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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飄萍似血尋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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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更新,別忘記右上角的簽到哦  那書生飄然遠遁而去,剩余兩人目光交錯,那黑臉漢子看著齊御風,睥睨傲視,粗獷豪邁,對著他一瞇眼睛,滿臉挑釁道:“還打嗎?”

  齊御風扭過頭來,看了他兩眼,搖搖頭,嘆息道:“吾本乘興而來,現下興盡矣,又何必再戰。”

  那大漢也似乎對此深表同意,點了點頭,目光卻依然不時警惕的看著齊御風,緩緩退后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齊御風本來興致盎然,這一下乍然停手,便覺得索然無味,他本來上身衣衫穿的不多,此時破破爛爛,早已不能再穿,便上得前去撿起那書生丟掉的大氅,抖了抖灰塵,光著膀子穿上,這才覺得暖和了些。

  他抬頭望去,看見遠處那黑臉大漢帶著一臉的迷惑,卻又躍躍欲試的看著自己,目中兇光時隱時現,不禁笑道:“你想要?”

  那大漢怒道:“我怎么會想要他的東西!”

  齊御風坐在井邊,抬首笑道:“那你還想如何?想殺了我?”

  黑臉大漢不假思索,當即點頭道:“不錯,我是想殺你,可惜我本事不成,殺不了你。”

  齊御風笑道:“那你這樣瞪我,就能殺了我么?我看咱們倆也別扯犢子了,該干嘛干嘛去吧。這附近那里有人家?”

  黑臉大漢低頭思忖了一會兒,一指東北方向道:“此去東北,有一大城,乃河南王擴部帖木爾所有,不過你是漢人身份,打扮又驚世駭俗,若是不會蒙語,一入城,恐怕便會被官兵追拿盤問。”

  齊御風點了點頭,雖然他不信這時候官兵能對他如何,卻也不愿意多惹麻煩。便問道:“那還有沒有其他地方?”

  “向東不過一日,有一條大河,沿河而上,該地荒僻,一向為三不管之地,那里有一小鎮,外接蒙古。內通中原,也可歇腳。”那大漢一邊說話,一邊似乎極度失落,他一言說罷,轉身便朝著鎮外走去。

  “唉,你去哪啊?”齊御風好容易看見一個人。那肯讓他輕易走脫,當即連聲喊道。

  “我與主公走失,所幸逃得一條性命,自然要去尋他。”那大漢說話粗聲粗氣,也不回頭。

  “你這主公,是蒙古人?”齊御風試探的問道。他先前聽說,他主公跟隨蒙古大軍西去。心中便有了一絲疑慮。

  “我段……我家主公大好男兒,豈能還為蒙古人效死!”那人聽齊御風提到蒙古,猛然目嗔欲裂,回過頭怒吼道。

  “不是就不是唄,你那么大聲干嘛。”齊御風笑道,他與這人交手,感覺他武藝堂堂正正,似乎應該是與中原武學同源。蒙古人一問,只是提著一絲小心。

  說著他站起身來,拱一拱手道:“兄臺武藝超群,遇到敵手,便是不敵,也可自保無虞,這里有些干糧。還請收下。”

  說著在自己包裹里撿了一半的食物,將自己不愛吃的壓縮餅干統統放了過去,加上幾瓶礦泉水,遞給了那黑臉大漢。笑道:“這些東西去掉外皮就可以吃了,無須烹飪,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六倍,雞肉味,嘎嘣脆。”

  那大漢緊緊盯住他的臉看了半天,看他一臉真誠,不似做偽,才伸手接過,對著齊御風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齊御風微微一嘆,心道此人應該是軍中要緊的人物,此行身懷重任,倒也不便生拉硬拽。

  誰知那大漢未曾走出幾步,卻又停住腳步,轉頭一拱手,揚聲道:“今日少俠仗義出手相救,這番恩德,當真不知如何報答,他日若有福緣活命,定當趕赴武當山,叩謝張真人以及足下。”

  說罷,身形連躍,便沒入荒村之外。

  齊御風眼往他遠去的方向,心中登時哭笑不得,不知是什么滋味,心道好容易結下一點交情,卻還被人記在了武當派身上。

  不過他轉念一想,突然神色一動,欣喜若狂,當即哈哈大笑。

  張三豐還活著?

