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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井里發現兩頭死豬

  曲凌塵盯著什長遞來的劍,劍上的寒光仿佛放映出一幕幕畫面,洞庭湖提劍畫字,襄江萬民回城,襄江災民領取救濟糧食,以及桂陽那個不堪的夜晚。

  劉璋就坐在距離自己兩米的石頭上,只要自己拿起什長遞來的劍,只要一劍,就可以結果了劉璋的姓命,報了自己滅門大仇,自己應該高興才對,為何心會跳這么快。

  “我一定是太緊張了,不要緊張,凌塵,不要緊張,馬上就可以報仇了,報仇之后,你也沒想過要繼續活下去,沒什么好緊張的,不要緊張。”

  “他濫殺無辜,絕不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屠夫。”

  曲凌塵努力說服自己,玉手緩緩伸向那把劍,什長把劍舉得更高一些,曲凌塵的纖指伸向劍柄,就在觸碰到的一瞬間,突然一個女聲傳來。

  “慢。”

  樊梨香三兩步走過來,一把抓起曲凌塵的寶劍,拿起來上下打量,若無其事地嘖嘖贊道:“好劍,真是好劍啊。”

  說完將劍拔了出來,欣賞著上面的寒光,曲凌塵看到樊梨香嬌媚的面容微微一怔。

  “唰”地一聲,利劍還鞘,樊梨香將劍遞給曲凌塵,身體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劉璋面前。

  “既然姑娘還有要事,那就拿了劍離開吧。”

  曲凌塵在洞庭湖小島上的神態,與在桂陽大帳中的神態,判若兩人,劉璋怎么也不會想到兩人是同一人,可是樊梨香只聽過曲凌塵一次話,大腦思維不會被干涉。

  樊梨香給曲凌塵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個時候,樊梨香已經猜出這個女子就是那夜行刺劉璋的女子,就憑曲凌塵那把劍,劉璋不認識,自己不會不認識,當初自己可是拿著這把劍等了他倆一個時辰。

  而且曲凌塵剛才拿劍的動作,不是拿劍鞘而是拿劍柄,已經說明一切。

  但是兩人的關系樊梨香還捉摸不透,即使樊梨香再聰明,也猜不出為何一個一定要殺,一個好像還在感恩。

  在沒有搞清楚之前,樊梨香不想揭穿曲凌塵,也許對自己沒好處,看劉璋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喜笑顏開的模樣,甚至會費力不討好,樊梨香可沒有那么傻,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堅決不干。

  救劉璋,也只是害怕劉璋死了,自己的官位沒了而已。

  曲凌塵接過劍,有樊梨香防備著自己,再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偷襲劉璋,幾乎不可能,曲凌塵看了樊梨香一眼,樊梨香嘴角勾起一點戲謔的笑容,曲凌塵冷著臉轉身離開。

  “姑娘。”劉璋從石頭上站起來,對曲凌塵不告而別略微有些奇怪,記得在洞庭湖小島上,兩人并非不歡而散啊,怎么這女子突然變得很冷淡。

  或許是大仇未報的關系吧。

  劉璋想著,看著曲凌塵離去的背影略有些悵然,其實劉璋一直想著,等荊州的戰事結束了,就再去洞庭湖聽一次曲凌塵的琴曲,那種舒心的感覺,自己渴望,但是很久都沒有過了。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這也變得不可能。

  這時樊梨香走過來,看了一眼山間小路上的曲凌塵,對劉璋道:“主公,別看了,主公忘了今天來做什么的嗎?”

  …………古襄陽和襄陽的城防都察看過了,襄陽作為荊州的州治,劉表多年經營,沒有找出什么漏洞,而徐庶鎮守的古襄陽,除了法正說的斷甬道,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

  當曰,劉璋就下令張任的軍隊向甬道突襲,甬道的荊州兵似乎早就做好了川軍來襲的準備,看到川軍到來后,那些防御甬道的士兵,抵抗了一陣,全都撤退了。

  他們留下來,也只有送死而已。

  張任留下高沛鎮守甬道,開始幾天,襄陽城的蔡瑁派兵出來攻擊甬道,被打了個落花流水,那些荊州新兵野戰完全不是川軍對手,尸橫遍地,荊州將領帶著殘余人馬狼狽逃回城內。

  而川軍集中主力軍隊五萬人,分成十個梯隊,每天五個梯隊輪番向古襄陽東城進攻,川軍為了在糧草斷絕之前速戰速決,攻勢猛烈,隨著城墻漸漸風干,古襄陽壓力越來越大,徐庶為了應對川軍進攻,也將守城部隊分為三個梯隊,輪番守城,其余梯隊躲在藏兵洞中休息。

  古襄陽自劉表遷治后,就是當成軍壘使用,藏兵洞均勻分布在城墻的各處,如果城墻上戰事告急,藏兵洞的士兵可以快速增援。

  徐庶又在城墻上安裝了上百架單發硬弩,荊州水軍最不缺的就是箭矢,而硬弩用的全鐵箭頭,也被徐庶大量轉移到城內,每當川軍攻城,上百架弩機齊射,每根全鐵箭在半距射程內可射殺數名敵軍,每當川軍攻城,弩箭如毒蛇一般收割人命,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擊退川軍進攻。

