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西哥哥。”雀兒小聲叫了一聲,又甜又羞。
好厲害差點暈了,寶兒提著鞭子在一旁撅著嘴,看著雀兒,氣哼哼地對蕭芙蓉道:“也不咋樣嘛,比我差遠了,姐姐,你說是不是?”
蕭芙蓉鄭重點頭:“那是當然。”
銀月洞是很多洞組成的,好厲害的洞和雀兒的洞挨著,好厲害被族人簇擁著回了自己的洞,寶兒雖然生氣,還是跟了去。
“主公。”黃月英對劉璋疑惑道:“我不是聽說好將軍以前只是單戀雀兒嗎?可是我現在看著怎么像兩廂情悅?”
“哎,這有什么奇怪,女人誰不喜歡有出息的男人。”高沛苦大仇深地道:“連我剛才都對他點頭哈腰了,什么女人不崇拜。”
劉璋低頭沉思一下:“應該能說通吧。”
黃月英看了銀月洞一眼,都是一片喜慶,叫軍士暗中查探過,絕不會有什么埋伏,甚至銀月洞根本沒多少持兵器的勇士。
“等等。”黃月英突然眉頭一皺,這銀月洞怎么男丁這么少?應該是隨孟獲征戰去了,可是勇士都沒撤回來,銀月洞就宣布投降?
正在這時,銀月洞女洞主卓瑪拉依帶了兩個人走過來,右手手心與左手手背緊貼,深鞠一躬磕在右手手背上,向劉璋行了一個僚人女禮。
“尊敬而強大的客人,我們等你們很久了,我們都是愛好安定的民族,許多銀月洞勇士回來,都稱贊蜀候大仁大義,出兵南荒乃不得已為之,銀月洞不敢抗拒天兵。也不愿抗拒天兵,特與蜀候講和,如果這樣,我們需要做什么表達誠意?”
卓瑪拉依一臉春風的笑容,看著劉璋,等待劉璋的吩咐。
黃月英問道:“你們銀月洞的勇士呢?還在孟獲那里嗎?”
卓瑪拉依甜甜一笑:“我們的勇士已經離開孟獲,將在七日內歸途,從此之后,他們都是蜀候的朋友。蜀候的恩政我們銀月洞全部接受,并且表示感謝蜀候的大度。”
劉璋點點頭,對黃月英道:“我們的軍隊也需要休整,就七天吧,七天后離開銀月洞。你和她商談一下細節。”
黃月英點點頭。
劉璋輕舒一口氣,這一個月一直深入不毛之地,戰爭倒不苦,蠻人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就是走的累,就算有南蠻的山地馬,大多地方還是要步行。現在難得有個休整時間,銀月洞的景色很好,劉璋找來蕭芙蓉。
“夫君,什么事呀?”蕭芙蓉問道。
一座百米高的青山頂。劉璋坐在懸崖邊看干凈明澈的天地,南荒說是荒,綿綿的原始森林和蜿蜒如明珠的河流,大地滴水般的翠綠。天空如碧玉般湛藍,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蕭芙蓉從后面的親兵崗哨中間走過來。
“叫你來陪我看風景啊。這里風景很好,美景佳人,渾然天成。”劉璋笑道。
“寶兒在和雀兒打架呢,寶兒沒打過,叫我跟雀兒打,正好夫君的親兵來了,寶兒妹妹老大不高興。”
“哦?”劉璋失落地道:“那好吧,你先去吧。”
“才不。”蕭芙蓉抱著劍坐到劉璋身邊,頭靠在劉璋肩膀上道:“看著寶兒為了好厲害跟雀兒打打鬧鬧,蓉兒好羨慕的,就想到夫君,沒想到夫君就派人來了,真好。”
劉璋摟過蕭芙蓉:“那蓉兒是不是想和玥兒或者洺兒打一架啊?”
