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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西羌之戰1

  “聽主公說話,黃忠熱血沸騰,真恨不得現在就與關張趙打一場,主公放心,主公昔日說馬超神勇,陽平關一戰,黃忠深有體會,他日遇見關張趙,定不輕敵,只是,主公現在就要走了嗎?”

  黃忠看向劉璋,劉璋看了一眼遠方血色天空,沉聲道:“不急,今日才第四日,還可滯留一日,我們須得讓聯軍害怕了我們這支關外幽靈騎兵,這樣我帶走一半騎兵之后,他們才會忌憚。”

  劉璋想了一下道:“明日,若聯軍攻關,老將軍帶五千兵馬前去聯軍大營挑戰。”

  “是。”

  第二日,黃忠再次率軍挑營,而且兵馬僅有五千,氣的眾軍閥七竅生煙,卻沒人敢出戰,自家的大將誰不是寶貝,拿給黃忠試刀,不干。

  韓遂派出大軍追擊,黃忠絕塵而去,韓遂率軍回營,黃忠復來挑釁。

  韓遂終于聽了朱靈的話,不再理會黃忠,由得黃忠五千人叫罵,西涼軍士氣大跌,同時糜芳率領劉備軍攻打木臺。

  黃昏。

  韓遂正在與眾軍閥商量軍情,突然一名士兵灰頭土臉滾進來,韓遂站起來緊張道:“糜將軍沒攻下關?”

  “不是,哦,也是,不是,不是沒攻下關,是慘敗,不對,也不是……”士兵急的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要說什么,什么是不是?”韓遂怒道。“給他一杯水。”

  士兵咕咚喝下一大口水,平復了胸中之氣,急聲稟道:“糜將軍大敗而歸,身上還中了箭,劉軍戰死近兩千,其余輕重傷不計其數。”

  “啊,川軍竟如此厲害。”眾軍閥面面相覷,早聽說川軍正面硬抗擊敗了西涼軍,雖然有一些其他因素,也可看出戰力強橫。這時聽到消息,果然名不虛傳。

  那士兵還沒說完,繼續道:“不僅僅這樣,糜芳將軍撤軍回營,被川軍大將胡車兒率鐵騎突襲。攻城器械全毀。”

  “什么?”韓遂大吃一驚。旋即拍拍胸脯:“還好,我們還有一些攻城器械在營中。”

  “報。”一士兵匆忙促報:“報,川軍冒充糜芳軍來討要軍械,趁機襲營。營中軍械盡毀。”

  “報。”又一士兵來報:“報,胡車兒率軍出軍械營,沿途殺奔樹林,我軍伐木工人,木匠。十不存一。”

  “啊?”韓遂大驚失色,旋即大怒:“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姜隱上前,看了朱靈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看吧,我說要先殲滅川軍騎兵吧,這下吃虧了?轉對韓遂道:“盟主,川軍欺人太甚。當速出動大軍,剿滅這些川軍騎兵,否則威脅巨大。”

  “姜隱,你不懂用兵,就不要胡說八道。”朱靈大聲道。對韓遂道:“盟主,這次軍械營被襲,工人被殺,根本不是沒有殲滅川軍騎兵的緣故。而是我們沒料到川軍會對軍械下手,被黃忠吸引。疏于防范。

  只要盟主派出兩萬兵馬護衛軍械營和工人,大營嚴密布防,再派大軍督戰壓陣,就可放心攻城。”

  “可笑。”姜隱道:“又是護衛工人,又是嚴密布防,又是督戰壓陣,這豈不是要耗費七八萬兵馬來應對川軍區區兩萬騎兵?豬大將軍,你可真懂得用兵啊,我軍在關前損失慘重,浴血拼殺,你就會出這些耗費人力的餿主意嗎?你當真是豬啊。”

  “你……”朱靈怒視姜隱。

  “好了。”韓遂道:“兩位不用爭了,兩位都有道理,不過我軍兵多,木臺關前也施展不開,不如就照朱靈將軍的意思辦,只是如今我們的工人和木匠都被殺了,哪有軍械可護衛?”

