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什么時候好的可以背著我討論一些什么東西了?該死的難道我一醒來就要面對手術后的疼痛么?有沒有護士給我留下些止痛藥什么的?”
當弗格森睜開雙眼的時候,臉上的疲憊和手術后的慘敗將他的年紀徹底出賣,他沒有了年輕時在球場上受傷之后回到家還能幫忙干家務的精神,現在的弗格森已經老到了連說句話都會覺得氣喘吁吁的地步。
李察看著弗格森那一刻露出微笑,這是發自心底的開心,似乎這個老年人在他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一樣。或許他們不怎么交流,或許他們根本沒有討論過為什么會關系緊張,或許李察因為穿越者的身份始終無法像對待一個父親一樣對待弗格森,可是,在擁有了這具身體之后,弗格森的重要性已經存在了,這是無法抹去的。
凱茜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阿萊克斯,現在的你還不能太激動,我希望你療養好身體之后我們能心平氣和的談一次,不過不是現在。”
“療養好身體之后?凱茜,那時候我肯定會很忙,我還要完成一次英超三連冠,只有如此,我才能將利物浦從該死的王座上踢下來,我只差幾個冠軍頭銜就能曼聯的紅色染紅英格蘭的天了,那時,整個英格蘭在也沒有利物浦的隊標,因為最強大的球隊,在曼徹斯特。”
聽到這得時候,凱茜只能無奈的搖頭,究竟怎么樣才能勸服這個倔犟的老頭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難題。
“阿萊克斯,你的身體已經不在適合在高壓位置上繼續工作了,你難道不知道在英格蘭沒幾個人會在六十歲之后還繼續工作的么?”凱茜想要辯解,可是弗格森打斷了他:“baby。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關心我的身體,用你對我一如既往的愛,可是有些事情是無法更改的,比如我是蘇格蘭人,我這輩子也只承認在英格蘭工作。僅此而已。比如我唯一帶過的國家隊是蘇格蘭,比如我永遠不會面對對手嘲笑我的紅鼻子而去和任何人說蘇格蘭也是英國的領土之一。嘿,親愛的,我已經這個年紀了,還能在這個世界活多久?為什么不能讓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間,一個一個耳光的打回去?曾經嘲笑我的克勞夫,曾經嘲笑我的利物浦人都會在我的耳光下被打的滋哇亂叫,那時候,我哪怕是在地獄。也能聽著他們的慘叫聲響起蘇格蘭威士忌的味道。”
凱茜徹底放棄的伸出雙手對李察說道:“看到沒有?他總有說服的辦法,每一次談話都是這樣,他還沒怎么激動我已經氣的像是一只發狂的猴子了!”
李察聽見弗格森叫凱茜baby的時候,感覺到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聽見這老兩口一樣的拌嘴,李察忽然感覺到眼前的場景是那么溫馨。
“爵士先生,你好像忽略掉了什么。英超聯賽內,如今能對冠軍發起沖擊的球隊絕對不止四支。也就是說,曼聯想要奪冠的難度正在一點點加大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切爾西、利物浦、阿森納、曼城、伯利,這五支球隊完全有挑戰曼聯霸主地位的實力,熱刺、阿斯頓維拉、埃弗頓,這些球隊也可以隨時發力。到了賽季中后期,保級隊起碼有六支會變成難啃的骨頭,其余球隊全部都在為了英超前七的位置而努力!”
李察看著弗格森說道:“這就是現狀。格局改變了,英超聯賽的圈子里已經變成了群雄爭霸的局面,不再是bigfour一統江湖,如此之下你還要帶著起搏器參戰么?難道你打算讓凱茜夫人在某一天的晚上收到你心臟病突發的消息?你確定那不會讓凱茜夫人當場暈倒?”
凱茜插話道:“這一次我已經暈倒了!”
