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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祭天地人

第三卷益州攻略第八章祭天地人第二天一早,云峰差人把譙秀父子、諸葛顯、以及羊明、陳珍等一眾儒生請來了州府  片刻工夫,眾人陸陸續續到來,相互見禮,分別落座之后,云峰坦言道:“老師,諸公,以張氏女郎靈蕓為王妃,其余皆為良娣,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相視一眼,陸續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云峰博愛,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生怕他在難以取舍之下,搞出如吳主孫皓、漢主劉聰等荒淫之君并立數后這類的荒唐事,至于王妃是誰,包括諸葛顯在內,并不會過于計較,只須立一人便行,良娣雖說多了些,那都是次要的,犯不著太較真  羊明捋須笑道:“將軍立何人為妃,那是你自家事,只要不逾禮制即可,不過,張氏女郎出身高貴,儀態典雅,且為涼州張使君獨女,再無人比她更加合適。”

  譙秀接過來道:“立張氏女郎為妃,確是妥當,此外,宗廟之事斷山可曾考慮?”

  云峰正色道:“請老師明鑒,弟子出身卑微,天下間人皆盡知,此點無須諱言,由于幼時的特殊原因,沒法給生身父母立廟,因此擬奉涼州張氏為正朔,立廟祭之!”

  陳珍等一干涼州老人頓時面現激動之色,陳珍大聲道:“先公在天之靈必會由將軍此舉而含笑九泉,而涼州軍民亦會心存感激,將軍有心了。”

  譙敏之也點點頭道:“不錯,從另一方面來說。將軍亦算是繼承了涼州張氏統,得志而不忘本,此為人之大善也。”

  云峰暗道慚愧,他是沒法給自已的父母立廟,才退而求其次改為祭祀張氏。看了看眾人,云峰又道:“既然立廟,必須得重新追謚。今日請諸位來,實為替武公、先公與前霸城候擬謚一事。”

  陳珍等涼州舊人均是微微一怔,這些人里沒有張茂。隨后紛紛明白過來,張茂及其全家都死在云峰手中,如果為張茂進尊號。那么云峰奪取涼州政權就失去了合法性,只能把張茂定性為軾兄殺侄大逆不道之惡賊!其實他們都清楚,張死于張駿之手,張茂很冤,死了還得背上惡名,卻也無法可想,這就是政治,張茂只能自認倒霉,老老實實做個冤死鬼了。

  諸葛顯沉吟道:“武公于永寧元年始刺涼州,敗鮮卑、滅盜賊、勸農桑。立學校,春秋行鄉射之禮,于涼州大行教化,數次派軍支援朝庭與劉石作戰,而當時各州都已不向朝廷賦貢。惟有武公貢獻不絕,因而于建興二年病逝之后,被愍帝下詔追謚為武公。

  武之一字,貼合武公一生,剛直理曰武,剛無欲。強不屈,懷忠恕,正曲直。威敵德曰武,與有德者敵。克定禍亂曰武,以兵征,故能定。刑民克服曰武,法以正民,能使服。依老夫看,可沿用武字,他日立廟祭為武王!將軍意下如何?”

  云峰點點頭道:“武公志潔高遠,當得我秦國武王!”

  眾人均是點頭稱善,譙秀又道:“安遜(張表字)學尚明察,敬賢愛士,內懷仁德于民,外承武公遺志不棄晉室,執掌涼州雖僅短短六載,卻民富殷足,兵強馬壯,若說武公奠定涼州基業,安遜可看作光興之主,依老夫看,當謚為昭!謚法有曰:容儀恭美曰昭,有儀可象,行恭可美。昭德有勞曰昭,能勞謙。圣聞周達曰昭,圣圣通合。”

  云峰抬頭看向了殿外,目中現出了一絲緬懷,緩緩道:“弟子至今仍能記得,外舅逝世的消息散播開后,姑臧全城為之慟哭七日不絕,百姓皆感念恩德,謚為昭王,貼切之極。”

  陳珍捋須長嘆一聲:“先公在天之靈也可安歇了。”接著,又向云峰道:“肆行勞祀曰悼,放心勞于淫祀,言不修德。年中早夭曰悼,年不稱志。恐懼從處曰悼,從處,言險圮。公庭(張駿表字)才不足以治國,學不足以克已,德不足以服眾,當謚為悼,可追封為公!”

  云峰不禁眉頭一皺,悼是個中等偏下的惡謚,以張駿的品行以及親手軾父的罪孽來看,謚為悼已經算輕了,既便謚為靈、厲、幽等最惡謚也毫不為過。

  然而,張之死不能算在張駿頭上,已經由張茂來頂包了,何況給張駿追個惡謚,張靈蕓會有什么想法?

  念及于此,云峰開口道:“陳公”

  陳珍連忙搶先道:“將軍,老夫非是不知好歹,絕非故意與將軍您及張將軍為難,只是公庭一無是處,謚為悼已隱有同情之意,追為美謚恐怕昭王亦是在天難安啊!”

