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成之所以選擇這條道路,便是因為這條少有人知的道路可以繞過一個收費站。大文學 可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攤上這種事,確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齊若成眼見這些人架勢,便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當即也橫了起來。
那黑臉的小伙子抬頭一瞥,卻正看見曲非煙被陳淑艾護著,兩人站在車邊,被風雪一打,說不出的嬌柔嫵媚。
當即他淫邪地一笑:“這小婊子不錯啊,等會兒哥們幾個還能爽爽!”
這一句話說出,登時身后諸人都是嘻嘻哈哈一陣狂笑,心中充滿了綺念。
齊若成怒不可遏,伸手上前,“啪”地打了那人一個嘴巴:“艸行!”
笑話,齊老四沒考上大專在區里混的時候,也是四中一代抗棒的瓢把子,敢在大街上狂喊:“習武之人誰最火,除了郭靖就是我!”的主。
雖然那些歷史還是二十五年前,但他什么時候吃過虧!敢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兒媳婦,你小子不想活了?
那黑臉的小伙子冷丁被他一巴掌摑在臉上,登時一怔,接著抬腿一腳就揣了過來:“馬了隔壁的,還敢跟老子裝,讓你上訪!”
“就這素質,還截訪呢!”齊若成一邊冷笑,一邊側過身去,讓過他一招,抬腿便踢向那人小腿髕骨。
齊家三門絕技,戳腳、通臂、云門十三劍,雖然算不上當世一流的武功。卻也絕對不弱,齊若成一人對付這個家伙。那是綽綽有余。
他這一腳有個名目,叫做“蹶子腿”。意思便是像驢馬撩蹶子一樣突如其來,勁道奇快無比,借以腰隙肩胯,與地趟動作相配合,專攻膝蓋前面那一塊小骨頭。
這髕骨雖然小巧,但作用卻大,承上啟下,相當于自行車的車鏈子或者軸承一般,而且當世幾乎沒人能把功夫練到這塊骨頭上面去。所以這一腳陰險毒辣,端的是十分厲害。
那人雖然比齊若成小了二十多歲,但措不及防,被他一腳踢飛,當即疼得尖叫一聲,躺在雪地上,緊緊抱住了膝蓋。
但齊若成踢了這一腳,卻也心中忐忑,有些后悔。大文學他畢竟身為公職人員,此事鬧大,對自己也有影響,當即他見對手無力反擊。便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剩下幾人。
身后那領頭的黑大漢一見同道吃虧,面色一沉。掂了掂手中警棍,上前一揮手。道:“按照原計劃,打死埋了!”
接著他上前幾步。一棍朝著齊若成襲來,而他身邊其余四人也都一起沖了過來,或抓或打,齊齊攻向齊若成。
倘若齊若成年輕二十歲,或者手持兵刃,這陣勢他倒也不怕。
不過他武功畢竟未臻一流,身體也不算太好,加上常年養尊處優,疏學寡練,事到臨頭,他赤手空拳,卻也一時沒法對付得了這許多人。
但體力不行,經驗尤在,他當即彎腰低頭,斜腳倒踩,連退三步,復而斜斜邁進一步,準備拼著背后受到一擊,將面前三人腳板踩上幾腳。
齊家所學的戳腳功夫的全稱叫做:九番御步鴛鴦勾掛連環懸空戳腳。說的便是戳腳里面還包含了步法、腳法、腿功,依照齊若成的功力,這一腳下去,即使對手穿了厚厚的棉鞋,也非骨斷筋折不可。
齊御風制服了這六人,皺著眉頭,拍拍手道:“爸,走吧。”
齊若成瞬間爆發,口中喊道:“走個屁!修車錢還沒給呢,你們都特么給我等一會,我先給4s店打個電話,這車都撞成這個逼樣了,為啥氣囊還沒彈出來!”
他自顧自要回到車中翻出電話,一邊曲非煙卻問道:“這些也是朝廷的鷹犬么?”
齊御風點了點頭道:“不錯。”
曲非煙看那幾人一臉兇相,不禁皺眉道:“殺了算了。”
這是那最上面的黑臉大漢獰笑一聲,吐出口中一嘴鮮血,惡狠狠地看了曲非煙和齊御風一眼,罵道:“小子,你敢跟老子動手,告訴你,老子可是政府的人,你完了!老子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說罷大喊一聲:“快他么點過來!有人拒捕。大文學”
齊御風憐憫的看他一眼,轉頭看去,卻見道邊草叢之中,藏了一輛面包,里面居然又走出了十幾人,面色不善,手持長棍,心中不由得好笑,就這些爛貨,還準備了預備隊?
他二話不說,沖上前一頓噼里啪啦,連環抽打,只見一陣旋風刮過,眾人每個人臉上都中了幾下重手,摔得頭暈腦脹,跌落在雪地泥塘之中。
而齊御風攸然而去,攸然而退,卻是半點泥星都沒沾上。
有人眼見不好,拔腳轉身就跑,齊若成被曲非煙那一句“殺了算了”,嚇得也不敢打電話,在外監視,此時不禁大叫一聲道:“抓回來!”
這一聲令下,齊曲兩人同時拔地而起,如同兩只飛鳥一般,將逃走之人衣領輕輕一帶,便如同捉小雞一般,將十多個漢子,齊齊堆在路旁。
齊若成見到這些人七倒八歪,心中大暢,慢悠悠向那黑臉大漢走去,嘴角一絲笑容蕩漾開來,越來越是燦爛。
那大漢早已被這兩人行如鬼魅的身法嚇得雙腿發軟,如同篩糠一般,看見齊若成向自己走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哆嗦一聲道:“你……你……你要干嘛啊?”