“想啊,可是她們誰打得過我,哼。”
劉璋呵呵一笑。
蕭芙蓉道:“看不出來呢,雀兒還挺厲害,寶兒妹妹打不過,花孩兒就說她是巫溪首領的女兒,比雀兒高貴,銀月洞的人就馬上說銀月洞首領卓瑪拉依已經認了雀兒做干女兒,后來又比巫溪和銀月洞誰人多,誰更厲害,出了多少猛將,真熱鬧……”
蕭芙蓉一點點說著,劉璋也沒聽清什么,只是摟著她,看著遠處的景色,腦中一片空靈。
“報。”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士兵艱難爬上青山,跑來向劉璋稟告:“稟報主公,外面有兩個光頭闖山,說是和尚。”
“和尚?闖山?”劉璋疑惑,這時的佛教早已傳入,但是大漢百姓還沒有處于極度的苦難之中,沒有特別需要自慰的精神信仰,還只在上層流行,下面的人基本不知道和尚是什么玩意。
“哦,他們沒有動手,只是絮絮叨叨不停,說我們不放他們進來,就是阻礙光大佛法,對不起天下百姓,還什么普度眾生之類的,說了一大堆,守山士兵實在受不了,主公又有令不能亂殺人,所以為難。”
“走,看看去,我還沒見過和尚呢。”
劉璋拉起蕭芙蓉的手,在耳邊小聲道:“帶你看看一群不成親的人。”
“那不斷子絕孫了嗎?”
劉璋帶著蕭芙蓉走下山,現在左右無事,而且和尚不是從玉門關來,而是從南荒來,肯定是走西南古道,說不定還能有些開通絲路的建議。
“阿彌陀佛,施主你就讓我進去吧,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你才是世族,我家上數十代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光頭,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山門口站崗士兵正被一大一小兩個和尚糾纏,大和尚四五十歲,小和尚十七八歲,一身破爛,身形枯瘦,小和尚那弱身板,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兩個和尚進不來也急,士兵被糾纏的也急。
“施主,農民也在我佛普渡之列,我佛不分高低貴賤,蕓蕓眾生,皆能上西天……”
“你說什么?污蔑我是世族,還咒我上西天,死禿驢,你再胡說八道,我可揍你了。”士兵被氣的七竅生煙。
劉璋走上前,對兩個和尚施了一個佛禮:“般若波羅蜜。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阿彌陀佛。”
兩個和尚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劉璋,滿臉不可思議,愣了數秒,仿佛瘋狂了,一下就要撲過來,士兵嚇了一跳。
“唰唰唰。”
十幾名士兵一齊拔刀,將兩個和尚攔了下來。那大和尚不顧面前刀鋒,驚訝對劉璋道:“施主,你知道我佛般若經法旨,天,長青。看到了嗎?我們竟然如此好運,真是佛祖眷顧啊。”
劉璋淡淡一笑,莫測高深,他說這句話的確出自大藏經中的般若經漢人譯文,目的是測一下這兩和尚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自己之所以能記住這句話,是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武俠電視劇經常念叨。二是因為這句話后面就是,最經典的句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現在看來這兩個和尚不像騙人的,就算騙人也花了些功夫。
“你們為何到此,為何要進山?”劉璋問道。
“特來拜佛。”
“這深山老林哪里來的佛?”
“那。”
小和尚指著山頂,劉璋順著小和尚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有一座黑塔聳立在山巔,和佛塔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供奉佛像的。
“好了,放他們進去,兩位大師恕我的士兵無禮之罪。”
士兵撤開兵器,不管佛教的教義是好是壞,但這些遠來傳道的苦行僧,一般都是善良和有理想的,自己沒必要為難他們。