  云峰擺了擺手:“陳公恭直忠率,本將豈會不明?非是要為公庭追一美謚,一平謚足矣,公庭既已亡,且讓他于九泉之下安歇便是,若有來生,料來應會以此生為誡,重新做人,何況公庭與昭王終為父子,既便有罪在身,骨血親情卻抹煞不了,陳公以為然否?”

  羊明接過來道:“將軍言之有理,你這老家伙何苦刁難一死人,將軍既欲給公庭追一平謚,便謚為平,可追為平公,治而無眚曰平,無災罪也。執事有制曰平,不任意。布綱治紀曰平,施之政事。”

  其實,這個平沒一個字貼合張駿,陳珍卻不好再行反對,只得無奈道:“但愿公庭來生勿再做惡了。”

  見謚號一事告一段落,譙敏之拱了拱手:“如今事不宜遲,將軍應盡早于南效立壇告祭天帝,并于城內立宗廟、修建王宮。”

  云峰搖了搖頭:“宗廟須立,王宮卻不必建,上地處關外,不適宜為都,他日還是定都于長安或洛陽較為合適,又何必多費錢財?本將湊合一陣子便是,而且南郊祭壇依本將的意思,一是從簡,祭壇只建一層,圜丘壇外不建造屋宇,而以臨時性的帷帳作為更衣、憩息之所,現今大戰將臨,須節省每一分財力,二是祭天地人,三才并列,不祭拜天帝!三是祭禮去犧牲血食,以果蔬代替。”

  眾人皆是愕然,稱王稱帝哪有不祭天帝的,受命于天,才能顯示出合法性,而且歷來祭壇皆分兩層,上層祭天,下層祭五方大帝,只修一層,五方大帝怎么辦?

  譙敏之忍不住道:“天地哺育眾生,昊天上帝為天之主,豈可不獻祭?而五方大帝治理天地水三界,考校天人功過。司眾生之禍福,將軍只立一層祭壇,又置五方大帝于何處?”

  云峰微微笑道:“師兄,昊天上帝與五方大帝皆為天神,天神具有無窮法力,可翻江倒海,毀滅眾生,凡人與之相比,便如我等比之螻蟻毫無二致,請問師兄,你于路邊見著螻蟻是否會多瞧一眼?又或是關心其生死?而螻蟻是否會祭祀我等凡人?”

  “這個”譙敏之一時難以作答。

  云峰又繼續道:“師兄對螻蟻不屑一顧,天神對我等凡人豈不是同樣視之?他于天上過他的神仙逍遙,咱們于地上過自已的日子,兩不相干。既然不理不睬,毫無關聯,何須祭祀?天地生養萬物生靈,自然須祭,而本將立國非為天授,最大的倚仗乃是人和,正是有了萬千軍民的支持,才得以短短數年間崛起,亦是不可不祭拜。”

  見譙敏之似乎還要說話,云峰打斷道:“師兄無須多說,其實,問題的根源在于你我思想觀念不同,而思想并無高下之分,只是合不合用罷了,對于本將來說,以民為本,實為立國之根,不可把天下百姓視若螻蟻啊!”

  眾人均是紛紛現出了苦笑,云峰從來就是否定受命于天這一說,這一次的南效祭天倒是挺奇特的啊。

  見無人再有反對,云峰看向錢鳳道:“士儀,立廟與筑壇便交由你了,一個月內可能完成?”

  錢鳳尋思片刻,施禮道:“按將軍一切從簡的要求,一個月的時間足矣。”

  云峰略一點頭,問向諸葛顯:“諸葛門主,不知天文望遠鏡可曾制出?”

  諸葛顯一瞬間起了勁頭,興奮之色溢于言表:“第一批琉璃已成功燒制出來,火油果然火力夠足,琉璃全無氣泡瑕疵,目前弟子正在切割打磨凹凸鏡面,料來不須花上多少時間。”

  云峰贊許道:“諸葛門主辛苦了。”接著,就話音一轉:“如本將邀請諸葛門主為我秦國欽天監正,不知可愿屈就?”

  漢晉之際的諸候國,其官員設置除了丞相或內史由朝庭派駐,其余一應于朝庭,而秦國,誰也不會跑來當個送死的丞相或是內史,江東地面沒人干這種蠢事。

  至于欽天監正,按現代人的理解,相當于國家天文臺臺長,承擔觀察天象、頒布歷法的重任,而且歷法關系農時,加上古人相信天象改變和人事變更直接對應,因此欽天監正的地位十分顯赫而又重要。

  諸葛顯倒爽氣的很,一口應下:“既然將軍相邀,老夫又怎敢不就職?”

  如今天機門四姓家主,在秦國,蔣炎掌水軍、費超掌稅收、姜發掌工事、再加上諸葛顯掌天文,雖不至于入主中樞,卻也是要職,諸葛顯還是挺滿意的,走到這個地步,雖不如在蜀漢顯赫,可天機門也能算做否極泰來,至于將來入主中樞,便交由門人弟子來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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