  那個武功天下第一的張三豐還活著?

  那就意味著張無忌、趙敏、武當七俠,都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按照齊御風前兩次的經驗,這內功一途,年代越是久遠,就越是厲害,《九陽真經》他所得不過十之一二,所能體會的,不過若干句子,但卻也從中受益匪淺,遠邁《紅花秘笈》中所學的吐納之法。

  由此而見,若是想學到究極武功,恐怕要穿越到三皇五帝的時代才行?

  非也非也,按照歷史所記載,張老道學究天人,師法自然,一身純陽真氣便已然練到了絕頂之境界。

  且看他武學晉級之路:

  先是從師覺遠,學到了武林中至高無上的武林秘籍,《九陽真經》,“于這部九陽真經已記了十之五六,十余年間竟然內力大進”;

  然后,便進而研習當年黃裳創作九陰真經的原始古老文獻,“其后多讀道藏,于道家練氣之術更深有心得。”;

  再次,他得道之后,脫離文獻資料,開始師法自然:“某一日在山間閑游,仰望浮云,俯視流水,張君寶若有所悟,在洞中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貫通,領會了武功中以柔克剛的至理,忍不住仰天長笑。”

  下一步,由動而靜,由浮云流水而至山峰聳立。動靜相宜,剛柔并濟,相得益彰。從自然之中,便能領悟出武功的道理:“后來北游寶鳴,見到三峰挺秀,卓立云海,于武學又有所悟”

  再一步,山水相映,旭日東升,武功陰陽相和,氣勢磅礴,無所不包。“當下連夜趕到漢陽,凝望蛇龜二山,從蛇山蜿蜒之勢,龜山莊穩之形中間,創了一套精妙無方的武功出來。只是那龜蛇二山大氣磅礴,從山勢演化出來的武功,森然萬有,包羅極廣,決非一人之力所能同時施為。張三豐悄立大江之濱。不飲不食凡三晝夜之久,潛心苦思,終是想不通這個難題。到了第四天早晨,旭日東升,照得江面上金蛇萬道,閃爍不定。他猛地省悟,哈哈大笑。”

  而到了最后。他悟天地太極陰陽變化之奧義,創出太極拳劍這等光耀后世,照耀千古的武林絕學:“每一招都含著太極式的陰陽變化,精微奧妙,實是開辟了武學中從所未有的新天地!”

  至此而終,齊御風料定。這個張邋遢的武學,從自學道藏,到師法屹立于世間數十億年的大山大河,便早已突破了各種后世以來的武道極限,這種能耐,簡直就只有伏羲俯仰天地,始創八卦能與之相比!

  若按照江小獵“武至巔峰。無所不能”的說法,說不定他不日便可仰望天空,悟宇宙變遷之奧義,能霞舉白日飛升,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而齊御風所想,卻是他在太極拳劍創立之后,便必然得到了真實世界的反饋。成為了真正承先啟后、繼往開來的傳奇宗師。

  這太極拳功夫,到了后世,習武之人幾乎無人不學,無人不練,多少人日日苦思,天天勤練,只為了窺得一絲張三豐的太極之妙。這等人物在世,若能討教一番,豈不是比那一本區區幾百年的《九陽真經》,牛逼出幾百條長安街了?

  齊御風越想越是興奮。當即不禁熱血如沸,心潮澎湃,也不管武當山是否臉難看,人難見,心中懷了一肚子的疑問,便想去武當山尋師求教。

  當即他將包裹一收,掛在劍上,也不管其他,便想穿著大氅,一路向東而去。

  可是看看周圍,又不禁嘆息一聲,將地上殘存的尸體歸攏一處,放一把火,將整個村子,焚燒殆盡。

  一路再走,這次卻見見看見了野草樹林,雖然這季節樹木依舊稀疏枯黃,卻也不似先前那般荒涼,他一路所望,路邊盡是尸體,一個個肚腹干癟,雙頰深陷,更有累累白骨,便那般露在野外,也無人收斂。

  如此行到殘霞滿天之際,突然見到前面一處荒灘,他奔跑過去,不禁哈哈大笑,原來面前一條大河波濤滾滾,浪擊飛空,而水面之上,卻點點閃閃,波光粼粼,宛如滿江星辰,泛起一陣輕煙薄霧,美不勝收。

  此河定非他處,定是黃河!