  “馬超將軍不也是用士兵打造的攻城器械嗎?”朱靈答道。

  韓遂沉眉,那得打造到什么時候,恐怕七八日開外了,這一來二去,竟耗了十余日寸功未得,還被黃忠胡車兒弄得士氣大跌,韓遂心中也有一些急躁。

  “那好,由士兵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七日之后,再行攻城,諸位將軍,到時誰愿領軍出戰。”

  眾軍閥沉默,聽了糜芳的慘敗,一次損兵就兩千,再加上輕重傷,這簡直駭人,他們不知道糜芳麾下都是新兵,只知道木臺險關,川軍英勇,都不愿將家底拼上。

  韓遂看著落針可聞的大營,臉上一道道青黑之氣閃過,難道真要自己的騎兵下馬攻城嗎?那豈不是太便宜其他軍閥了,自己是盟主,可不是先鋒。

  從漢中到天水,有兩天道路,一條是大道,過陳倉,越渭水,一條是小路,過北原小道,繞冀城,沿途荒涼,到了冀城才能見到人煙,劉璋帶著胡車兒率領一萬騎兵離開漢中,沿著這條小路前進。

  西羌南端,這里是青藏高原的余脈,山勢陡峭,高原寒冷異常,一支軍隊艱難攀爬在叢山峻林之間,初冬的寒風如刀子一般刮在士兵粗糙的臉上。

  這正是蕭芙蓉率領的蠻軍部隊,出祁山后,接到劉璋突然傳來的命令,全軍轉向西羌,本來蕭芙蓉也以為,要越過西羌南脈群山,對于拿著山地戰工具白桿槍的蠻軍來說,易如反掌。

  可是事實完全不是如此,五溪蠻從小翻山越嶺是不假,擅長山地穿越也不假,白桿槍也好使,可是西羌僅有一樣因素,就將五溪軍打回原形。

  嚴寒,無法承受的嚴寒,哪怕事先已經有所準備,每個蠻軍士兵不帶水,只帶酒,身上穿三層棉衣,可是還是抵御不住徹骨的嚴寒,這些來自南方,不知嚴寒為何物的蠻軍士兵不少生了凍瘡,在行軍中潰爛。

  原本以為昨年的凍雨,就是最冷的,這西羌,天天都是凍雨啊。

  而嚴寒更大的威脅還不是身體,而是山路,有路和棧道的地方,基本就有羌寨,羌寨結群,就算單家獨戶,也能在很短時間招來一大群人。蕭芙蓉不想也不能節外生枝,只能率軍攀援懸崖峭壁。

  這里險峻的山勢,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上的,最要命的是,嚴寒讓山里都凍結成冰。光滑的巖石上。還覆蓋了一層薄冰,根本無法著力。

  一道數丈高,卻完全無路的峭壁前,寶兒甩出長鞭。套在一棵懸崖寒松上,扯了一下,對身后的蠻軍士兵道:“遞過來。”

  “行不行啊?”蠻軍士兵遞過串聯的白桿槍,臉上有些擔心地看著寶兒的鞭子。

  “廢話球多。”寶兒一把扯過白桿槍,提著白桿槍。扯著長鞭當先爬了上去,串聯的白桿槍鐵環發出叮叮的聲音。

  另一邊,十幾個蠻軍士兵在崖壁前疊羅漢,蕭芙蓉和桑葉站在一邊,桑葉的棉衣已經完全磨破了,肩膀上本來露出肉,用了爛布包裹,但是薄薄的爛布,讓里面的肌膚凍的發紫。

  桑葉頭發凌亂。皮膚干燥,臉上起了一些風皮,滿是疲憊,蕭芙蓉看著她道:“姐姐,早叫你不要來了。你那么柔弱,怎么受得了。”

  桑葉勉強笑笑:“夫人和大人都待我天高地厚,桑葉愿意隨夫人出生入死。”

  蕭芙蓉撇嘴,也不知自己和劉璋哪里待她天高地厚了。

  桑葉道:“倒是夫人。那算命瞎子可是說了,二十日內。不能往西,本來我們一直往北的,可是大人突然命令向西,這不是天意嗎?夫人才該慎重。”

  “屁話,那些江湖騙子的話你也信。”

  這時一名蠻兵過來:“少領主,好了。”

  蕭芙蓉看過去,蠻軍疊了五六個人,三四丈高,看起來就危險無比,蕭芙蓉將紅纓槍交到士兵手里,深吸一口氣,踩著蠻軍的肩膀攀爬而上,蠻軍士兵都咬牙堅持,他們不但要承受蕭芙蓉的重量,還要保證不在光滑的崖壁偏下去。

  他們正處于高山上半峰,下面的落腳之地窄的可憐,如果偏了,就是一堆人要滾下萬丈懸崖。

  蕭芙蓉好不容易爬上頂端,下面的蠻軍層顫顫巍巍,這已經是極限,可是還差上面幾米遠,蕭芙蓉拿出弓箭,平復心口的跳動,努力維持平衡,一箭將帶著細繩的箭矢射出,釘在山頂一棵樹上。

