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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腦后一鞭

  啊!?

  現場的突然變化,讓敵我雙方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驚……

  包括李悵然的父親李神通在內,都是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

  這一切未免太過突然,原本已經被人高估的李悵然,在被殘鷹全面壓制之后,竟然還有翻盤的機會,而且手段凌厲至極,遠超常人所能預料。

  李悵然是儒林學院的親傳弟子,常人自然都是以儒林學院的上等武藝來推斷他的本事,見到他已經將儒林學院幾門至高劍法之一的中正養心劍煉至如此地步,自然對他實力也有了固定的認知。但眾人萬萬沒有想到,李悵然竟然還能使出如此邪異凌厲的劍招,而這劍招無論從哪個方向揣摩,都絕非儒林學院中正不阿的劍法路數。

  場地之內風云突變――

  李悵然一招得手,眼中凌厲之色驟然顯現,獰笑一聲,手腕一抖,又是三道花瓣般凌睿劍氣飛出,迅快無比地追著殘鷹而去。

  殘鷹展開身法,全力躲避,而隨著她的躲避和運轉內力,左肩被劍氣洞穿的傷口,灑下漫天鮮血……

  殘鷹的翔鷹身法被她使得輕盈靈轉,充滿了巧勁。

  儒林學院不以輕功為長,而李悵然除了那幾招劍氣招式古怪之外,其余的功法全部都是儒林學院的路數,雖然無法將其逼入絕境,但靠著劍氣的迅捷,依舊追得殘鷹滿場亂飛。

  而殘鷹傷口詭異,只是流血不停,長久下去便足以失敗。

  同時,李悵然的劍氣隔三差五地便使用一次,將準備反擊的殘鷹逼退,平時就靠著儒林學院的劍法追殺殘鷹。

  旁邊人群中的魏越高聲呼道:“展大哥,十二丫頭怎么不止血再戰?這樣下去怕是熬不住的!”

  展雄飛面色沉重,沉喝道:“休得聒噪,老十二自有應對之法!”

  這樣的回答當然不能讓在場所有人滿意,包括自家兄弟的銀鷹、怒鷹。以及隨鷹王而至的血鷹、花鷹和夜鷹,全都露出擔心的神色。

  銀鷹城府極深,師父既然有此答復,他即便心中存疑。但也不會再行追問,不過看了葉清玄一眼之后,卻是努了努嘴,示意隊伍中最懂得眼色的老十一夜鷹前來詢問。

  夜鷹是個長相普通、身材普通、什么都極為普通的中年人,扔進人堆里幾乎都辨識不出來。但葉清玄即便不出手,也能感知到對方瘦弱身體里潛藏的強大力量,那高度凝練的身軀如同雄鷹般矯健,腳步輕的幾乎落地無聲,毫無疑問,夜鷹是個擅長易容潛藏的高手。

  夜鷹貼近了葉清玄,問道:“葉兄弟年紀雖輕,但眼里不凡,不知道你怎么看這場比武?”

  葉清玄同樣看得眉頭緊皺,嘴里喃喃自語道:“不是十二姐不想止血。而是她止不住血流!”

  果然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齊齊朝葉清玄看來。

  葉清玄掃了眾人一眼,發現只有鷹王和橫萬通神色不變,顯然也有此判斷。

  靳空彥猶疑不定,問道:“這李悵然突然施展的是什么武功,竟然有如此效果?難道他手中的寶劍是與鳳儀閣‘紫煌’、‘青霜’級別相同的神劍不成?”

  橫萬通沒好氣的答道:“神劍級別?你當神劍爛大街了嗎?這么千年下來,也不過才那么幾把而已。論劍氣,能有如此效果的除了神劍之外,還有幾門奇功――”

  眾人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橫萬通能得到“天下第一眼”的美稱。這見識自然也要天下第一,只聽他緩緩說道:“能令人體血液不能愈合的第一奇功,便是‘一劍山莊’李慕禪的寒鉑奇功,將寒系與鉑系奇功融合于一處。配合天蕩明月二十一式、重光疊影三十三劍或是一劍光寒照九州三大劍招,都可以造成人體血流不止的結果……”

  眾人沒有說話,“天下第一劍”的絕技天下聞名,橫萬通說出它來,自然沒有人會認為李悵然使出的是這門奇功。

  橫萬通繼續道:“這是靠得奇功,還有太白劍宗的飛花斬月劍法。劍氣滯留傷口。劍氣不斷,傷口便不會愈合……”

  這第二宗眾人也都有耳聞,飛花斬月劍法跟太白劍宗的創始人聞太白一樣,名聞天下。

  橫萬通繼續道:“這兩宗,一是靠奇功,二是靠劍招,天下武功能造成血流不止效果的,大抵就是這兩種。天下人知道最多的也是這兩門。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湘西薛家寨薛人神的子午戮仙刀,靠得是毒藥;相思寶釵第十八招‘絕情絕義’;絕刀的‘一刀兩段’;‘驚覺門’當代門主習煉天半年前剛剛煉成的驚覺截脈指勁……都可以造成這樣的效果,不過……”

  橫萬通閘巴閘巴嘴,沒有往下說,眾人胃口被吊的夠大,但橫萬通卻只是陷入思索,不再答話,反倒是“鷹王”展雄飛接口道:“不過他們的招數功法雖然有這樣的結果,卻絕對沒有這樣的邪祟!橫胖子,我說的對嗎?”

  橫萬通呼了一口氣,算是默許。

  邪祟?

  這個詞語讓葉清玄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怪不得剛才那一瞬間自己有種熟悉的感覺!