  齊御風多次度過黃河,對它記憶尤深,盡管此處應該位于黃河上游,但如此浩淼水勢,卻應該是別的大江大河所無。

  他沿著荒灘行走,看到處荒煙漫草,黃河之上,空有波瀾,不見人蹤,不禁想起此時戰亂四起,民不聊生,心中微微一嘆。

  正當此時,突然冷風獵獵中,馬蹄聲響,奔沓而至,一行人灰頭土臉,騎著快馬,自大路而過。

  一人長相粗豪,卻瘦高的個子,抬頭看見齊御風,急忙勒住韁繩,喝道:“小子,你什么人?”

  齊御風貼近河岸,距離大路頗遠,便回頭沖著那人道:“過路人!”

  “大寨主,那小子有劍!”那人身邊一人眼光敏銳,小聲說道。

  “大寨主,看他行囊不小,想那金帛定然也不少。”另外一人也附耳過去,向寨主建言。

  “他媽的!”大寨主勃然大怒道,“此地就咱們幾個人,你們還怕誰聽見不成,大伙一起過去,將這小子宰了,那身衣服歸我!”

  這一行五六人,登時踏馬奔去,沿著山石嶙峋的河道,走到齊御風身邊,將他去路攔住。

  大寨主瞇縫著眼睛,看著齊御風精短的頭發,不禁一愣,隨即冷著臉問道:“小子,你會武功不會?”

  齊御風扛著行囊,微笑著點點頭:“會啊,我厲害著呢!”

  寨主冷笑一聲道:“你這號人我見得多了,懂一點武功,就以為可以橫行天下,瞧你瘦骨伶仃的,身上沒三兩肉,也敢說會武?今日大爺教你一個乖……”

  他一擺手,幾人下得馬來,各自揮舞鋼刀,便要一涌而上。

  齊御風看著幾人似兇神惡煞,不禁淡淡一笑,側頭眼望黃河波光粼粼,殘陽落日,一片火紅,嘆息道:“真是遇見了瞌睡,便有人送來枕頭。”

  未及那幾人出手,他抬手一揮,使一招胡家拳法中的“雁翎式”,奪去一人鋼刀,接著隨手一掌,擊中旁邊一人肩頭,騰身起腳,三腿連環踢出,直踢中三人面門之上。

  那寨主正要張口呼喝,齊御風一腳飛起,直擊他的下顎,登時他口中鮮血直流,便說不出話來。

  他瞬息出手,瞬息而回,笑吟吟的看著面前幾人。

  這是那幾人登時一片寂靜,唯聽到黃河流水,轟轟不絕,六人呼吸之聲都甚是粗重,臉色煞白,一個個目瞪口呆,驚駭莫名,心道雖然江湖傳言,近年總有少年高手時而現身,如當年明教教主張無忌般橫行天下。

  可是聽來聽去,那高手總在天邊縈繞,從來沒下得凡來,此時乍然有武林高手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竟然瞎了狗眼,妄想打劫于人,這豈不是闖下了滔天大禍?

  那寨主張大了口,卻不出聲音,便似人在噩夢之,不論如何使力,周身卻不聽使喚,好容易能反應過來,當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叫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周圍幾人也紛紛跪倒,連聲苦苦哀求,幾乎將腦袋磕破。

  齊御風看了幾人一眼,只見這些匪盜卻也窮困得可以,不光衣衫不整,埋埋汰汰,除了那位寨主之外,其余之人居然像吃不飽飯似的,滿臉焦黃,氣力不足,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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