“阿彌陀佛,施主。”大和尚向劉璋拜了一禮:“幸好得到佛塔的指引,讓我們遇到了施主你,這一定是佛的旨意,施主對我佛教經典涉獵,你的這些士兵并沒有像我們路上碰到的其他部族一般,對我們刀劍相加。
從他們的善良,我看到了施主的善良,既然佛讓我們在此遇到您,您一定能幫助我們在遙遠的國度光大佛法,普渡眾生。”
士兵們聽到和尚夸劉璋善良,都瞪著眼睛。
劉璋聽出了和尚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我看你勢力很大,又是有緣人,請你幫我們傳教,笑著擺擺手:“對不起,兩位大師,我對佛教不感興趣,你們還是和這里的主人商量一下祭拜黑塔吧,在下告辭了。”
劉璋拉著蕭芙蓉就要走,大和尚急忙道:“施主,你能對我們禮遇,說明是善良之人,在我佛座下有蓮臺慧根,可是你卻說對我眾生佛不敢興趣,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或者是你不夠了解我佛的慈悲,更需要我佛教化,折返迷途啊。”
劉璋真想說一句,早知道,我就不禮遇你們了,用個麻袋裝了能扔多遠扔多遠。
“我不愛普度眾生,不愛慈悲,不愛善良,身在迷途,不愿折返。”
劉璋氣著說了幾句,蕭芙蓉在一邊“呲呲”直笑。
大和尚道:“施主已墮入魔道了,迫切需要我佛指點,請施主給我一夜,不,兩個時辰時間,我一定能讓施主心境明澈,得上西天極樂世界。”
“老禿驢,敢咒我家主公。”一名將領聽到和尚說讓劉璋“上西天”,勃然大怒。
劉璋痛苦地按了一下額頭,他現在知道什么叫唐僧似的羅嗦了,伸手阻止了將領,對大和尚道:“大師,據我所知,身毒國人民過的還沒大漢百姓好吧?你說西方極樂世界,為什么身毒人沒去?是不是他們修行不夠?如果這樣,你該先去點化他們,大老遠跑來中土干什么?舍近求遠,本末倒置。”
劉璋說完,留下傻愣愣的大小和尚,拉著蕭芙蓉走了,
“施主,待我們參拜完佛塔,再來找你啊。”大和尚遠遠喊道。
劉璋和蕭芙蓉走在清幽的山間小路,親兵遠遠跟著,離開了大小和尚,耳朵頓時清靜了,兩人走過一個僚人的單家獨戶,一個小窯洞,窯洞外面架著灶臺,一個竹篾簸箕里不知曬著什么東西,女主人正在灶臺做飯,青煙繚繚。
這時那女主人看到劉璋,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嘴里說了些什么,懂僚人語言的親兵翻譯道:“她說她要請主公吃他們的美食,主公,軍師之前說了,不要輕易吃他們的東西。”
劉璋點點頭,連聲謝絕,那僚人女子不斷熱情地邀請。
“很好吃的,很好吃的。”
“吃了不得疾病,延年益壽。”
女主人仿佛是干推銷的一般,眼看說不頂用,急忙去用木盤子端了一盤出來,劉璋一看……徹底沒有食欲了。
只見那盤子里仿佛是一條條蛆蟲,被炸干了的樣子,露出隱隱的黃色,別提多惡心。
就在這時,蕭芙蓉指著那簸箕里面的東西:“夫君,你看。”
劉璋好奇望過去,只見那簸箕里也是一條條蠕蟲,各種各樣的,有青的,有黃的,有白的,如蠶一般在簸箕里蠕動,有的跟蛔蟲一般長。
再想到那盤子里的東西……
而這時,那僚人女主人見劉璋和蕭芙蓉不放心吃,以身作則,立即抓起兩只炸干的蠕蟲丟進嘴里,“磕巴磕巴”地嚼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香的不得了。
“嘔。”
劉璋只覺得胃部倒騰,可是還沒什么大礙,蕭芙蓉承受不住,已經翻江倒海,拿著白手帕捂著嘴,到一邊吐去了。
劉璋正要過去照看蕭芙蓉,黃月英一個人從遠處走來,“主公,和銀月洞洞主談完了,沒什么意外,咦,主公在這里做什么?”
“吃東西啊。”劉璋答道。
“我不是說……”
“太好吃了,沒忍住。”劉璋向僚人女子的盤子看了一眼,黃月英好奇什么東西能讓劉璋夸,趕緊過去看,然后……嘔。
那僚人女子看到自己做的美味食物,竟然讓兩個客人嘔吐,劉璋臉上還有笑意,仿佛是說她的食物不好吃,心里一委屈,眼淚唰唰就下來了,端著盤子過去趴在灶臺上哭。
“主公,許多異族人有自己的飲食習慣,我們這樣,他們會生氣的。”黃月英看著那哭泣的僚人女子道。
“那怎么辦?總不能真吃吧?要不你吃一口?”劉璋也聽過許多少數民族的傳聞,什么童子尿煮雞蛋,什么胎盤宴。
蕭芙蓉的酉溪苗族,就有一個習慣,用牛糞烤餅子,餅子埋在牛糞下面,客人去了,苗人會非常熱情的請吃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