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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送你上路

  劉乾在猶豫,他在考,自己是不是現在就動手。

  這種搖擺不定的態度,也是人之常情,楊廷和和益王生死未卜,下頭的武官們態度又不能完全掌握,雖然在五軍營里,大多數武官對徐謙都有惡感,可是這并不代表,沒有人會被收買。

  劉乾最后的選擇只有一個,繼續等下去,先看看風向再說。

  只可惜有些東西,越等,死的就越快。

  所有的王黨份子,還有一批新貴,猶如一臺啟動的機器,已經開始極力運作起來。

  天津。

  這里作為北方新政的大本營,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單單天津衛一地,人口已超過了百萬,遠遠超過許多的府縣,與此同時,為了保衛天津衛,朝廷早在這里cāo練了一支新軍,人數在八千上下,又設有錦衣衛,兵備道等衙門。

  今rì,兵備道的道官徐階接到了兩封書信,而后,他召集了一干官員,下達了一道軍令。

  目標……殫忠營!

  殫忠營乃是五軍營的一部,衛戍通州城外,人數一萬,是五軍營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而該營指揮,和楊廷和乃是同鄉,是死硬的楊黨分子。

  選擇殫忠營,就是徐謙的意,意在敲山震虎。

  天津新軍已經出發。

  隨即在四個時辰之后,嘉靖駕崩以來,第一場惡戰在通州城外打響。

  殫忠營以馬軍為多,一見事態不對,立即出擊。

  雙方在石景山開戰。

  一隊對殫忠營官兵前仆后繼,卻在新軍阻擊之下,動憚不得。

  軍的火器,經過七八年的改良,威力早已非吳下阿蒙,再加上訓練有素,在開戰之前,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殫忠營大敗,指揮楊松被俘。

  這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一場戰斗,還沒有讓人回味,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當奏報傳進了京師,京師震動。

  現在已經沒有人去管什么大膽了,天大的事,都已經有人做下,顯然,眼下就是群龍無首,大家各自為戰,誰管他什么大逆不道,誰拿到了權利才是真的。

  數十個武官已經齊聚五軍營衙門,這些武官一個個義憤填膺,要求報仇雪恨。

  誰都知道,這是天津新軍動的手,也都知道,這是姓徐的暗中的布置,五軍營不是軟蛋,當然要回擊。

  劉乾此時已經大怒,旋即下達軍令:“不必理會天津新軍,各部全部入京,下達軍令,讓各都司帶兵勤王,告訴他們,徐謙反了,我等奉命平叛。”

  “遵命。”氣勢洶洶的武官們倒是殺氣騰騰,無人有什么異議。

  而接下來,卻又是一個消息傳來:“報,海安撫使司抵達天津,新軍一萬五千人,還有水兵五千在天津給養。”

  劉乾深吸一口氣。

  他突然意識到,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八千天津新軍,加上兩萬海安撫使司的人馬,再加上宮中的勇士營和新軍、皇家校尉,人數規模已經達到五萬之眾。

  而這五萬,絕對是精銳,至少八千天津新軍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就足夠驚人,五軍營在京畿一帶的人馬固然有十萬,其他各地都司的兵馬雖也有十萬,可是一旦事變,遠水救不了進貨,劉乾意識到,對方為何要突襲殫忠營,這只是一場演練,或者是一個威懾,這是告訴劉乾,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徐謙就能立即辦了他。

  “且慢!”劉乾苦笑:“再等等,再等等看,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各營要有所防備,至于新軍的事,本官自然會向天津兵備道據理力爭,讓他們給一個解釋,各營要按兵不動,不過也不能不有所防備。”

  “大人,火燒眉毛了,怎么還能等一天是一天?”