  蕭芙蓉扯動了一下,這細繩是匠人房特制,很堅韌,但是就是不知道那箭釘的深不深,蕭芙蓉硬著頭皮,扯著細繩上去,緊張地聽著利箭緩緩拔出樹皮的聲音。

  幸好蕭芙蓉比以前輕了不少,不然真得滾落下去,就在利箭拔出的瞬間,蕭芙蓉小腳踩到崖壁一個細窄的突起,一躍而上。

  寶兒蕭芙蓉和沙摩柯花孩兒幾個先上來的,勾上白桿槍,一串串白桿槍被搭上來,鐵環在寒風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蠻軍一隊隊向上攀巖,蠻軍全軍沿著陡峭的山壁攀爬而上,到了山頂一大塊平地。

  山頂寒風刺骨,可是蠻軍士兵是高興的,他們又戰勝了一個困難。

  就在這時,一名蠻軍士兵突然倒了下去,身旁同伴探了一下鼻息,向蕭芙蓉道:“少領主,斷氣了。”

  蕭芙蓉和寶兒等蠻軍將士,露出痛苦的神情,這樣的事情也不知發生多少次了,要么是嚴寒生病,要么是水土不服,要么是傷口潰爛感染,每天總有士兵倒下。

  “記下姓名,就地掩埋。”蕭芙蓉沉聲說道。

  兩名士兵抬著死者,挖開冰層的地面,天上雪花飄落,這里的氣溫隨著高山梯層分布,山下紫藤花的敗葉還掛在藤上,山上大雪紛飛。

  雪花落在發梢,融化,秀發濡濕,蕭芙蓉拿出司南,看了看,確定一個方向,這時從那個方向跑來一名蠻兵,臉上一片焦慮,報道:“少領主,不好,前方有一道斷崖,深不見底。”

  蕭芙蓉眉頭一蹙,跟著士兵向前走去。

  蕭芙蓉遠遠望見前方一條黑線,筆直地將山頂劈成兩半,還沒走到崖邊,已是涼風習習,整座高山就像被一把斧頭劈開一般,中間出現一處斷崖,斷崖周圍,比其他地方還要寒冷十倍。

  斷崖寬闊,兩瓣山峰隔崖相望。

  蕭芙蓉扶著山石,頂著勁風向斷崖下面望了一眼,心臟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頭腦一陣眩暈,太高了,深不見底的深谷,下面白茫茫一片,蕭芙蓉和眾蠻軍將士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云端,大腿不由自主地打著冷戰。

  花孩兒向斷崖豎起拇指,打量著斷崖寬度,蕭芙蓉盯著面前黑洞洞的斷崖,緩緩道:“不用量了,斷崖至少在十丈以上,人是根本過不去的。”

  “人過不去,其他東西可以過去啊!”沙摩柯道。

  花孩兒取笑道:“你想去抓只老鷹把你吊過去啊,吊少領主差不多,你,算了吧!”花孩兒盯著五大三粗的沙摩柯看了一眼,鄙視地道。

  眾人一籌莫展,蕭芙蓉緊皺秀眉,望著斷崖,感受絲絲寒風,過了這片山,先零羌的老營就不遠了,可是這也是必經之地,如果找其他道路,蠻軍不得不下山,從新找別處攀山,又不知要耗費多少時日,死多少人。

  蕭芙蓉拿出酒袋喝了一大口酒,“難道要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那夫君的整個戰略不就因為自己打亂了嗎?”

  劉璋率領一萬騎行走在北原道,小雪紛飛,打濕馬鬃,突然前方出現一隊難民,約有數百人,從狹窄的北原道迎面而來。

  天水雍涼軍閥會盟,那些搶劫成性的軍閥,到了天水哪里會客氣,說來會盟,實來搶劫,特別是關中軍閥,不管田地里有啥,只要是能吃的,都幫百姓割了,百姓那些掛在家門口的腌肉,曬在攔盤里的腌菜,也笑納不誤。

  是以天水一帶,民不聊生,百姓紛紛棄家而走,漢中北塞正臨戰事,流民希望可以從沓中進入漢中腹心,過上安定生活。

  “主公,有流民。”胡車兒緊張道。

  “我眼沒瞎。”劉璋冷眼看著那些流民。

  流民看到前方有軍隊,也詫異無比,這條道上人煙稀少,如果有埋伏,在北原道行走的軍隊,沒幾個能走出去,所以一般都不會有軍隊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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