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文武一陣交頭接耳,對黃權羨慕不已,劉璋的任命,無論領軍還是治民,對黃權的加封都已到極致,黃權更是感動莫名,出席伏拜道:“黃權何德何能,以閬中一小吏得主公如此信任,黃權愿去所有兵權,為主公整頓益州民生,肝腦涂地,不負主公重托。”
“末將叩謝主公。”張任也出席伏拜。
“你倆干什么,不是說了今晚隨興的嗎?快滾回去。”劉璋不耐煩地揮手。
黃權與張任對視一下,一腔激情瞬間化為烏有,悻悻地退回了座位。
“此次涪城、五溪之戰,無論是隨軍的,還是留守成都的,都有功勞,都有封賞,黃權遷治中從事,掌益州民政,王甫正式執掌成都令,隸屬黃權,除了管理成都民生,還要確保成都囤積的糧草軍械。
張任加封上將軍,負責整頓訓練東州兵,鄧賢接替張任帳下督護職,接領綿竹關以西的成都防御,嚴顏領征西中郎將,負責訓練趙韙降兵,涪城一戰各將領,雷銅,劉璝,冷苞,楊懷,高沛,皆升校尉,張松的任命待會再說,其他成都留守文武皆加俸兩成,涪城上東城門的文官加俸五成,至于孝直與王累嘛,不另封賞,諸位有什么異意沒有?”
王累面無表情,法正撇了撇嘴,只有張松面含得意之色,只沒想到自己這么出類拔萃,主公還有特別任命,其他文武一起下拜謝恩。
劉璋正笑著說話,忽然感覺頭隱隱作痛,按了按太陽穴,雙手用力抹了一把臉,讓頭腦清醒一點,“好了,封也封完了,現在告訴你們要做什么事。
黃權說的不錯,豪族人心叵測,王甫你去通知成都世族族長,半月后就是西川的鬼節,本官要在東靈臺祭天,讓各族族長自愿出席,另外準備一下四科舉仕的事情,兩個月后江州通過復試的考生就要到成都來了,別到時候我們這邊出的題和考試項目比江州水平都不如,那臉就丟大了。”
“是。”王甫躬身應答。
“王甫說的話不錯,打鐵也得自身硬,我們益州當大興農桑,如今中原大亂,三輔之地民不聊生,許多難民逃到荊益二州,黃權,你要好生做好收容工作,益州東部和成都西部甚是荒涼,你可以鼓勵他們去開荒,開出來的地都是他們自己的,三年免稅。”
“是。”
“那好,今天就議到這。”劉璋從座位上站起來:“諸事繁雜,各位就先回去,黃權張任王甫張松留下。”
四人隨同劉璋和法正王累入府,七人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圈,劉循聽到劉璋回來,從睡房里跑出來,搖著劉璋肩膀,用稚嫩的聲音道:“爹爹,教我寫字?”
劉璋摸著劉循的頭道:“爹爹忙,循兒先自己寫好不好。”
劉循小臉垮著,不高興的走了。
劉璋搖搖頭,轉對六人道:“把你們幾個留下,主要是有一件大事要與你們商量,我決定擴充西川的軍隊,在穩定內部后正式出川征戰。”
張任、嚴顏等俱是一喜,黃權、王甫也帶著欣慰的笑容,主公終于正式決定參與諸侯爭霸了,也就是自己的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張松興奮地盤了盤腿,心里激動莫名,自己一腔才華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劉璋卻沒幾人那么興奮,憂慮地道:“軍隊出川,牽扯甚廣,到時候需要西川這架機器完全運轉起來,首先就要擴充軍隊,這件事交給張任、嚴顏,你們在目前軍隊的基礎上,擴充二到三倍。”
“是。”張任、嚴顏朗聲應答。
劉璋點點頭,繼續道:“擴軍是小事,重要的是糧草問題,西川安寧,經濟發達,可是一旦陷入戰爭,錢糧的消耗必然巨大,大興農桑是必要的,可是那見效太慢,收效也不大,我的意思是要振興商業,目前成都的商業已經很發達了,我覺得光靠絲、茶、五谷、布匹等常規貨物的交易已經不能讓成都經濟迅速發展,必須開拓新領域。”
黃權皺眉道:“主公,雖然自我朝孝文皇帝,晁錯提出貴粟政策起,商人地位大大提高,可是地主豪紳還是以土地為根本,輕賤商業,五谷布帛賺的銀錢基本都用于購置土地了,他們不大可能開拓什么商業領域。”
劉璋點點頭道:“公衡說的有理,所以這件事必須官方帶頭,用牧府的錢款置辦官家商號,王甫,你回去試試,比如我們巴蜀有名的蜀錦,看看能不能一些人選料,一些人順絲,一些人織布,一些人繡花,一些人負責銷售,然后把他們集中起來,形成一個手工的流水線作坊。”
“流水線作坊?”王甫一愣。
“不用糾結這個名稱,能理解意思就行。”
“是。”王甫答了一聲,他勉強能懂劉璋的意思,只是還不透徹,只能回去慢慢想了。
劉璋接著道:“但是光靠牧府是不夠的,我們必須發動豪族,豪族以土地為根本,輕賤商業,我有兩條措施,必讓他們把錢拿出來從商。”
“什么措施?”幾人好奇地問道。
劉璋微微一笑道:“首先,益州實行均價制,每郡設一官辦銀行,成都設中央銀行,銀行每季中月評定物價,計算出主要生活必須品,油,米,布,肉的價格,稱為平價,如果市價高于平價,商家必須按平價出售,低于平價,商家可自由買賣。
若五谷、布帛等必需品滯銷,由銀行按平價購買,如果百姓祭祀或喪葬無錢,可向銀行無息貸款,不過需要限期歸還,生產、經營也可貸款,年利由銀行評定,嚴格限制民間借貸,利息超過銀行三倍,既為違法,銀行資金來源由牧府劃撥,同時也可接受民間存款……”
“主公,等等。”法正聽著聽著,突然打斷,蹙眉道:“我怎么聽著這不像要振興商業,反而是抑制商業?”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