  “大人,他們欺人太甚,這分明就已經等同造反了。”

  劉乾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現在是群情激憤,可是一旦動了兵,風險就太大了,就完全了沒有回頭的,雖然他將徐謙,將新軍恨之入骨,可是這并不代表。

  他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會和三千營和神機營那邊商議一下,不過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要做出一副隨時出擊的樣子,不能讓人看輕了。”

  劉乾乃是世襲的將軍,祖上就在靖難之役中立下了大功,這些年世襲罔替下來,到了他這一輩,也算是人才輩出。

  可是世襲的家族,往往有一個痛處,那就是朝三暮四。

  縱然他們已經有了力量,可是依舊還希望左右逢源、蛇鼠兩端,這倒不是劉乾天性如此,而是劉乾這樣的人,本質上和益王沒有什么區別,他們生來就是榮華富貴,祖祖輩輩都是貴族,子子孫孫都有享用不盡的富貴,因此,這些人往往都沒有太大的進取心,不敢冒險。

  冒險,本來就是泥腿子們的天賦,比如徐謙,小吏之子,若是不冒險,又怎會有這樣的富貴,一旦冒險成功,得了富貴,屢試不爽之下,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喪心病狂,越是來擅長于鋼絲上行走。

  劉乾就不一樣,他一輩子循規蹈矩,因為與身俱來就有權勢,循規蹈矩,甚至賭上整個家族的命運,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于是乎,劉乾又猶豫了。

  而新貴們顯然沒有猶豫,這群賭徒,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此時一個個都紅了眼睛,不斷的添加自己的籌碼。

  在如意坊那兒,拿些個商賈,個個都成了瘋狂的賭徒。

  其實商賈的性格,一向都是如此,做商人,原本就和賭徒差不多,大筆的買賣,不但要看自己的眼光,也要看自己敢不敢賭,一不小心,就可能傾家蕩產,而現在,嘉靖駕崩,許多消息從宮里傳出來,大家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而如意坊這邊,已經有人出面了。

  商賈有的就是銀子,這些人出現,要的也就是銀子。

  一個債券出來,即贖買債券,到底是怎么個贖買法子,誰都說不清,不過收益率卻還是不錯。

  這其實就是賭博,買了這個債券,若是徐大人得勝,將來這些債券必定要兌現,大家都有好處。可要是徐大人完蛋了,這銀子自然而然,也就打了水漂。

  于是,商賈們趨之若鶩,理由很簡單,他們沒有選擇,他們只能希望徐大人勝利,銀子越多,勝率越大,誰也不知道這銀子的用途,但是大家知道,若是徐大人完了,他們手里有再多的銀子,也要破產。

  半rì功夫,數千萬兩銀子的債券發售了出去,這還只是京師一地,由此可見它的火爆。

  張皇后的寢宮里。

  劉貴人冷若寒霜的出現。

  在這里,依舊是情勢緊張。誰也不知慈寧宮里發生了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從慈寧宮里出來的人,必定是暫時的勝利者。

  而現在,劉貴人帶著一隊勇士營的官兵,出現在了這里。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都知道,任何人都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了,當徐謙手刃了益王開始,劉貴人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徐謙斷了他的后,徐謙斷了后,為的是朱載基,而作為朱載基的生母,劉貴人還能隔岸觀火嗎?

  當然不能,所以她沒有選擇,她也要斷自己的后。

  張皇后先是聽到了益王被殺的消息,頓時驚慌失措,后宮之中,亦是亂作一團。

  她將自己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這里,可是現在,這個賭注就這么平白死了,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劉貴人死死的盯住她。

  隨即,她浮出了一絲冷笑:“太皇太后命臣妾來,是來送娘娘上的。”

  “賤人!”張皇后嬌軀冷戰連連,她沒有想到,后果這樣嚴重。

  劉貴人微笑道:“哎,我們都是女人,平時呢,又都伺候著大行皇帝,說句不該說的話,你我之間,其實頗有芥蒂,說穿了,無非就是爭寵而已,可是臣妾爭不過娘娘,娘娘是絕色,大行皇帝,愛的還是娘娘啊。”

  張皇后冷笑。

  劉貴人也笑得更冷:“所以陛下為了娘娘,可以廢掉陳皇后,可以對娘娘千依百順。只不過……大行皇帝既然如此寵愛娘娘,太皇太后的意呢,就是請娘娘下去陪大行皇帝,你也知道,大行皇帝一個人孤零零的,免不了寂寞。”

  “本宮乃是國母,乃是皇后,誰敢無禮?”張皇后竭斯底里的發出尖叫。

第二章送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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