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泰明精元虧耗嚴重,在葉清玄發出消息,召集諸位兄弟快速集結之后,便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足足過了一整天。
再連續修養了三日之后,召集中的諸人終于全部到齊。
最先到的是孟源筠,這個二貨仗著輕功高絕輕身犯險,在沒收到葉清玄召集令之前,就摸到了洛都附近,接著便是江水寒、燕絕翎、小豆子和段散石,跟隨著船隊的大隊人馬,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來,至于梅吟雪和葉清玄的師兄弟以及同門七小,則留下來繼續保護皇后季婉婷……
除了這計劃中的兩撥人馬之外,令葉清玄意外的是其他一些人的到來,其中徐希羽一直按照其父“青帝”徐正奕的吩咐,完備青衣樓在洛都的商鋪事宜,秘密收到葉清玄的召集令之后,稍廢了些心思擺脫了輯事廠的監視,趕來匯合,同時他還意外地帶來了兩個人,給予葉清玄等人極大的驚喜。
那就是聶星邪和真田龍彥。
這兩個家伙自從回到瀛洲,一直幫助家族擊敗了瀛洲所有敵對勢力,尤其在趙封禪死后,幾乎完成了對瀛洲的統一,并以使團身份回到中原,向中原大夏王朝稱臣納貢,不想還沒到洛都,就聽聞了朝廷中的一些變故,故而二人秘密前來,與徐希羽接上了頭。
如今聽聞召集,自然不做他想,毫不遲疑地一同趕來支援。
而當“小鷹王”展羽出現的時候,眾人更是忍不住齊聲歡呼。
“二哥……”葉清玄不由得上前給了一個擁抱,皇甫泰明也上前挽住展羽雙手,笑著問道:“東胡路遠,你怎么趕回來的?”
展羽哈哈一笑,道:“我在北邊聽聞家里的皇上犯了糊涂,竟然納了慕容世家的新娘娘,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心里惦記你們,哪里還能指揮打仗,什么皇命軍令都被我丟在一邊,回來看看能不能救你……”
兄弟幾人對視慨然大笑。
江水寒則尷尬萬分地說道:“大哥、二哥和七哥都堅信之前的旨意絕非四哥本意,偏偏我這個時刻在四哥身邊的兄弟,卻沒有絲毫懷疑……說起來真是愧對幾位哥哥了。”
眾人轟然而笑。
皇甫泰明用力攬了攬江水寒的肩膀,安慰道:“這是當局者迷啊!我當初也沒料到會在慕容鑄海的宴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中了那妖女的魅惑之術。原本還以為慕容鑄海誠心歸附,跑去給他們吃顆定心丸,卻不料人家狼子野心,一早就算準了我們會出席的。這件事是我失策,與八弟無關。”
有了皇甫泰明推心置腹的勸慰,江水寒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點。
哇——
這個時候,“小豆子”竇寶突然大哭起來,窟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都是奴才不好,到了最后也沒相信七爺,我這個奴才當的真沒用啊……護駕不力,罪該萬死,請陛下賜罰。”
皇甫泰明無奈一嘆,連忙又去安慰小豆子。
展羽目光掃過眾人,與許久未見的聶星邪和真田龍彥再次問候,見到孟源筠和聶星邪這對生死弟兄都是眼眶發紅,曾經橫亙在二人中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恨,終于伴隨著趙封禪的死而煙消云散了。
被皇甫泰明親口免罪的小豆子,獲了皇恩大赦,誠惶誠恐地垂手恭立。
展羽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安靜,此時皺眉道:“現在我們救了老四,慕容鑄海的陰謀泄露,他們有沒可能在不驚覺任何人的情況下溜掉?”
眾人一起陷入沉默,而江水寒在此時開口道:“暫時不會。慕容鑄海的‘薦官制’還是很厲害的,具有迷惑性,不少武林門派和投機者都投靠了他,更有九龍宮為首,讓他羽翼極豐,若是不跟我們拼一下,不會輕易放棄的。”
聶星邪疑問道:“既然他們有了準備,不如我們召回鷹王,以大軍剿滅叛逆?”
眾人立時議論紛紛,對這個提議大為贊同。
雖然慕容鑄海在朝中站穩了腳跟,江湖上也有大批擁躉,但在軍方還是薄弱環節,并不能與鷹王的二十萬大軍一較高下。
皇甫泰明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不可。大軍一動,勢必天下大亂。”
江水寒贊同道:“四哥說的對。如今天下剛剛平定,人心不穩,切不可妄動干戈,以免局勢陷入不可收拾的階段。”
眾人贊同點頭。
皇甫泰明欣慰地點了點頭,對自己的丞相人選能夠時刻與自己想法一致感到慶幸,于是問道:“老八,你來說說,咱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江水寒拱了拱手,道:“這一次,咱們突襲他們核心人物,將主謀一一格殺,從者不問,只要慕容鑄海和九龍宮的幾位高手被清除,就足以一舉扭轉乾坤。”
“突襲嗎?”展羽問道,“對方正巴不得我們送上門去……”
對方手里有皇甫泰明的禪讓圣旨,只要能把皇甫泰明干掉,那天下就沒有誰能比皇甫泰義更有資格登上皇位。
“要不……我們聯絡一下我師父他們幾位?”孟源筠開口試探道:“如果這一次再有我師父、司空前輩、司徒凌峰,以及魏無疚和蕭不乾幾位的幫忙,那事情可就十拿九穩了。”
“夜長夢多,沒時間再等了。”這個時候,葉清玄神色淡然地道:“江湖事,江湖了。我要依足江湖規矩,向嚴公展公然挑戰。他們不是想整合白道武林嗎?面對我的挑戰,我倒要看看嚴公展敢不敢應戰。”
一聽此言,眾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戰,只怕就是生死大戰了。
如果葉清玄贏了,還有翁笑非在的九龍宮依舊有一戰之力,但葉清玄要是輸了,那自己一方人馬可就滿盤皆輸了。
雖然葉清玄的提議極為兇險,在場諸人卻沒一個懷疑葉清玄會輸。
“你打算怎么做?”展羽輕聲問道。
葉清玄微微一笑,自信道:“很簡單,當然是下戰書了!”
第二日。
一條消息倏然轟動了天下武林。
從洛都最外圍的高聳城墻,一直到洛都文臣武將聚集的太和殿前,都被一首簡單至極的樂府古詩所占據——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