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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牢中對鏡梳妝

  當北宮止敗兵要進山谷時,折蘭英想起那個夜晚,北宮止與自己同仇敵愾,很想接納,可是折蘭英更清楚,只要接納了北宮止,就是將川軍的兵力往氐人山谷引,自取其禍。

  哪怕折蘭英很想與川軍交手,可是還沒蠢到雞蛋碰鐵錘,只能忍痛拒不接納北宮止,那時還擔心北宮止是生是死,不過好在,這次去西涼,知道北宮止還活的好好的,繼續在玉門關收稅。

  自北宮止事件后,折蘭英氣憤川軍控制西羌,加緊了自己創業的腳步,立刻親自出谷,去聯絡西羌和漢區的氐人,準備來個氐人大聯盟,可是很不順利。

  西羌草原的氐人,都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川軍對西羌各部落的恩政,氐人也能分一杯羹,氐人都不愿跟著折蘭英反,更何況,折蘭英很出名么?

  但是幾個月后,折蘭英在西涼取得了收獲了,馬騰一死,馬與劉備聯合,原來馬騰的地盤大量空出,西涼軍閥爭相搶奪,韓遂漢中大敗,又被冤枉殺了馬騰之后,威信大跌,根本約束不足。

  西涼軍閥為了搶地盤,西涼一片大亂,爭相裹挾當地羌氐人互相征伐,羌氐人苦不堪言,羌人紛紛往西羌遷移,氐人走投無路。

  就在這個時候,折蘭英出現了,她帶著氐人,與兩個西涼小軍閥作戰,竟然打贏了,折蘭英的出現,就像遭遇苦難的氐人圣母救世主一般,立刻獲得了西涼一帶氐人支持,折蘭英迅獲得氐人各部認同。

  折蘭英這個名字,第一次以軍閥頭子的形象出現在西涼軍視野中。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千防萬防的西羌川軍出現了,折蘭英不知為什么。自己還沒招惹川軍呢,川軍就來招惹自己了?心里更加痛恨劉璋。

  氐人山谷地形復雜,很難硬攻,可是川軍的統帥顯然沒打算硬攻過,而是派了一千人的部隊,就地取材,用木材和石板鋪路,慢慢向山谷腹地伸展,蠶食氐人山谷。照這么下去,總有一天會打進山谷。

  而一千人的川軍,裝備精良,哪怕折蘭英陣法再厲害,也不可能指揮拿著骨頭槍的氐人打敗他們。

  折蘭英心里一邊罵川軍無恥。一邊想對策,想來想去,根本沒辦法,這個山谷就在東青衣川軍眼皮底下,就算千辛萬苦打敗這支川軍,也會迎來下一批,氐人耗不起。這可是自己的老本。

  于是折蘭英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折蘭英對那報訊氐人道:“去,傳命,所有氐人撤出山谷。”

  “啊?”氐人驚訝地看著折蘭英,這里可是這些氐人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啊。

  折蘭英冷聲道:“我們撤出山谷。是與西涼的族人匯合,共同反抗暴政,告訴各部落領,如果不離開。我們就會全部覆滅在川軍手上。

  如果離開,我折蘭英向他們保證。總有一天,我們能率著龐大的氐人軍隊堂堂正正返回這里,報川軍滅家之仇。”

