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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村中的老黃狗

  轉眼間,已至月底,距離下月的八府之會越來越近,學府中的八大社已有幾社前往了中川郡。

  在月底的最后一天,紅日初升浩然之氣彌漫之時,有六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學府,經過了郡城大門,朝西南一路走去。

  一輛馬車內,李圖靜靜盤坐著,輕閉著眼睛,整個人的意識已經進入了黑白棋城中,在廣場上認真地觀看著棋局。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似乎又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中,看到一個個棋子在身邊落下,或黑或白,接著就輕易地洞察每一步的棋意。

  身處棋局中,看到一個個棋子在眼前出現,或消失,接著又是一個個棋局的出現和消失。一個上午就在觀棋中過去,精力的大量消耗讓李圖感到了些許的疲憊,于是出了黑白棋城,意識回到身體中。

  此時,馬車在路邊也停了下來,趕車的馬夫在靜靜地喂著馬匹。

  靜靜在馬車中盤坐了一個上午,李圖也感覺胸中有一股悶氣,于是走下了馬車深深地呼吸了下,讓心胸舒暢了不少,但總是感覺到有些不適應,似乎少了些什么。

  不禁皺了皺眉頭,在思索著到底少了些什么。

  這時,一身白衣的澹臺紀,手中拿著食物和水走了過來,遞給了李圖,道:“吃些東西吧。”

  李圖道謝了一聲,接過就隨便吃了起來,然后道:“下午可否為我讀書?”

  澹臺紀看著臉上露出些期待的李圖,點了點頭,道:“可。”

  休息了一會兒后,繼續起程。

  澹臺紀坐到了李圖的馬車中,看到車內擺放著不少的儒家經典書籍,不禁啞然了一下,然后問著:“讀哪卷?”

  “隨便即可。”

  澹臺紀看了看數十卷書籍,然后拿起一卷《詩經》,打開后看了看,然后紅唇輕啟,輕念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字字清脆,聲聲宛轉,如新鶯出谷,乳燕歸巢。

  聽其詩,聞其聲,李圖不禁一楞,然后笑了笑。

  “可有什么不對?”澹臺紀略微停了一下,疑惑問著。

  李圖搖了搖頭,然后繼續聽著澹臺紀讀詩,認真去感受古之民的風情。此時,不由想起了一句話:古者天子命史采歌謠,以觀民風。

  或許,這就是《詩經》國風的由來吧。

  一個下午過去,澹臺紀連讀了數十篇古詩,也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干澀起來,于是停了下來,而李圖則是還沉醉在古之民的風情中,意識在神游。

  夕陽西下,飛鳥歸巢。

  傍晚之時,學府的馬車在一個小村莊中停了下來。走了下馬車,聞到村莊中傳來雞飛狗叫的聲音,李圖心情不由一悅,然后在附近慢慢散著步。但總是感覺到似乎少了些什么,卻是又不知道。

  禹古師兄則是與村中的老人交談起來,最后在此借宿一晚。

  村中的老人對學府中的學子很是歡迎,熱情接待,道:“村中很安全,十數年來都沒有受什么野獸的攻擊,盡管安心。”

  深夜,月落星稀。

  村莊中十分寂靜,李圖睡不著,于是背起了古琴走出了村頭,在村外的一顆老槐樹下就地坐下。感受其寧靜的氣息和清新的空氣,心中悅然,然后解下了古琴,放在膝上,輕輕地彈奏起來。

  琴音輕緩,有點縹緲,若隱若現。

  此時,一條盡顯老態已經脫了不少毛發的老黃狗,從村中一瘸一拐走了出來,靜靜地蹲坐在李圖的面前。那雙在黑夜中顯得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李圖看了看,然后閉上靜聽著琴音,似乎十分享受。

  一曲撫完,蹲坐著的老黃狗睜開了眼睛,然后朝李圖揖了一禮,又是一瘸一拐地向村中去。

  李圖笑了笑,然后收起了古琴。想不到在這個小村莊中遇到了一條有了智慧的老狗,很是意外。不過,李圖心中也有些疑惑,老黃狗有了智慧,也算得上是狗妖,但在它的身上幾乎沒有感受到妖氣,這倒是讓李圖感到十分奇怪。

  難道它并不是狗妖,只是通人性而已?

  此時,老黃狗又從村中急急地走了出來,朝李圖低吠了一聲,聲音有些急促。

  “你可是已成妖?”

  聽到老黃狗走回,李圖出聲道,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明白自己的說話。

  老黃狗一楞,怔了一下,然后又著急地低聲吠了起來。

  “可是有事?帶我去即可。”

  李圖此時還不敢肯定老黃狗是否已成妖,但非常好奇老黃狗急急走回來是干什么,似乎也與自己有關。

  此時,老黃狗則是更著急起來,連聲低吠,然后咬著李圖的褲腳往村中拉。

  “回村?”

  就在此時,李圖突然感受到不遠了多了一股生命的氣息,而且感覺到那一股氣息有些陰冷,散發著危險,還夾帶著一股非常特殊的氣息。

  “妖氣?”

  李圖一怔,村中老人不是說,村里很安全,十數年沒有遇過野獸的襲擊嗎,怎么現在跑出一頭妖獸出來了?

  此時,老黃狗放開了李圖,迎了上去,整個背上的毛發豎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黑暗中那一雙綠油油地眼睛。

  黑暗中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李圖看了看,又盯著老黃狗看了看,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向老黃狗逼近。

  “快在成妖的狼?”

  感受到那股陰冷危險的氣息,還有那一股淡淡的妖氣,李圖突然明白。

  老黃狗齜牙咧嘴,低吠起來,而且身上的氣息也隨之一變,變得兇狠無比,立即朝黑暗中那頭狼沖去,然后傳出撕咬的聲音。

  李圖雙目不能視,不知道其情況如何,但感受到老黃狗似乎不是那頭妖狼的對手,心中有些著急起來,猛然一喝,胸中的浩然之氣徒然從口吐出,直擊妖狼。

  感受到浩然之氣那至剛至大至正的氣息,那頭妖狼立即轉頭逃竄,不也再與老黃狗搏斗。看到那頭妖狼逃跑,老黃狗松了一口氣,拖著渾身是血的身子走到李圖面前,然后恭敬一拜。

  李圖感受老黃狗的恭敬一拜,搖了搖頭,感嘆地道:“村莊十數年一直都沒有受到野獸的攻擊,原來是你的原故啊。”

  然后,李圖背著古琴和此時更加之一瘸一拐的老黃狗,慢慢地向村中走去。

  不久后,村外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箭聲,只見一支箭直穿狼妖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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