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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茶香彌漫,琴音滿室,鳳流年雙手撫琴,速度快到極致,讓人眼花繚亂,盡顯大家風范。
一個個音符飄起,如大小珠玉落在銀盤上的撞擊聲,清脆美妙。同時,一個個鳥兒從虛空中生出,在室內盤飛,鳴叫,朝拜。
琴之國士,百鳥來朝。
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微微抬頭看著盤飛的鳥兒,驚嘆連連。
一曲已盡,鳥兒漸漸散去,鳳流年收起了古琴,然后系在背后,動作很流利。看了看還處于沉醉中的眾人,伸手捧起了茶幾上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茶雖然早已經涼了,但并沒有介意,只是一邊喝著茶,一邊靜靜地等待眾人醒來。
良久,眾人清醒了過來,鳳流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著看李圖道:“可明白了?”
“略有所得。”
李圖點點頭,對于如何運用震音法,心中有大概的了解,也懂得,只是震音把握比較難,需要多練才行。
聞言,鳳流年一怔,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之所以演示震音之法,是為了讓李圖明白震音之法乃是國士才能真正運用的絕技,讓他明白震音之法的難處,讓他明白現在學習震音法時間尚早,讓他死了這條心。
但是,沒有想到李圖竟然說出了略有所得。
震音之法乃是國士才運用的絕技,即使是一品大琴師精心練習也只得皮毛,他一個雙目失明的琴師,只聽了一次就敢說略有所得,這不是騙人么?
旁邊的師紀不禁一楞,然后笑了笑,諷刺地道:“即使是我也不明震音之法,你一個瞎子竟敢說略有所得,不怕貽笑大方?”
鳳流年看了一眼師紀,師紀也不再出聲,只是靜坐著,然后又問著李圖道:“真是略有所得?”
李圖點了點,道:“的確的略有所得。”
聞言,鳳流年不禁搖了搖頭,莊衛也搖了搖頭,澹臺紀也看了看李圖。
李圖一怔,感受氣氛有些不對,難道他們不相信我所說?心中細細一想,也明白起來。如果自己沒有懸空琴臺,也沒有并不需要國士才能運用的末指九重震音法,他也不相信,更何況是一個瞎子呢。
李圖不由笑了笑,靜靜地坐著,沒有再說話。
澹臺紀看著李圖不禁嘆了一口氣,在鳳國士和莊樓主面前竟然再次口出狂言,心不誠,注定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接下來的談話,李圖只是靜靜地坐著,靜靜地聽著,并不參與,對于他來說只要明白了如何運用震音之法,這足矣。
他有懸空琴臺,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靜靜坐著的李圖似乎被冷落,華文一不由笑了笑,越談越歡。不過一土包子而已,即使天賦再高,如果成不了國士,又有何用。
不久,李圖和澹臺紀走出了琴樓,走上了馬車。跟出來的師紀還不忘道:“瞎子,不要忘記三天后的斗琴了,我很喜歡你這個琴童。”
在馬車中,澹臺紀看了看靜坐著李圖,沉默了片刻,道:“剛才你的說話有所不妥。琴者,應該誠心,有所得就說有所得,無所得就說無所得,并不會有人會笑。”
李圖微微一笑,道:“不錯,琴者應該誠心,有所得就說有所得,無所得就說無所得。”
澹臺紀欣然地看了一下李圖,也笑了笑,道:“愚子可教也!”
李圖不禁又笑了笑,自己說這句話是表明自己是真有所得,想不到澹臺紀理解錯了,自己反而成了可教的愚子。只是李圖也沒有再解釋,也不需要去解釋什么,只是笑了笑。
回到竹樓后,李圖開始練習起末指九重震音法,一練就是一兩個時辰。
“這末指九重震音法果然神奇,不愧是國士級別的絕技。在三天內掌握,我更有把握了。”
在日薄西山之時,一個白衣身影急匆匆地出現在竹樓。
李圖聞其氣息,知道了何人,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問著:“師兄什么時候回來的?”
公羊傳隨意地坐在李圖的對面,并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糊涂啊。”
“糊涂?”
李圖一楞,不明白公羊傳說什么,疑惑地道:“師兄你說什么?”
“你明知師紀是五品琴師,還與他斗琴,這不是糊涂嗎?說得難聽一些,這就是愚蠢。明明不可為,而為之,是想要師兄說你勇氣可嘉嗎?”
公羊傳搖搖頭,又道:“如果我在,是絕對不讓你與他斗琴的。”
李圖抱著古琴,笑了笑,沒有反駁。
“師弟,你的天賦很不錯,師兄也想不到你能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里,就把九品、八品、七品的琴技臻至圓滿。這就說明,你的天賦一點不比師紀差,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定然可以把師紀比下去,并不急于現在就與他斗琴。”
李圖臉帶著微笑,靜靜地聽著公羊傳的教訓。
公羊傳看著李圖,痛心地道:“你可知道,成為了他的琴童會是什么結果嗎?”
“什么結果?”
“毀了。”
公羊傳搖了搖頭,道:“師紀的天賦不錯,很有潛力,可惜心性不行。”
“師兄,為何你們一定認為我會輸呢?”李圖笑了笑,現在他基本已經明白了震音法的運用,所以他有把握在三天內掌握末指九重震音法。
公羊傳一頓,然后看著李圖,驚訝地道:“你有把握在三天內突破到五品?”
李圖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你這點頭又搖頭,是什么意思?”公羊傳也被李圖搞蒙了。
李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六品琴技圓滿了,會不會突破到五品,從理論是如此,但他還不敢肯定。于是道:“震音法。”
“震音法?”
公羊傳愕然,道:“那可是要國士才有真正運用的絕技,即使是我也無法真正發揮它的作用,反而成為累贅。”
“我有一種震音法并不需要成為國士才能運用。”
“難道你不知道震音法乃是國士才能真正運用的絕技嗎,怎可以如此無知。”公羊傳喝斥著。
“師兄,是真的。”
“算了,這三天你就不用去學府了,靜心習琴,好好準備一下。我也會時常過來看看,如果遇到什么不明可問我。”公羊傳最后道。
李圖無奈地笑了笑,只好安靜習琴了。
雖然在闖琴樓時,李圖的名字已經傳開,被驚為天人,但在這三天并沒有人來打擾。只有公羊傳和董教授過來指點一下李圖的琴藝。
學府琴社中。
“想不到李師弟如此了得,三個品級的琴技圓滿了,把我們這些師兄師姐遠遠甩在后面。”艾青青抱著古琴,坐在草坪上感嘆著。
“雖然師弟琴技了得,但接下來的斗琴可是英才榜上排名第十的師紀,希望不大。”
蔡青上搖搖頭,又道:“一旦被收為琴童,后果很不好啊…”
眾人沉默無聲。
三天后,李圖背著古琴走下了竹樓,向學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