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時候有大量兵甲輸入,我們就不用擴充太多的兵力,裝備齊整,三十萬軍隊,未必不能擊敗曹cāo五十萬大軍,甚至更多,這就是精兵政策,這樣可以節約很多糧食,當然,這是后話,你們對開通絲路,還有何看法?”
劉璋看向眾文武,劉璋都這樣說了,眾文武還有什么說的,黃權道:“主公思維周密,面面俱到,實在讓屬下這些理政的文官汗顏。шwщ第一,
經過主公分析,這絲路也并非開不得,只是西涼兵怎么辦?真的主公一到漢中,西涼兵就會退嗎?”
“退倒不一定,不過憑著山川險隘,我要是還不能守住一個漢中,也沒法與曹cāo交戰,只是。”劉璋神色凝重起來:“有些話,我剛才在大殿沒有說,實際上這次抵御西涼兵,守住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讓羌人和西涼人不能犯境。
漢中雖然只是益州一個郡,卻是產糧的大郡,要是羌兵不時叩關,這糧食產出就是個問題,我們缺的就是糧食,所以杜絕羌兵犯境,才是最關鍵的。
可是如今,我們不能大動干戈征伐西涼,主動權永遠在羌人和西涼人手上,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這次我去漢中也是為解決這個問題,但是能不能解決,就難說了。”
眾文武議論紛紛,也都沒有好的策略,魏延這時才知道劉璋為什么不派自己去拿下西涼。
“好了。”劉璋站起來,對董和道:“董和,交給你一個重任,能夠接受嗎?”
“主公之命,無有不從。”董和站起來拜道。
“你,負責開通成都到身毒的道路,我就不信了,身毒的和尚能走進來。我們的商人還走不出去。”
董和想了一下,沉聲道:“全力完成使命。”
“好。”劉璋道:“封董和為西南絲綢之路總提調,秩比兩千石,巴郡太守李恢,南疆都護府蔡洺,皆受你節制,妥善處理與南疆蠻夷關系。黃權王甫負責益州內政,全力積攢糧食,同時支持董和。”
“謝主公。”董和叩拜。
“是。”黃權王甫應道。
“傳令西部草原的張任鄧芝雷銅,讓他們安心練兵,兩萬騎兵,四萬步兵,都要訓練成精銳,我授予他西部草原蠻夷的全權處置權,如果羌氐騷擾。就實戰練兵,將羌氐人收歸旗下。”
“是。”
“這次出征,本侯僅率親兵和三千蠻兵進入漢中,蕭芙蓉,法正。魏延,黃忠,高沛等隨征,鄧賢留守成都。其他所有兵馬,該屯田屯田,該駐守駐守。賦稅不加,錢糧不調。”
“是。”
“散了吧……等等。”
眾文武正準備告退,又重新坐下,劉璋道:“差點忘了一件事,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必須當眾宣布。
我知道,這兩年興商,我們有的官員從興建作坊,產品銷售,從工程隊和店鋪商人那里,獲得不少好處,這是興商初期,又沒有明確法典,我就不追究了。
黃權,你下去找人盡快制定一部商業的詳細律法,包括承包作坊建設,作坊盈利分配,商家拿貨提成等具體cāo作規范,都要有明確的規定。”
劉璋這幾個月視察商業,各商家商業營銷手段層出不窮眼花繚亂,這固然有利于商業興盛,但是這樣的“奇思妙想”,未必一直會用到正道上,劉璋對興商帶來的弊端實在擔心。
黃權道:“是。”
“還有你,張松。”劉璋看向張松道:“隨著商業興旺,和百姓對銀行的信任,你那里錢款越來越多,也是最容易滋生的地方,你給我小心著點,銀行是個好攤子,你要給我搞砸了,我就能把你砸了。”
“屬下一定潔身自好。”張松堅定地道。
“不過,估計你每天看著比自己俸祿高幾百幾千幾萬倍的錢財流過,也會心動吧?”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張松連忙道。
“不敢才怪。”劉璋道:“這是人的本性,本官也體諒你們,從現在起,銀行職員,包括你張松在內,俸祿全部翻倍。”
幾個文武立刻羨慕地看著張松,他們都是益州高級官吏,已經不在乎薪俸,但是就算自己不在乎俸祿,也在乎自己手下人俸祿,俸祿低了,誰有積極性給你辦事啊?