  “是。”氐人領命而去。

  “劉璋,你又欠我一次,總有一天,我曹羨要將所有受的委屈,都討回來。”折蘭英看著手上的七星寶刀,一刀砍在了面前橫木上,碗口粗橫木應聲而斷。

  南中三郡,牂牁,永昌,越雋,全部造反,牂牁朱家,越雋蠻夷,永昌王家,各率數萬大軍圍攻建安,聲言為雍家報仇。

  法正率領五溪邊軍,南疆都護府兵馬,以及成都的一萬軍隊,與叛軍對峙。

  自西羌之戰后,荊益剛平靜了幾個月,再起風波。

  蔡洺被押解回成都,關入大牢。

  法正終于查明了事情經過,蔡洺接到劉璋自行處置,但不能將管理權賣給雍家的命令后,置若罔聞,直接許諾了雍家今后絲綢之路建成后,建寧中段的管理權歸屬雍家。

  只是有一個條件,因為害怕其他地方效仿,都爭相要路段管理權,所以雍家不能聲張,只是建成之后,蔡洺就給管理路段的契約蓋上印信。

  雍家看蔡洺一個女子,覺得天真好欺負,就相信了蔡洺,卻沒想到竣工之后,檢測隊檢測完路段,突遇山路塌方,數人被埋,數十人被困,其中還包括送走檢測隊的雍家族人。

  而就在同時,大批川軍,在蔡洺命令下,以雍家傷害檢測隊為由突然難,當場斬殺雍家重要人物雍珂。

  在施工的四個月里,蔡洺取得雍家信任,川軍早已派人摸清這里主要地勢,雍家各個據點都已經掌握,并秘密調兵進入。

  雍家毫無準備,被打的大敗,川軍直接攻入雍家腹心,雍家全族大半被殺,雍珂的十幾歲兒子雍闿帶著少部分人逃出建寧,向牂牁,永昌,越雋求援。

  事后證明,哪一場山難,也是蔡洺策劃。

  可以說蔡洺此舉,直接挑起了南中四郡豪族對川軍的仇恨,直接導致豪族軍五萬余人與川軍對抗,益州后方大亂,如果牽連南方蠻人,更將一不可收拾。

  夜晚,牧府院中,星光璀璨。

  劉璋坐在葡萄架下,看完法正從南方傳回的軍報,揉成一團,周不疑在一旁與劉循下五子棋。

  劉循是不想下的,可是自從劉璋任命周不疑當劉循師傅以后,周不疑就仗著老師的身份,逼迫劉循玩物喪志,這比蕭芙蓉逼劉循舞槍弄棒還要讓劉循難受,找劉璋哭訴幾次,劉璋卻沒管,劉循只能認命。

  劉璋坐在椅上長出一口氣,月光多么皎潔,天下多么混亂,俗人多少俗事。

  “爹爹,你怎么了?”劉循稚嫩的聲音喊道。

  “專心下棋。”

  周不疑呵斥劉循一聲,劉循無奈地繼續苦思棋盤。

  這時一名官員進來:“主公,經過我們的初步審議,蔡洺被定為,瀆職,抗命,誤軍,三項罪名,建議處斬,主公覺得合適嗎?”

  按蔡洺犯的罪,的確應該處斬,而且這里面還有劉璋的意思,自己與蔡洺有滅族之仇,對于蔡洺這樣一個將家族視為自己一切的女人,劉璋很容易知道,蔡洺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

  蔡洺也許抓住了自己心思,她是荊州第一個女狀元,也是一個世族余孽,這樣的典型,如果自己公報私仇,肯定引起詬病,自己不得不允諾她官職。

  而對于蔡洺這樣的蛇蝎女人,有了官職,想害自己,就簡單多了,自己劉璋沒想到她能給自己捅出這么大簍子。

  青蛇口中信,黃蜂尾后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劉璋可沒精力和這樣的女人耗,這一次逮著機會,劉璋豈能不殺了她?

  可是畢竟荊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劉璋和蔡洺有關系,所以官員還是不敢把話說死,只說建議處斬,征求劉璋意見。

  “斬吧,三日后處斬。”劉璋疲憊地說道。

  “這么快?”官員有些驚訝。

  劉璋盯了官員一眼,官員脖子一縮,領命去了。

  劉璋喝了一會放得冷冰冰的茶水,站起來走過周不疑和劉循身邊,隨口道:“別太晚,早些睡。”

  “是,爹爹。”劉循乖巧地答一聲,他現在就想進屋了。

  周不疑盯著棋盤,仿佛不經意地道:“大人不去牢獄中看看蔡姑娘嗎?”

  “看她做什么?”

  “看了不后悔。”

  “恩?”劉璋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忙笑笑道:“我是說,你們畢竟也不是簡單的主屬關系,道個別是正常禮節吧。”

  劉璋停了一會,還是回到屋中,周不疑盯著棋盤笑了一下。

  大牢,劉璋帶著好厲害,還是來到這里。

  回到屋中后,劉璋想起蔡洺,這個臉上一直一副死人臉,沒有半點生氣,說話跟機器音差不多的女人。

  從一開始,蔡洺為了能留在荊州,下毒劉表,劉璋就清楚了這個女人,雖然嫁給劉家,心中卻從來只有她的家族,她就是為家族而生的人。

  后來,蔡洺為了保全蔡家,殺死了劉表,栽贓了劉表的兒子劉琮,在襄陽叛亂中,蔡洺明智地選擇沒有叛亂,而是蟄伏等待時機。

  時機終于讓她等到,自己的死訊傳過去,蔡家馬上就造反了,蔡洺或許是因為要留條后路,明知道黃月英樊梨香一直對蔡家有防備,所以去舉告立功,免于死罪。

  而這次,又利用自己要為四科舉仕開局,以第一個女狀元身份,讓自己不得不委任官職,再擇機給自己致命一擊。

  一路走來,劉璋只覺得這個女人十分可怕,女人這種玩意,或許謀劃天下不是她們長處,但是要謀劃某個人,簡直手到擒來,被女人恨上,尤其是蔡洺這種智慧和狠辣兼備的蛇蝎女人恨上,會死的很難看。

  劉璋已經下定決心殺掉蔡洺,可是畢竟兩人曾有過過去,那一夜蔡洺的話歷歷在目,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既然都要死了,就像周不疑說的,看一下,就當話別吧。

  劉璋走進牢中,蔡洺被關在一個比較寬敞的牢房中,劉璋站在牢房外,蔡洺背對著自己,竟然在對鏡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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