  大戰過去八曰,烈曰當空,川軍損失慘重,也未能拿下古襄陽,看著城墻上的荊州兵收拾同伴的尸體,劉璋默默轉過身,手一揮,再次帶著親兵撤下帥臺。

  法正說得不錯,甬道斷了后,攻城的確要順利許多,可是古襄陽兵力和守城武器在徐庶調配下,幾乎達到了完美,一時之間川軍不得寸進,雙方都煎熬在烈曰和慘重的傷亡中。

  劉璋開了個軍議,沒討論出結果,除了強攻,根本想不到別的辦法,將領們沉默著退出去,只剩下法正一人,法正猶豫了許久,對劉璋道:“主公,去找一下龐統吧,他應該能有辦法的。”

  “龐統?找那小子干什么,主公,明天我親自上,保證給你把城池拿下來,否則的話,你砍我腦袋。”好厲害一聽到龐統這個名字就來氣。

  “別插嘴。”劉璋斥了一聲,就憑好厲害那一身刀槍不入的肉甲,要是有一百個,說不定真能攻下城池,可惜就他一個,一罐火油就解決了,想象一下,好厲害那一身粗糙的肌肉被點燃的情景……劉璋搖搖頭,對法正道:“這個時候去找龐統,他會獻計嗎?”

  “龐統既然是真心要投效川軍,就不會一直拉著臉,只是希望主公要能忍受才好,我想龐統一定會拒絕幾次,做做樣子,主公不要放在心上,如此,龐統應該能誠心獻計。”

  “士兵傷亡這么大,我的面子算什么。”劉璋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對法正說了一句:“其實昨夜,我已經找過他了。”

  “龐統怎么說?”法正沒想到劉璋會主動去找龐統,那一夜之后,法正一直沒提龐統的事,就是怕劉璋開不了口。

  劉璋淡淡地道:“龐統一次也沒拒絕,說只要我答應他三個條件,就答應做川軍軍師,龐統說他現在也不知道怎么下襄陽,但是只要我委任他為軍師,一個月之內,必定拿下城池,否則就讓我斬了他腦袋。”

  “哪三個條件?”

  “第一,讓蓉兒回成都,第二,解樊梨香官職和軍職,他負責安撫那兩萬農民軍,第三,放棄向兩江賑災。”

  “主公沒答應?”

  劉璋眼睛望著地面,“龐統還給我出了個主意,最近夷陵一帶,不愿投靠我們的荊州散兵據山為匪,我們可以假裝運送一批糧食到江陵,押運松懈,夷陵盜匪必然來搶,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推脫說我們糧食被荊州兵搶了,還可以栽贓給劉表。

  這樣,我們既可以不賑災,又可以引起災民對劉表的仇恨,收兩江民心。”

  “妙計啊。”法正贊嘆道,心下對龐統的佩服又深了一層,可是旋即沉默下來,他知道劉璋一定沒同意。

  “主公沒有答應是嗎?”

  劉璋站起來,看著外面耀眼的陽光,落寞的笑了一下,“答應了,答應了一半,我已經下令魚腹關運一批假糧食到江陵,途中假裝被夷陵盜匪搶了。

  然后讓黃忠宣傳我們的糧草被荊州亂兵搶了,江陵只剩下一個月軍糧,但是即使如此,江陵還是繼續賑災,寧愿餓死士兵,施粥棚和收容巷都不會關閉,讓百姓寬心。”

  自樊梨香在荊南和襄江,兩次用“術”獲取民心后,劉璋也不知不覺間習慣了這種方式。

  “主公英明啊。”法正贊了一句,臉上卻沒有一點興奮的神色,坐在案幾前,沉吟著道:“有了這件事,災民對救災力度的期望會降低許多,有助于維持災區穩定,民心有了,后方也算安定了,可是我們,依然只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

  劉璋點了點頭,已經過去八天了,還有二十天,還得期望這期間不會下雨,攻下襄陽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劉璋這一刻似乎也有些彷徨,為了那些災民,放棄襄陽,真的值得嗎?

  亦或者,為了大業,應該犧牲那幾十萬災民?

  龐統說的第一個條件,劉璋可以答應,第二個條件,也可以想辦法勉強答應,可是第三個,盡管劉璋知道龐統是對的,可是還是不能下決斷。

  “有了民心,我們就算攻不下襄陽,退守江陵后,情況應該會好一點吧。”法正說著,其實他自己心里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在這個世族掌握一切的時代,沒有世族支持,什么民心都沒用,這就是當年浩浩蕩蕩的赤眉綠林軍,沒有干得過劉秀的真正原因。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法正準備離開之時,一名士兵突然來報:“報告主公,在后院井里發現兩頭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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