張松大喜過望,連忙拜道:“多謝主公。”
“先別急著謝。”劉璋看向眾文武道:“如果以后商業能夠興盛,銀錢必定增多,你們各衙門的俸祿我也會增加,但是,加了俸祿以后,誰還敢貪污受賄,別怪我不講情面。”
劉璋對我王累道:“王累,從今天開始,你著手組建一個監察司,自任司長,直接受我命令,上至黃權樊梨香,下至鄉長亭長,除了軍隊,誰敢貪污受賄,立刻拿下,我荊益人才少,但不缺當官的,從今日開始,對于官員貪腐,不管亂世治世,一律用重典。”
劉璋知道,水至清則無魚,重典懲治,一定程度上,也會遏制經濟發展,增加行政成本,但是劉璋更知道,的危害性有多大。
錢是一個毒瘤,興商,就是渲染拜金主義,那些傳統世族是沒看到錢的好處,要是看到了,他們才會發現他們兩眼盯著幾畝土地是多么無知。
如果拜金主義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反噬一切,到時候貪官污吏盤根錯節,牽一發動全身,再想反腐就晚了。
那個時候,不反腐自滅,反腐被諸侯滅。
想到這個結果,劉璋寧愿商業發展慢一點,行政成本多一點,也要最大可能遏制。
“是。”王累朗聲答應,王累嫉惡如仇,抓貪官是他最愛干的事情了,正愁不能施展抱負呢。
“不過。”劉璋冷聲道:“要是傳統的衙門發現貪腐頻發,你監察司沒有作為,我可是要把那些貪污算在你頭上的。”
“屬下必竭盡全力。不使一個貪官污吏落網。”
劉璋點點頭,看著眾文武,沉聲道:“以前,世族是主體,也是社稷興旺的最大阻礙,如果我們成功興商,商人就是今后的主體。
我不想看到商人勾結官員成為新的蛀蟲。今天我當眾這樣說,當眾宣布成立監察司,就是要讓你們警醒,切記,內患永遠大于外敵。”
“臣等謹記。”眾官員一齊下拜。
官員散去后,劉璋皺眉沉思,自古貪腐就最難遏制,各種遏制貪腐的部門和手段層出不窮,但是都不能一勞永逸。
興商。比傳統以農為本更容易滋生,劉璋實在不敢斷定,自己就能夠壓制。
“算了。”劉璋搖搖頭,這才商業初期呢,想那些干嘛。
這時。劉璋只聽葡萄架前的周不疑幽幽念了一句:“萬里長城今猶在,百十秦關已漢土。”
劉璋看向周不疑:“你有什么話直說,不必裝高士。”
周不疑笑了一下道:“西南絲綢之路,呵呵。又一個秦始皇。”
劉璋神色一擰,旋即舒展開,周不疑說這種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路還是得自己走。
這時卻看見鄧賢還在原地,劉璋問道:“鄧賢,你還有什么事嗎?”
鄧賢看著劉璋,突然跪了下去,雙手呈上佩劍,朗聲道:“請主公另擇他人留守成都,允許鄧賢退軍從農。”
“什么?”劉璋眉頭一皺:“鄧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本侯虧待了你嗎?”