李察指著凱茜說道。
弗格森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有些艱難的說道:“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家屬。居然追到醫院里和一個剛剛做完手術的老人進行辯論,ok!那,我就要讓你們輸的心服口服。”
李察看得出來,弗格森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所以他并不擔心弗格森的情緒。
弗格森仿佛回憶一樣說道:“李察,你還記得你被馬賽侮辱之后的事嗎?你是怎么還擊的?你在他們新聞發布會上直接搶走了里貝里!你還記得你是當你去阿布扎比拉投資的時候被人放鴿子的心情么?曼城又是一個什么結果?他竟然被你坑的用一億五千萬買了伯利的第三門將!你是我的兒子,你應該明白弗格森這個姓氏代表著什么,那就是——睚眥必報!”
“我的孩子,你經歷過的一切我都經歷過!你知道我剛到英格蘭的時候他們叫我什么嗎?蘇格蘭的克勞夫,因為克勞夫式當年有名的英格蘭大嘴,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而且什么都能干得成!后來呢?達格利什成為了‘新克勞夫’因為我登基了,我帶領曼聯贏得了榮耀。緊接著的溫格、格拉漢姆、貝尼特斯、穆里尼奧等等世界上最好的主教練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英格蘭賽場上……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功成名就,任何一個執掌英超球隊的主教練都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該死的紅鼻子老頭阿萊克斯弗格森倒下!”
“我能倒下么?不能!我寧愿被該死的手槍轟爛我的腦袋!!!”
“于是,我一個一個的把他們都踩在了腳下,而你,李察弗格森成為了我的挑戰者。現在的英格蘭,能夠有實力擊敗我的曼聯,擊敗我的球隊的人只有一個,你!”
李察看著弗格森的雙眼,他看到了渴望戰斗的情緒在瘋狂燃燒,就像是一個垂死掙扎的戰士在臨死前也要捅對手一刀。
“edown!”李察必須提醒弗格森冷靜下來,否則他的心臟會立刻爆掉。
弗格森喘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后說道:“嘿。我忘了我是否告訴過你,其實你才是最令我滿意的兒子,我說的不是孝順、薪水、成就等等任何一個方面,我只是想說,你擁有和我一樣的思維,一樣的愛好。一輩子都在為了一個吹過的牛b而努力。你要將伯利帶成豪門,而我,要將利物浦從王座上踢下來,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么?”
李察有些無語了,一個男人的執著其實本身就是無語的東西,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將‘愛’這個字眼扣在執著上,那么就等于給孫猴子帶上了緊箍咒。
“讓我幫你完成你的冤枉吧。”這是李察最后勸弗格森退休的理由了:“我幫你把該死的利物浦從王座上踢下來,我肯定能辦得到。你陪著凱茜夫人去環游世界,等你們幾年之后回來的時候,就可以來伯利喝香檳了,那一定是bigday。”
弗格森搖頭問道:“那他媽的和我有什么關系?難道我要在死后在地獄里和被一群老家伙指責‘這個沒本事的蘇格蘭老頭竟然要靠兒子完成宿怨’嗎?!!!”
“嘿!!你說過你不會激動的!”李察趕緊攔住要爆粗口的老爵爺。
弗格森差一點就激動起來了,幸好,緊急關頭李察提醒了他。
“哦,哦,放心。我會控制情緒。”弗格森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的時候說道:“兒子,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我不能將我的冤枉強加在你的身上,當初我就是這么毀了我和你的關系,難道現在要重來一次嗎?伯利現在的確需要冠軍,可是一次歐冠冠軍各奔沒有辦法讓伯利成為豪門,伯利缺少長期讓世界震驚的底蘊,不然諾丁漢森林也應該是豪門之一。可是現在他們只是英冠球隊。”
“兒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所有人都在說豪門最重要的是無數個冠軍堆積起來的底蘊,其實,豪門之所以是豪門的原因是他有不斷拿下冠軍讓世界震驚的能力。跟底蘊半點狗屁關系都沒有,如果國際米蘭降級到乙級聯賽,連續十年無法回到頂級,并且沒有任何一個冠軍的話,你看看新生代球迷還有多少人承認國際米蘭是豪門!一個都沒有!”
