛出了詫異之色,然而,詫異中,卻又帶著掩飾不住的羨慕,這種如魚得水般的君臣關系,是文人歷來最為向往的君臣關系!

  云峰就著趙肅解釋道:“趙公是否感到驚訝?呵呵本將素來不喜過于拘禮,無事時還是隨意些好,倒也不必整日端著幅臉孔,趙公你說可是?”

  “哎!”趙肅重重嘆道:“老夫服了!”

“來,咱們出去走走,屋內呆久了挺悶人的!”云峰淡淡一笑,招呼上兩人,轉身向外走去,曾大牛與趙肅緊緊跟了上前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日清晨,包括親衛在內的騎兵三萬、步軍三萬已于成都北門整裝待發,其他各類隨行人員也陸陸續續的趕來,遠遠的,云峰就看到了譙秀與譙敏之。

  譙敏之身后跟著兩名年輕女子,應該是照料他生活起居的侍妾或是女婢,當時家里大婦一般不出遠門,得留下來看家。譙秀則有兩名仆役跟隨,攙著他的女孩子自然是譙淑瑤。云峰原打算親自上門接譙秀,可譙秀不讓,只得于城門口恭候著。

  云峰連忙招呼備好的車馬上前,又快步迎上施禮道:“弟子見過老師,請老師登車!”

  見著四輪大馬車,尤其車廂還是以皮帶懸掛在吊臂上,譙秀略微有些愣神,忍不住問道:“斷山,馬車怎做成了這幅模樣?這個,坐在上面豈不是會晃悠?”

  云峰神秘的笑了笑:“老師一登便知!”

  這時,庾文君卻走了過來,殷勤的施了一禮:“譙老先生您好,文君給您見禮了,這是將軍設計出的新式馬車,您看,車廂底部特意安裝有彈簧呢,一來能固定車廂,二來能減輕路途上的顛簸。”

  “哦?”譙氏幾人不自覺的把目光投了過去,譙敏之捋須道:“若果是如此,那父親倒是少了些辛勞。”

  云峰對這名不請自來的小辣椒十分無語,只得介紹道:“老師、師兄,這位是朝庭中書監庾亮親妹,出身于潁川庾氏。”

  說實話,譙氏父子雖重門第,卻更加留意才學文章與男女大防,遠不如江東士族把門第看重到了近似于病態的地步,對潁川庾氏的名頭不是太感冒,于是均以對待晚輩的禮數與庾文君打了招呼。

  庾文君則現出了滿臉的歡喜之色,這令云峰頗為不解,正暗暗猜測著她的用意時,譙秀轉頭吩咐道:“淑瑤,你與你兩位伯母同乘一車即可。”

  “嗯!”譙淑瑤才剛剛點了點頭,還未來的及起步,庾文君就熱情的上前挽住她,笑道:“這位是淑瑤妹妹吧?如果不介意,不如來文君的車里好了。”

  云峰總算是猜出了庾文君的目的,原來,庾文君這段日子可是憋壞了,她躲著云峰,還覺察到張靈蕓似乎對自已生了疑心,心虛之下,又躲起了張靈蕓與蘇綺貞,諸葛菲主仆由于有孕在身,時常犯困,也不好打擾,而宋袆寡言少語,這讓天生話癆的庾文君如何能忍受的了啊?因此譙淑瑤的出現令庾文君眼前一亮,希望能有人于旅途中陪她說說話解解悶乏。

  云峰不禁搖了搖頭,他真想找個機會與庾文君談談,告訴她自魏并不丟人,是人類的正常行為,如果再能說動庾文君與自已互魏,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而庾文君的熱情令譙淑瑤頗為不適應,略有些緊張,下意識的看向了譙秀。

  譙秀揮了揮手:“既然庾家女郎誠心相邀,淑瑤你也不可失禮,去吧。”

  “嗯!祖父、大伯,淑瑤這就和文君姊姊過去了。”譙淑瑤打了招呼后,立刻就被庾文君拉著向遠處走去。譙秀轉過身子,深深的望了眼成都,眼中滿是不舍,又長嘆一聲,提步邁上了馬車,或許,這一眼是這名老人望向故鄉的最后一眼。

  譙敏之則騎馬而行,他雖不諳武技,可古代文人大多通些弓馬,譙敏之自是不例外,依周禮,射、御為六藝必修。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已準備妥當,隨著云峰的一聲令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向著南鄭而行。

  成都至漢中并不遠,約一千三百里,不過,由劍閣至陽平關的六百里距離崎嶇難行,每日只能行四十里,直到九月十日,全軍才抵達了沮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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