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聽到口令為雞肋,說雞肋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丞相明日就會班師,所以讓人提前收拾行裝。”
“楊修匹夫。”曹操大怒,大吼一聲,“大敵當前,亂我軍心,來人,將楊修拖下去打一百軍杖,所有將領到大帳議事,準備迎敵。”
“原野一戰,我軍精銳損失殆盡,但是只要能守住南北大營,與長安相互支援,川軍就進不了長安,川軍五十萬大軍,又收編我近二十萬俘虜,糧草消耗極重,只要我們拖住幾個月,川軍必敗。”
曹操將佩劍狠狠插在案幾上,眼中泛著冷光,大聲道:“許褚。”
“末將在。”許褚皮糙肉厚,膀子上受好厲害一錘,雖是千鈞之力,也只算輕傷,很快就恢復如初。
“原野一戰,只有你的虎衛軍沒有受到重創,立刻率領你的全部虎衛軍,加上剩下的兩萬青州精銳,再抽出五千敢死力士,前往支援南大營。
聽著,本相已經收到細作回報,川軍那支刀槍不入的軍隊,名叫藤甲軍,只怕火攻,但是沒有絕對地形相助,難以施展。
你們除了帶夠火箭之外,只有一個辦法將這支軍隊消滅,那就是以死相搏,他們的藤甲刀槍不入,但是他們也是人,重力打在身上也會痛,也會重傷不治。
你們全部配備重錘,我就不信敲不死這群妖怪。”
“末將走了,那主公你呢?”許褚擔心道。
“你不用管我。”曹操大聲道,緊盯著許褚:“你只要記住,你的任務只有一個,敲死藤甲軍。讓他們全軍覆沒,一個不留,讓這群妖怪全部下地獄。”
“是。”許褚朗聲應命,抱著決然的心情踏步而出。
“等等。”曹操突然叫住許褚,許褚回頭。曹操看著許褚良久,突然換了一種語氣,緩緩道:“如果實在戰不過,活著回來,我不怪你。”
許褚是繼典韋之后,一直跟在曹操身邊的武將。忠心耿耿,是整個曹氏集團最信任的武將。
曹操何嘗不知道藤甲軍刀槍不入,實在強大,就算是強橫的虎衛軍,也未必是對手,曹操想保住南大營。卻也不想許褚送死。
許褚看了曹操一眼,雖然自己是個粗人,這時也能感覺到曹操的心情,許褚心里感動,慨然拱手:“主公,許褚保證完成任務。”
“曹純,張郃。”
“末將在。”曹純張郃踏步出列。
“率領虎豹騎和剩下的所有精騎。前往北大營,川軍能夠遠程襲營攻打,只能是輕騎,給我拖住他們,纏死他們,保不住北大營,別回來見我。”
“是。”張郃曹純領命而去。
“其余人跟我上城樓,迎戰黃月英。”
曹純帶著虎豹騎,張郃整合大戟士騎兵以及其他優良騎兵,馳援北大營。距離北大營數里,只見前方停著一支川軍騎兵,大約五百騎。
說是川軍游騎和哨探,人數太多,說是川軍派來阻截的兵馬。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張郃將軍押后,看我一舉擊潰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川軍騎兵,為我原野戰死的虎豹死士報個小仇。”
曹純舉起戰刀,大喝一聲,率領虎豹騎向川軍小部隊沖過去,蘇藍冷冷看著靠近的虎豹騎,手一揮,騎士彎弓搭箭,五百支利箭向曹軍虎豹騎射過去。
“啊。”
“啊。”
箭勢強勁,虎豹騎全無防備,哪怕甲胄厚實,終究不是全副鐵甲,死傷無數,曹純大吃一驚,這時虎豹騎距離川騎還有兩百多米,就算借助馬力也不可能射到,更何況對方川騎根本沒動。
曹純只以為是錯覺,繼續向川騎沖殺,到了兩百步范圍,眼看要進入虎豹騎射殺的路程,川軍一波箭雨射來,突然勒轉馬頭逃跑。
幾十虎豹騎再次栽下馬來,曹純大怒,率領騎兵向這支小股川騎追擊,蘇藍提馬而走,保持兩百步距離,不斷向曹純騎兵回射。
許褚帶著虎衛軍和其他精銳步兵救援南寨,蕭芙蓉率領精銳白桿軍當頭,后面祝融寶兒孟節等率領蠻軍從南寨各個寨欄突破。
曹軍本來士氣極低,又沒精銳沖鋒陷陣,善于攀爬的蠻軍,不斷沖進大寨,南寨岌岌可危。
見到曹軍援軍到,從蠻軍大陣中出來一支部隊,正是兀突骨的藤甲軍,兀突骨看到許褚,閃著紅光的大眼一瞪,兩柄開山巨斧一揮,藤甲軍不由分說就向虎衛軍殺來。