“不。”鄧賢大聲道:“主公并未虧待過鄧賢,是鄧賢對不起主公,鄧賢……鄧賢如今已無用處,還請主公允許鄧賢辭去將軍一職。”
劉璋看著鄧賢有些不解,不知道鄧賢唱的哪出,照理說,鄧賢是蜀中老將,不會在乎賞賜,就算在乎,自己已經給鄧賢封侯了,以前跟隨張任的五位將軍,鄧賢,冷苞,劉璝,楊懷,高沛,就只有死去的冷苞獲得了這個待遇,也不算虧待了吧。
“他是家里那點事呢。”周不疑在一旁說道。
劉璋突然明白過來,江州鄧家跟隨吳俊叛亂,除了鄧賢一門,其余全部屠盡,可是劉璋還是有些疑惑。
“鄧賢,當初本侯沒有回到成都,大廈將傾,叛亂正當猖獗之時,你只要投靠叛軍,成都立刻陷落,也是叛軍的大功臣,今后封侯拜相不在話下,而且你的家族也跟隨叛亂興旺。
那個時候你都沒有叛亂,為何今日要離我而去?我劉璋雖然不覺得任何一個文臣武將,缺了不可,但是對于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將領,我一向倍加珍惜。
如果你是因為家族悲傷,要回去吊孝,我準你假期,如果你覺得家族女子受難,我可以再賞你金銀,你自己購買回來,要說無用處,這成都,本侯妻兒,交到別人手上我還不放心。”
“主公。”鄧賢仰望著劉璋,眼圈泛紅,過了許久才道:“主公,鄧賢一直跟隨于你,兩年前就從來沒想過背叛主公,兩年后,主公雄姿英發,蕩劍宇內,胸懷天下,鄧賢深信,跟著主公定能成就功名大業,鄧賢更加不愿離開川軍。
但是,這個決定是末將想了很久決定的,鄧賢從來沒有后悔過當初益州叛亂,謹守成都,哪怕最后家族覆滅,但是家族覆滅,鄧賢何能獨生,請主公成全鄧賢的退軍之意。”
當初鄧賢謹守成都,是因為叛軍占優勢,自己篤定家族跟隨叛亂,能夠榮華富貴,自己不屑于這種榮華富貴,寧愿忠義而死。
可是最后,出乎鄧賢預料,叛亂覆滅,家族被誅,這就是另一個境況了,盡管鄧賢不覺得自己守衛成都有什么錯,但是這也是叛亂失敗,家族被滅的一個原因,也就是說,家族是因為自己而滅的。
先不說,家族滅亡,自己能否獨生,也不說是自己主公下令誅殺家族。
單單是自己導致家族滅亡,鄧賢就不能坦然為將。
家族興,自己可以亡,但家族亡,自己不能興。
前三月。益州局勢不穩,鄧賢選擇暫時留下,現在益州安定了,就算西涼軍犯境,也不可能威脅益州核心,鄧賢終于決定離去。
“不行,本侯不許。”劉璋沉聲道:“我可以準你休息。一月,三月,一年,甚至三年,但是不允許退軍,堂堂功臣,成為布衣,別人還以為我劉璋賞罰不明。”
“主公……”鄧賢看著劉璋,劉璋能這樣挽留一個人。鄧賢心已經知足,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安心留在軍中。
“得了吧。”周不疑拿起自己小板凳站起來,走過鄧賢身邊,對鄧賢道:“不就是覺得愧對家族嗎?你要是辭官了。更愧對家族。”
“什么意思?”鄧賢看向周不疑。
“你結婚沒有?”周不疑問道。
鄧賢搖搖頭。
“那不結了?”周不疑道:“我記得你家可就你這么一個獨苗,你們江州鄧家,就剩下你們這一門,你要是辭官了。不管大人怎么賞賜你,官府怎么說辭,別人一定以為你是因為家族的關系被貶的。大人一定懷疑你忠心了。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哪個姑娘愿意嫁你?你到哪兒去找孩子?沒有孩子,你們鄧家不就滅了嗎?你這樣對得起你的家族嗎?”