“干什么?你不讓我全家不得好死么?”齊若成上前扇了他兩個嘴巴,微笑問道:“你家里還有幾口人?”接著伸手一抹他的骨頭,便用剛從曲非煙那里學來的擒拿手法。摘了他的一條臂膀。
“啊!”那大漢痛苦地一聲嚎叫,疼的栽倒在地。未等結束,齊若成連環三腿。便將他提出三尺之外,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接著齊若成放眼望去,看幾人還目露兇光,接連幾腿踢了過去,都踢在那些人胸口之上,頓時踢斷了幾人肋骨,斷茬扎進了肉里。
他經驗豐富,下手極有分寸,那些人雖不致死。卻也痛楚難當,一個個鬼哭狼嚎的慘叫起來,不斷在地上翻滾。
陳淑艾雖然在商業上也不是善茬,但他卻那曾見得這樣的場面,當即不由得湊到了齊若成身前,顫聲道:“咱們趕緊跑吧。”
齊若成笑道:“跑什么,這事他們要是敢回去說,今后還想不想吃這口飯了?”接著他抬起頭來,望望四周平曠無垠。沒有絲毫人蹤,也放下心來。
他久在宦場,耳濡目染,知道截訪這種事。是做得說不得的,就算出事,只要相關的環節招呼打到。打殘一兩個人算什么?
而且這類人身份低微,無非是為虎作倀。就算暴露出來,也是啞巴吃黃連。背后的有些人會更怕。
“你看看車后備箱都有什么?”他命令齊御風道。
齊御風頓了一頓,點了點頭,當即打開捷達車的后備箱,但看見血跡斑斑,各種夾棍刑具,不由得一聲驚呼。
齊若成慢悠悠走過來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這些家伙手里的人命,肯定少不了……”
他略微沉吟片刻,仰望天空銀蛇亂舞,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說道:“要不咱們按照非非說的話來?”
“殺了?”齊御風不禁心中猶豫,心道現代社會,殺人可沒那么簡單,數不盡的攝像頭,檢查站,破案手段也層出不窮,一旦引起麻煩……
“放心吧,這種人死了,背后那些人捂蓋子還來不及呢,沒人管……”齊若成大大咧咧地說道。
齊御風轉過頭去,看著父親,他自己雖然也殺人無數,膽大心黑,但這話從自己父親口中說出,卻還是令他有一絲吃驚。
齊若成看出他目光中驚異之色,不禁嘆息一聲,眼睛望著茫茫雪原,口中道:“孩子,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從古至今,概莫能外。我只恨這一生文不成,武不就,一輩子沒混出啥名堂,改變不了這個社會,但是你有這份本事,不要辜負了他。”
“這種人殺了一個,世界就清靜一份,殺了一雙,咱們老百姓就多一份安全,法律永遠有其漏洞,懲治不了所有的惡人,不然咱們學武干什么?”
曲非煙聽到這話,登時眼前一亮,說道:“今游俠,其行雖不軌于正義……”
“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困厄。即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齊若成接下話頭,和她同時說完了一句,兩人同時付之一笑。
這番話只把齊御風聽得如癡如呆,登時歷歷往事,一起涌上心頭,想起當年胡斐也曾用這一句教訓自己,教自己時刻不忘記除暴安良,仗義行俠;而當年也敢于為了一個屠戶,便惹上了劉芹和青城派,怎么回到現世,遇到事情卻畏首畏尾,瞻前顧后,貪生怕死了起來?
這般有武無俠,豈不是愧對了這身武藝?
當即他張口結舌,心懷羞愧,又問道:“可是你畢竟是公職人員,這些人……。”
齊若成正色道:“咱們是公務員,也是為百姓做事,又不是走狗奴才,你要怕事,我一力承擔!”
齊御風聽了這一句,看著平日嬉皮笑臉的父親一雙眸子凜然生威的盯著自己,登時多日疑惑,一朝解脫,他長呼一口氣,念頭通達,思忖片刻道:“等會兒用電子狗看看附近的攝像頭分布,咱們繞道而行。”
齊若成轉轉眼珠,點頭道:“好!”
此時陳淑艾也冷靜下來,說道:“你們布置,我給你們看著一下車。”
身邊躺倒在地,東倒西歪的“臨時工”們聽著這一家人輕描淡寫的討論著殺人滅口,登時一個個眼珠子好懸瞪出眼眶,心道咱們到底倒了什么霉,截了一個什么樣的怪胎?
這時齊御風猛然聽的“咔噠”一響,心頭一跳,身形猛然躥出,隨手在一名穿著黑色夾克的男子手里,拽出一支手槍。
齊若成夫妻一見,臉色立變,齊若成臉色煞白,上前問道:“你是警察?”
那人略微一動槍,便覺得眼前一花,手里槍支被卸下,而咽喉被一只手緊緊抵住,便是連呼吸都不順暢。
他聽了這話,便結結巴巴道:“我是……警察,你殺我……就是……大案!”
齊御風冷哼一聲道:“你還知道你是警察,為什么上來就撞我們的車,不保護公民安全,反而欺負百姓,你還有理了?”
那警察轉過頭去看著齊若成,哀求道:“這位大哥,你是體制中人……你知道……這種事,多得很,沒人管的。”
齊御風嗔目欲裂,隨口道:“好,既然你管不了,那我就代你管了。”說罷指上用勁,一把捏碎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