虎衛軍和所有曹軍步兵精銳,人人拿著重錘,許褚鐵青著臉對身后大軍吼道:“你們看見了嗎?前方那支部隊刀槍不入,但是你們害怕嗎?畏懼嗎?敢戰嗎?”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虎衛軍齊聲吶喊。
“兄弟們,我們是中原大軍的最強精銳,戰敗藤甲軍,殺光他們,與他們同歸于盡,重豎中原軍鐵血軍魂,讓川蠻顫抖,戰栗,匍匐在我們腳下,殺。”
許褚舉起一柄巨錘,嘴巴張圓高呼,身后三軍響應,士氣如虹,如泥石流一般滾向藤甲軍。
“嗖嗖嗖。”
早準備好的火箭射向藤甲軍,不少藤甲軍身上著火,但是這里地勢開闊,藤甲軍很容易就滅了火,雙方絞殺在一起。
“梆梆。”
“噗噗。”
“啊。”
斧頭破開皮肉的聲音,重錘猛烈砸在藤甲上的聲音,慘叫聲,吶喊聲響成一團,虎衛軍不斷被藤甲軍斧頭劈開身體,藤甲軍在重錘擊打下口吐鮮血,倒在地上被亂軍踐踏。
雙方剛一交戰就以死搏命,人人殺紅了眼,哪怕知道對方刀槍不入,強壯的虎衛軍不皺眉頭地沖上去,與對方血拼。
無敵的藤甲軍第一次出現巨大的傷亡,可是虎衛軍損失更加慘重,殘存青州兵等精良步兵在虎衛軍帶領下,與藤甲軍玩命搏殺。
一具具尸體倒下,生力軍踐踏著同伴和敵人的身體,向對方撲過去。
“啊”一名曹軍士兵發出仰天吶喊,因為手臂酸軟拖在地上巨錘,在全身力量爆發下抬起來,狠狠砸在一名藤甲軍腦袋上,整個藤甲頭盔被砸的凹陷下去,鮮血從面部小孔中滲出。
“噗噗噗。“
數把利斧向士兵猛劈過來,腦袋,兩條臂膀,胸口,背部,全部被大斧劈開,肉塊翻飛,鮮血狂涌而出,士兵整個人成了血糊的殘軀。
“二娃子……鐵柱……”
許褚還沒喊完,又一名曹兵向那幾個劈人的藤甲兵撲過去。
“哈哈哈哈哈。”鐵柱發出哈哈的笑聲,如同瘋魔,幾個藤甲兵剛劈死二娃子,聚在一起,還沒將斧頭順過來,鐵柱突然拿出一個水袋將里面的液體澆在身上,一股濃烈的火油味傳出。
“哈哈哈哈,去死吧,許將軍,鐵柱先走一步,哈哈哈。”
“轟”的一聲,鐵柱點燃了身體,緊緊抱住幾個藤甲兵,幾個藤甲兵全身著火,形成一個火堆。
“鐵柱啊。”
許褚大叫一聲,虎衛軍的核心精銳都是自己從老家帶出來的宗族鄉勇,是自己發小的玩伴,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自己曾經答應過他們,為曹丞相效力,光宗耀祖,福家蔭子。
可是現在,與藤甲兵短暫的交戰,已經死了一半。
“去死,去死,去死……啊……”
許褚血紅著眼睛,提起震天長錘,橫掃周圍藤甲兵,五六名藤甲兵被砸飛,三四名藤甲兵被砸死,許褚毫不停息,一直前沖,見人就砸,瘋狂如殺神,連刀槍不入的藤甲軍眼中也露出畏懼。
“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虎衛軍不斷死亡,藤甲軍也傷亡慘重,到處是引火自焚同歸于盡的虎衛軍,到處是被砸塌身體的藤甲軍尸體。
自藤甲軍成立那天,何時面臨過這么大傷亡,兀突骨睚眥俱裂,幾名虎衛軍跳起來將重錘砸在兀突骨身上,兀突骨環視一圈,看著那閃著妖光的眼睛,虎衛軍盡皆一驚。
“啊”
吼聲如巨雷般炸響,開山斧輪圓,十幾名虎衛軍被攔腰砍斷。
兀突骨正看見許褚揮舞震天錘大殺藤甲軍,兀突骨眼睛紅芒閃過,如一頭人立巨熊,踏著震顫的步子沖向許褚。
“許褚小兒,殺我兒郎,找死。”
許褚看到比自己高小半個身體的兀突骨,嚇了一跳,震天錘掃飛周圍幾名藤甲軍,拿出弓箭,拉弓如滿月,本可射出兩百步的鐵胎弓,隔著十米射到兀突骨胸口上。
“咔嚓。”
箭頭仿佛碰到鋼板,木桿被震斷掉在地上,箭頭在兀突骨胸膛印下一個白點痕跡,旋即恢復黃黑色。
許褚大驚。
兀突骨看上去并沒穿藤甲,為何箭射不進,待兀突骨走近,許褚才發現兀突骨全身都像生了厚厚的肉甲,如僵硬的肉疙瘩一樣,又惡心又恐怖。
兀突骨俯視許褚,橫眉冷眼:“小子,上次你敗給好厲害那小子,讓他好生得意,今天我讓你看看我兀突骨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