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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拜黃月英為義母

  兀突骨看著手上的酒碗,搖搖頭,還給了趙云,拿起一個酒壇,大喝一聲:“先干為敬。”,咕咕聲不絕,喉嚨上下起伏,一壇酒下肚。

  “蜀候請。”兀突骨用光溜溜的大腿粗的小臂抹了一把嘴,看著劉璋,見劉璋沒動,又拿起一壇酒。

  “好,我再干一壇。”

  “等等。”劉璋止住了兀突骨,從四年前開始,從江陵慶功宴后,自己就再也沒有喝過烈酒,只喝過度數很低的米酒和茶。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病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重,看來自己的身體不會撐太久了,大限將至,又何必在乎這一碗酒,放開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劉璋正要喝酒,突然一只小手伸過來抓住了劉璋的手腕,劉璋回過頭,蕭芙蓉皺著秀眉,向劉璋搖搖頭。

  劉璋可以放開一次,但是身為劉璋的妻子,蕭芙蓉怎么忍心劉璋摧殘自己的身體,從當初法正勸過自己以后,自己一直小心地不讓劉璋接觸傷害身體的東西。

  對于蕭芙蓉來說,劉璋越接近大限,自己就越要盡心盡力,哪怕多一分鐘,不也更好嗎?

  就在這空擋,兀突骨又喝下了一壇酒,蕭芙蓉急忙道:“兀突骨大王,我夫君不宜喝酒,大戰在即,夫君喝酒影響了身體,對大戰不利,你還是先下去吧。”

  “哎。”兀突骨擺擺手:“怎么會呢,喝酒怎么會影響身體,你看我兀突骨,喝了一輩子酒,肚子里的酒都可以裝滿西洱湖了,身體還是這么好。百毒不侵,武藝精純,夫人,喝酒對身體有好處,相信大哥。”

  蕭芙蓉沒有說話,她已經養成一個習慣,在川軍武面前謹小慎微,不出差錯,只希望這些人不要因為她的蠻人身份。更加討厭她,能夠安安心心地留在劉璋身邊。

  兀突骨雖不是川軍將領,現在卻是川營中重要成員,已經是劉璋麾下戰將,蕭芙蓉心里不愿劉璋喝酒。可是心里也猶豫不定要怎么說,生怕一個不好,又給劉璋闖禍。

  但是劉璋如果還要喝酒,蕭芙蓉一定會阻止。

  看著這個場景,西青衣首領細封池皺了皺眉,身為夫人的蕭芙蓉都這樣說了,如果識趣的。就該下去了,可兀突骨大大咧咧的,還沉浸在妻子受封的興奮之中,顯然什么也沒意識到。

  可是自己只是一個羌族首領。怎么發話,兀突骨率三萬藤甲軍參戰,也不隸屬川軍編制,川軍的上將張任都不方便說什么。

  真是愣頭青害死人。

  “兀突骨。你沒聽見蕭夫人說什么嗎?”突然一個女聲傳來,眾將看去。竟是神威軍統帥樊梨香,樊梨香站起來冷冷看著兀突骨。

  “你既然來助戰川軍,就該聽從蜀候號令,蜀候身體有恙,你還敬酒,如果按照我們漢人的法令,你這就是謀害主上,主母的命令都可以不聽,你兀突骨是不是覺得這里還是你烏戈國,想怎樣就怎樣?如果你要把自己當高高在上的大王,趁早滾回南荒去。”

  樊梨香冷眼看著兀突骨,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憤怒之色,自樊梨香隨軍北伐,這些將領還沒見過樊梨香發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場合,是她樊梨香該出頭的場合嗎?

  黃月英微微一笑,抿茶不語,劉璋緊皺著眉。

  兀突骨俯視樊梨香:“這位將軍,說話太難聽了吧,我兀突骨什么時候說過不聽蜀候號令了,什么時候把這里當烏戈國了,我這三步一行禮的,我容易嗎我?

  要不是我兀突骨佩服蜀候為人,感念蜀候恩德,這碗酒我還不敬呢,你去烏戈國打聽打聽,你去整個南荒打聽打聽,除了蜀候,我兀突骨給誰敬過酒?