鄧賢愣愣地看著周不疑。
周不疑笑了一下,嫩嫩的臉蛋笑的萌萌的,
“如果你還是將軍,那就不同了,你是大義滅親的功臣啊,姑娘們還不爭相嫁你,到時候娶個八房九房一百房,生個十幾二十幾百個娃娃,你們鄧家不就振興了嗎?要是你辭官,你兒子都養不起。”
周不疑說完,拿著小板凳回屋了,鄧賢跪在地上,不知道該怎么辦。
劉璋淡淡笑了一下,雙手扶起鄧賢,沉聲道:“鄧賢,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亂,不過沒關系,成都我交給楊懷守,你回江州休息休息,本官放你半年假期,期間多娶幾房妻妾,就說本官說的,你是奉令娶親,爭取都懷上。
不過半年之后,你必須復職。”
“主公……”
“好了,下去吧。”
鄧賢最終離開,劉璋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有些事不得不為,自己連劉瑁一家都誅連了,更別提江州鄧家,可是這樣一來,自己有些對不起這些忠臣良將。
搖搖頭,放了一個回去娶妻生子,自己的妻兒還在床上呢,劉璋走向黃玥的房間。
黃玥躺在床上,正在喝一碗羊奶,身旁放著孩子,蕭芙蓉在一旁陪著黃玥說話,不時笑出聲來。
“好像這次夫君又要出征了,蓉兒妹妹也會跟著吧?”
蕭芙蓉點點頭:“這樣就不能陪姐姐說話了。”
黃玥呵呵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話好說,倒是羨慕妹妹有一身武藝,能陪著夫君征戰沙場,不像姐姐,什么事也不能做,身子不好還要妹妹照顧。”
黃玥說道這里,突然放低了聲音,看著蕭芙蓉的眼睛道:“妹妹,姐姐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怪我嗎?”
蕭芙蓉恬笑著搖搖頭:“怎么會呢,一來不是姐姐自愿的,二來也是為了夫君,蓉兒不會怪姐姐的,只是,如果哪天夫君嫌棄我了,要把我賣給別家,你可要勸著。”
“你說什么呢,他才舍不得,呵呵呵。”
“嘻嘻。”
兩人笑成一團,這時劉璋走進來,兩人立即停止了笑聲小聲,臉上都是一片喜紅。
“康兒怎么樣了,還咳嗽嗎?”劉璋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孩子,這孩子命苦,生下來身體就不好,還沒一百天,就生了七八次病,幸好成都有最好的大夫,張仲景更是傷寒圣手,這才保住了劉康的小命。
可是即使這樣,劉康的身體狀況也看著讓人揪心。
“夫君不必擔心,已經好多了。”黃玥柔聲道,看了一眼蕭芙蓉,嗔道:“倒是妹妹,我身體明明好了,想出去走走,她非說我沒好,要我躺在床上,都快悶壞了。”
“蓉兒是對的。”劉璋“哎”地一聲,把劉康抱起來,就在這時,劉璋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立刻對一旁伺候的荷花大喊一聲:“你們怎么伺候夫人的,沒給夫人擦洗身子嗎?怎么還有味道。”
丫環們頓時吃吃笑了起來,荷花掩著嘴,蕭芙蓉也看著黃玥壞笑,劉璋正不明所以,黃玥俏臉一紅,氣極地打了劉璋一下:“說什么呢,那是,那是,那里擦的藥水。”
劉璋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一下子也覺得尷尬不已,老臉一紅,一邊搖著懷中康兒一邊掩飾地對黃玥道:“你生下康兒后,身體一直不好,正常生產坐月子都要三個月,更何況你早生了康兒,不坐滿半年可是不行的。”
“半年啊?”黃玥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不過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劉璋又加了一句。
蕭芙蓉道:“姐姐哪是出去走啊,她一起床就去弄那些甜品啊,補湯啊,香料啊,對了,昨天晚上夫君喝的白耳湯就是姐姐悄悄弄的,還打濕了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