“我不能讓曼聯在手里去掉豪門的名頭,哪怕這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像是我的爵士頭銜,這個頭銜不會讓我增加一英鎊的收入,當然,這里不能打消我干掉利物浦的情緒,因為給曼聯親手戴上王冠,為曼聯加冕是我這一生的心愿。”
李察看著凱茜說道:“凱茜夫人,我想我知道這么多年來你一直無法勸服這個倔犟的老頭了,我覺得我現在還不如一只猴子,我能將全世界忽悠的滴溜溜亂轉,可是卻說不過這個老家伙的一張嘴……”李察看著弗格森,毫不客氣的張口罵道:“誘men!”
“謝謝夸獎。”這就是弗格森的回答。
凱茜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爺倆,伸手指著天空說道:“如果上面真有一個叫做耶穌的家伙,我下輩子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徹底毀了足球,一定。”
病房內,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誰也忍不住笑意,開始瘋狂大笑起來。
李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他終于明白什么是家的感覺了,或許這輩子能感受這種溫暖的時候并不多,有這一次已經足夠了。
“哈……”李察大笑幾聲之后開始了深呼吸,不停用手掌揉搓著即將飆出眼淚的眼睛說道:“爵士先生該休息了,我會和醫院商量一下為他找護工的事情,雖然這是曼徹斯特最好的私立醫院,護工還是不可缺少的,起碼他可以24小時看著他不讓他看球賽和喝酒,另外我還要和他的主治醫生談談。”
凱茜看著李察一臉歉意的說道:“真對不起,這些本該是達倫和杰森來做的,其實你可以等他們來處理。”
“有區別么?”李察不想解釋什么,也不想改變什么,真的。
凱茜難得的放棄了自己的高傲,開玩笑的說道:“我只是怕你按照自己的眼光挑選護工,要是你選個擁有36d圓滾的護士來,恐怕也不用等他踏上球場了……”
弗格森翻了個白眼說道:“嘿,你還不如擔心一下他會和醫生串通,讓醫生給我下個病危通知書直接將我從球場上趕出去,別忘了伯利崛起之時最大的敵人就是我和我的曼聯。這些事情他擅長極了,天生就是一個生活在黑暗里的高手。”
凱茜祈求上帝一般說道:“我巴不得他花掉消遣讓醫生給你開出一個癌癥診斷書,然后我假裝完成你的遺愿一般拉著你環游世界。”
“要是我現在這么干了,你們不會揭穿我吧?”李察看著房間內的兩位老人,仿佛看到了他們攜手走過的一生:“bay!”
走入比利醫生的辦公室那一刻,他得知老爵爺其實并不太嚴重,只要避免承受過大的刺激,那么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當然,比利醫生堅決不同意弗格森回到球場,哪怕是出院之后,當然,他們都知道在這一點上誰說了也不算。離開比利的辦公室,李察一口氣給弗格森雇傭了四個頂級護工,最貴的一個1小時120英鎊,會急救,談吐幽默,最關鍵的,他是曼聯球迷。
李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走到人生最后時刻能不能享受這個待遇,但是他覺得弗格森應該得到世界上最好的照顧。
走出醫院的路上,他看到了曼聯管理層的大衛吉爾,兩人并沒有多聊什么,大衛吉爾看起來很頭疼,英足總給予了曼聯處罰之后,曼徹斯特警方還給予了曼聯巨額罰款,這讓大衛吉爾焦頭爛額,因為這些東西不能再壓在弗格森頭上了,他需要一個人處理。
李察放走了要去看望弗格森的吉爾,因為他明白弗格森的重要性。對于曼聯來說,弗格森就是承重墻,沒了他,所有人都得愁眉苦臉,而其他人則像是裝修時何以隨意毀掉的墻壁,可以為了美觀改造的面目全非。
自己呢?
李察問了自己一句,自己對于伯利來說也是一面承重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