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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九章 家賊難防

  趁著取藥的時間,所有人都在思索著鄧岳的病因,鄧岳困在暗勁初期十幾年無進展,算不上有多高,但一名暗勁高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云峰所說的免疫力低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荀灌娘秀眉一蹙,不確定道:“師兄,灌剛剛提過,祖師兄之死或是另有隱情,如今鄧將軍也遇上了類似的狀況,按理說,這兩人一為化勁,一為暗勁,都不該得敗血癥,卻偏偏得上了,你說會不會有人刻意為之,在暗中下了黑手?”

  這話一出,溫嶠渾身微震,劉琨的面孔憑空浮現在了眼前,鄧岳對云峰感恩戴德,早已投向了云峰,溫嶠起先也存有投靠之心,但由于劉琨的出場,以及與劉琨的特殊淵源,令他的內心頗為煎熬。

  溫嶠在給劉琨的回信中指明了面臨的困難,暫時只能兩不相幫,其實,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索性使江州保持中立,自已冷眼旁觀云劉二人的爭斗,只不過,這話不方便明言,因而特意提到了鄧岳的作用,他的本意,是以鄧岳作幌子拖延,推說軍權不在自已手上,但劉琨會如何想呢?又會如何處理?..

  ‘難道真是他?這么說,豈不是老夫害了伯山?’頓時,溫嶠的額頭沁滿了冷汗!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不可能,在他的印象里,劉琨溫潤慷慨。素有報國大志。怎可能行此卑鄙手段?可是。鄧岳的發病又怎會如此的突然,還如此的巧合?

  一時之間,劉琨的識海中亂成了一團,兩股悖然相反的意見正作著激烈的斗爭,竟忘了荀灌娘的問話。

  荀灌娘立刻就發現了溫嶠的異狀,不由問道:“師兄,你這是怎么了?莫非不舒服?”

  “啊?不是,不是。呵呵這屋里有些悶!”溫嶠隨意找了個毫無營養的借口,伸袖擦了擦汗。

  這個理由拙劣之極,深秋時節的屋內怎么可能悶熱?何況溫嶠還個是化勁高手,但荀灌娘也不方便多問,只得將信將疑的收回目光,轉向云峰問道:“斷山,該如何才能使一個人免疫力低下?尤其還是一個身體建康的人?”

  云峰尋思道:“老師與溫公想必你們都知道,人只有陰平陽秘,以平為期,才能外邪不侵。這陰平陽秘,便是保持人體免疫力的關鍵。過弱與過強都對人體無益,過弱,將無法抵擋外來的風邪,而過強,則會使自身機體紊亂,如鬼瘡(紅斑狼瘡)就是免疫力過強的表現。

  具體到鄧將軍,由于長期習武,自身免疫力強大,一般的風邪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驟然而又猛烈的風邪也只能使他一時不適,隨即就會被他自身的免疫系統所消滅。

  要想使鄧將軍得急病,由外而內的侵染幾乎沒有效用,只有依靠長期、且連續不斷的削弱其自身免疫力,當達到一定程度后,或是自身發急病,或是以毒引令其暴發,如此,神仙也難以救回!而且這么做,由于過程緩慢,具有相當的隱蔽性,既便患者自已,也是懵懵懂懂不知病從何來。”

  “哦!將軍您這么一說,文君明白了,鄧將軍是不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庾文君立時現出了一幅恍然大悟之色。

  云峰點點頭道:“可以這么理解,總之,鄧將軍是遭了暗算,甚至連祖將軍都是同樣的緣由。”說著,看向剛剛回來的鄧遐,問道:“孤問你,令尊身上可有潰爛傷口?”

  鄧遐把東西放下,施了一禮:“回秦王,家父身體及四肢除了有些浮腫,并無任何傷瘡。”

  云峰又道:“既然體表不見傷瘡,必然與吃食有關,近幾個月,你父的吃食由誰負責?”

  “這個”鄧遐略一思索,便道:“由于家境不寬,父親的吃食倒無特別講究,每日早晚二餐基本上都與在下及家母一同進食,只有極個別時候才在軍營用膳,這方面應不會有問題。”

  鄧遐的話也好理解,大家坐在一起吃,為何鄧岳發病而其他人都安然無恙?這說明正餐并無問題,庾文君連忙問道:“那鄧將軍有沒有其他的飲食習慣?比如夜宵之類?”

  “對了,想起來了!”鄧遐跟著就道:“父親每晚臨睡前都要喝上兩盅酒,否則難以入眠,這是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難道是有人在酒里下毒?”

  云峰不置可否道:“你出去詢問下,鄧將軍每晚飲用的酒水,是由誰人侍弄,再把他帶過來。”

  如今有了頭緒,鄧遐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與屋內人打招呼,一溜煙跑了出去。

  目送著那快速消失的背影,云峰忍不住嘆道:“外敵易御,家賊難防啊!”

  庾文君、荀灌娘與溫嶠的心里也挺不是個滋味,投放慢性毒藥,外人沒法定時定量下手,非身邊人不行,其中以溫嶠的心情最為復雜,他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劉琨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庾文君看了看臉面隱約泛出怒容,并掙扎著想起身的鄧岳,輕聲勸道:“鄧將軍,或許事情不是咱們想的那樣,您先別激動,一切有待令郎回來再說罷。”

  聽了這話,鄧岳的動靜下了小來,眾人也沒了開口的心情,均是默默的等待著。

  不多時,屋外一陣腳步聲響起,只見鄧遐滿面怒色,揪著一名婢女匆匆而來,身后則是他的三位母親與其他的婢仆。

  “哼!好歹毒的賤婢!”剛一踏進屋,鄧遐就把婢女猛的向地上一推,怒道:“依秦王吩咐,在下去向姨母及各仆爺問此事,卻見她鬼鬼祟祟神色慌亂,似是想要溜走,因此,就把她抓了過來,聽由秦王訊問!”

  云峰看了過去,這名婢女倒也有個兩三分姿色,神色驚惶間又透出一絲不安,一幅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云峰一瞬間就確定下來,兇手必然是她,于是冷喝道:“說!誰指使你給鄧將軍下毒?為何要對他下毒?毒藥擱于何處?休想狡賴,孤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開口!”

  “嗚嗚嗚”這名婢女也不說話,大滴大滴的淚珠順著臉頰沽沽滑落,伏在地面失聲痛哭起來。

  “你這賤婢!”鄧岳的原配恨恨道:“郎主有何對不住你?竟能下得了如此毒手?你說,說話啊!休要裝出一幅可憐相,以奴軾主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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