  邪祟,是的,就是這種感覺。自己體內的太乙玄元凝玉功天生對各種魔門邪祟功法有著極強的制約作用,同時也對這些功法有著特殊的感應,只要有人使出魔門功法,自己第一個就會感應出來。

  想不到這么久沒有魔門的蹤跡,這一次又遇到了魔門功法。

  李悵然使用的如果是魔門功法,那他無疑就是魔門中人,而這一次鳳儀閣傾盡高手,派出了北冥無敵、黎道天、曹勝這等天絕高手到場,己方已經是處于劣勢,如果再有魔門中人配合,無疑自己一行人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

  橫萬通的不肯言語,不是猜不出來,而是怕萬一被自己猜中,自己這一行人無疑成了對方的甕中之鱉。

  展雄飛冷哼一聲。道:“橫胖子,我看你是越活越膽小了,怕個屁!天下豪杰都在這里,鳳儀閣瘋了才敢讓魔門的人明擺著現身。他們不要臉了?別忘了,八大世家的人跟魔門可不是一個路數!”

  眾人一聽,頓時心中又燃起了斗志。

  如花“呸”了一聲,道:“魔門的人來了更好,爺爺的禪杖早就難耐了!”

  葉清玄反問道:“如果李悵然用的是魔門功法。那豈不是魔門的勢力已經深入八大世家了?也許他們早就已經沆瀣一氣了。”

  展雄飛哈哈一笑,指了指場內呆若木雞的李神通,道:“李悵然也許是魔門爭取八大世家的棋子,但只要看李神通那廢物樣,就知道魔門并未全部控制八大世家。也就是位居西北的李家、赫連家跟魔門有些溝通,其中又以赫連家涉入最深,與北邊的青華帝君勾勾搭搭……嗯,對了,李悵然那小畜生用的招數,我看就有些像青華帝君的招數。不過是似而非,就算我們點出來,對方也會矢口否認。”

  眾人齊齊點頭,對鷹王的判斷贊同不已。

  “諸位不用擔心,我家老十二雖然身受重傷,但卻不會輕易丟掉性命,只是現在的狀態,就算我讓她認輸,她也不會同意……唉,這個倔丫頭。大家靜觀其變吧。”

  群雄目光定定看向場內。

  而此時的場地中,李悵然的追擊又持續了十幾分鐘,便是李悵然自己,也已經氣喘吁吁。體內罡氣消耗極大,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過殘鷹更是凄慘,渾身鮮血浸透,雖然面容不變,但臉色蒼白的放佛白紙,連嘴唇都變成了不自然的灰白色。失血嚴重,只靠著意志力勉強支撐。

  照這樣發展下去,李悵然就算罡氣不濟,但殘鷹也會必敗無疑,而且拖延這么久,生命垂危。

  果不其然,又是躲避了李悵然的連續三劍之后,殘鷹翻身后退的時候,右手的鐵拐猛地一顫,竟然沒能點正木樁的尖端,一下落空之后,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地朝地面落去,驚慌之中,右手鐵拐猛地刺穿了木樁,將她的身體懸掛在半空之中,距離地面不足一丈距離。

  李悵然見此時機,怎會放過,眼中精光一閃,又是幾道劍氣飛過,連連封鎖住殘鷹飛退的方位,最后三道劍氣直奔殘鷹身上大穴而去,如果擊中,保證對手當場重傷身死。同時儒林學院的劍法施展到了極致,追蹤而上,務必致對手于死地。

  危急關頭,殘鷹身子一旋,猛地向上斜斜飛起,于不可能中躲過絕大多數劍氣,但仍有兩道劍氣洞穿身體,一道穿過肋部,另一道穿過右臂。

  最后一根鐵拐登時拋飛!

  殘鷹身體在空中旋轉,拋灑漫天鮮血,殘鷹獰聲尖嘯,飛撲而至,同時大喝道:“殘廢,雙拐拋飛,我看你拿哪條腿落地,哈哈哈……”

  手中劍法連揮,點向殘鷹極大血脈連接的位置,顯然已經不是為了取勝而殺敵,而是要讓對手血液流盡,受盡羞辱而死。

  啊!?

  這一次,換成葉清玄這一方的眾人驚呼出聲!

  雙拐擊飛,雙臂受傷,殘鷹雙腿殘疾,四肢盡廢,她又能用哪里抵擋敵人的攻擊呢?

  但就在此時,殘鷹的急旋的身子突然飛速一展,旋轉的速度陡然提高三倍有余,連續幾道烏光閃過,本來勝券在握的李悵然突然一聲慘叫,身子向后翻飛數丈距離,砸斷無數木樁,最后落地不起,艱難抬頭,一道血痕從臉頰上斜斜劃過,鮮血直冒,將他引以為傲的面容完全毀掉。

  “你,你……”李悵然雙目通紅,驚怒交加!

  此時殘鷹牢牢掛在了木樁之上,腦后黝黑的大辮子上一支鐵拐狀錐釵插入木樁之上,頭懸梁般吊在木樁之上。

  剛才的急旋之中,原本束于腦后的辮子松開,上面原本用于纏發的鐵拐狀錐釵直接掃中了李悵然的臉龐。

  只可惜李悵然揮舞的劍招擋住了其中三擊,不然不會是只讓其毀容,而絕對會讓其命喪當場!

  葉清玄等人歡呼而起,對這場意外的勝利歡欣鼓舞,也對殘鷹的表現大為贊賞。

  想不到,殘鷹雙腿殘疾,竟然還練出了這腦后辮子猶如人臂一般的絕技,關鍵時候,突施奇兵,一舉取勝。

  反觀李神通一方,卻是呆坐滿場,不少人還保持著舉手歡慶勝利的姿勢,臉上的笑容也同時定格,不能置信地看著這突然轉變的比武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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