  兀突骨絕對是一番好意,而且酒是個好東西,能夠提神,補腦,精神煥發,更有男兒氣概,這些你們女人會懂?這么好的東西,怎么會危害身體,我看這一碗酒下去,蜀候的病情不但不會加重,說不定立馬就好了。”

  “呸,什么狗屁理論,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你以為誰都像你兀突骨一樣嗜酒如命嗎?自以為是,我樊梨香今天把話撂這,誰再敢敬主公酒,不聽蕭夫人的話,我樊梨香絕不放過他。”

  “啪”地一聲,樊梨香將佩劍拍在了案幾上。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威脅我家大王。”烏戈國兵長土安奚泥立刻站起。

  “給老子坐好。”兀突骨對著土安奚泥大吼一聲,兩人乖乖坐下去。

  “唉,看來我兀突骨好像真做錯了啥,也罷,也罷,蜀候,兀突骨對不住了。”

  兀突骨向劉璋拜了一禮,郁悶地撓撓頭,帶著蘇藍就要下去,祝融站起來道:“兀突骨大王,我代主公陪你喝酒。”

  祝融站起來,兀突骨浮出喜色,自己是生吞活物的,在這宴會上不雅觀,不吃飯不吃菜,在這慶功宴上只能喝酒。祝融出來,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祝融回頭看了劉璋一眼,傳遞的意思很明確,兀突骨被樊梨香一威脅,可能有點郁悶,自己會開導,不會惹麻煩。

  劉璋點點頭,一口將碗中的茶喝光。其實剛才那些事,劉璋看在眼里,卻沒放在心里,當死神降臨,這些算得了什么?

  輕輕握著蕭芙蓉的手,也不知什么時候,就不得不松開。

  “主公,張仲景先生和循公子來了。”一名親兵上來向劉璋稟報,散了宴席后,劉璋來到內堂。

  張仲景和劉循,劉循轉眼之間,已經十歲,是劉璋特意叫來關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周不疑也跟著劉循一起來了,劉璋來到內堂,正看見周不疑拿著一冊子給劉循講什么,劉璋是希望周不疑來的,可是劉璋清楚周不疑的性格,并沒有什么指望,沒想到真的來了,心里安心了許多。

  花園中搭了石桌,五個凳子,劉璋,黃月英,周不疑,劉循,張仲景圍坐。

  張仲景為劉璋把脈,緩緩搖頭,黃月英咬了一下嘴唇,旋即恢復平靜。

  “蜀候,四年前老朽告訴你,需要好好調養,不要過于操勞,老朽必有辦法讓蜀候身體康健,徹底治愈病痛,可是如今……唉,蜀候,恕老朽直言,蜀候將循公子叫來,是對的。”

  張仲景說著,劉循突然眼角一酸,就要流淚,劉璋道:“不許哭。”聲音和緩而嚴厲,劉循一下止住了眼淚,可是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悲傷,小手死死抓著石桌的邊沿。

  周不疑面無表情地看著月光下的石桌,仿佛神游物外。

  劉璋對張仲景微笑道:“先生好意,劉璋心知肚明,只是時勢如此,由不得劉璋選擇,如果再來一次,劉璋還是會這樣做。”

  張仲景嘆口氣:“蜀候一心為國為民,不顧自身安危,可敬可佩,想蜀候在成都和益州各地設立醫館,不知幫助了多少百姓,老朽也能與許多醫生一起研究醫學,頗有成就。

  說到底,蜀候對醫學是有很大貢獻的,老朽也是欠著蜀候恩情的。

  老朽只恨自己醫術拙略,不能醫治蜀候,實在慚愧,只能略盡綿力,保蜀候……最后一段。”

  “那謝過張先生了。”劉璋表情淡然,無論對這個世界多么不舍,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自己也早料到有這一天,用不著怨天尤人。

  劉璋對劉循道:“循兒,益州的武你都接觸的差不多了,這次與曹軍決戰,我川軍武將齊聚于此,近段時間,你趁著大戰間隙,有空就去武將中間走動,由不疑陪著,和武將們熟悉請教,知道嗎?”

  劉循想說一個:“知道”,可話沒出口,先堵在了喉口,怎么也發不出聲,一旁的周不疑遞過來一冊子,正是剛才周不疑給劉循講解的冊子。

  劉璋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竟然是所有川軍武的資料,能力,性格,喜好,脾氣,甚至與誰親善,有什么理想信仰都羅列在內。

  敢情周不疑早就開始教劉循這些了,他還真是不怕引起自己猜忌啊。

  “這樣就好。”劉璋把冊子放到一旁,對劉循道:“循兒,你的不疑哥哥是大才,以后多聽他的教導,還有這位,你可能不熟悉,她叫黃月英,也是天下奇才,有她和不疑幫著你,你不會走彎路。”

  劉循看向黃月英,突然離座,向黃月英拜了一禮:“早就聽說軍師不但是父親大助,也是父親知交,對我劉家功勛卓著,殫精竭慮,循兒愿奉軍師為母,請軍師成全。”

  劉璋一愣,又看向周不疑,周不疑沒說話,劉璋就知道這肯定是周不疑教唆的,不過劉循能在這時候應承,并恭恭敬敬地奉黃月英為母親,說話得體,有分寸,到算一個合格的君王,只可惜性格太……

  可是對黃月英,這種手段需要嗎?

  “循兒回來,你愿意拜,人家不一定愿意收,放心吧,我相信月英,不管她是不是你母親,都會一心一意幫助你的,認義母的事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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