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秦山,關于陰冥族,秦烈和庫洛談了許久。
庫洛和角魔族族人,試圖從此地,一點點侵蝕土地,一直到藥山的方位。
然后借助于藥山的傳送陣,帶著角魔族的這個族部,遷移向幽冥大陸。
最近他們沒有太過激烈的擴散冥魔氣,是因為族人還沒有全部準備好,還有許多年老、年幼的族人,沒有被帶上來。
他們也擔心八極圣殿和玄天盟的反應太過激烈,所以想穩打穩扎,一步步來進行此事。
秦烈很快和角魔族達成協議。
血矛眾人,可以通過邪冥通道,先進入幽冥界,由邪族的飛行冥獸帶著,從幽冥界先去幽冥戰場最下一層――血之絕地修煉。
凌家,則是留在器具城內,借助于此地冥魔氣進行修煉。
而秦烈,需要前往藥山幫助角魔族確定藥山內部,是否存在傳送陣,確定傳送陣是否可用。
當然,如果玄天盟還敢和角魔族交易,庫洛隨時愿意以玄陰九葉蓮來交換庫魯。
“瑯邪大人,馮教官,墨海長老,唐師姐,我……和角魔族族人談妥了。他們會安排人,送你們穿過邪冥通道,前往血之絕地修煉。”秦烈走出焰火山的巖洞,來到血矛武者聚集之地。
他一眼看到瑯邪、馮蓉、墨海等人,都在運轉靈力,盤膝端坐著,抵御冥魔氣的侵蝕。
瑯邪和馮蓉、墨海,抬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冰冷。
“秦烈,真沒有想到,你竟然和邪族勾結!”馮蓉冷哼一聲。
墨海和唐思琪也是輕嘆一聲,看他們的樣子。都對秦烈有些失望。
之前,他們忙于逃離玄天盟、八極圣殿、合歡宗的追擊,沒有閑暇去考慮別的事情,也沒有多想別的事情。
如今,他們安全下來,仔細一想后,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對邪族的觀念,和玄天盟、八極圣殿本質上沒有區別,也視邪族為邪惡的源頭。為洪水猛獸。
雖然如今他們被迫踏入冥魔氣覆蓋之地,可是在他們內心深處,他們依然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和邪族為伍。
也是如此,對和邪族明顯有著瓜葛的秦烈,他們也有些本能的抗拒。
“這些家伙一直活在赤瀾大陸。受玄天盟、八極圣殿影響太大,思想上一時間扭轉不過來。”血厲懸浮在瑯邪、馮蓉頭頂,哼哼道:“蠢材!等有一天,你們踏出赤瀾大陸,進入別的高等級大陸,就會知道異族有多常見。到了那時候,你們進入一些拍賣場。去一些特別的修煉區,會發現肩并肩碰到的,都會是異族人!那時候,你們要是還視別的種族為異類。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們就會變成真正的異類!”
血厲對秦烈和角魔族有關系一事,沒有任何障礙的就接受了,因為他曾經生活的大陸。也是異族繁多,各大勢力和異族間的來往也極為緊密。
“或許。是我們被局限在赤瀾大陸,眼界不夠開闊。”馮蓉幽幽一嘆,“不過,不過我們……”
“慢慢學著接受,學著和異族交往,這對你們以后的修煉將會大有益處。”血厲看著他們,沉吟了一下,認真道:“你們是血煞宗僅存的血脈,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能走出赤瀾大陸,能重返血煞宗!”
一頭頭獵靈獸,在卡蒙的吆喝下,從焰火山的后山方向飛了出來。
近三十頭獵靈獸,在一個個角魔族的三角戰士的驅使下,停留在血矛眾人身旁。
“這些獵靈獸,會帶你們前往血之絕地修煉。而我,會嘗試在外界,建立和血之絕地的傳送陣,以后,你們可以通過傳送陣,來往于血之絕地和赤瀾大陸之間。”秦烈看向血矛武者,沉聲道:“很抱歉,將你們血矛扯入這場麻煩中,我會盡量補救。”
瑯邪盯著秦烈看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
在他和馮蓉的帶領下,血矛武者和墨海一一坐上獵靈獸,不顧三大供奉勸阻,執意跟了過來的唐思琪,在要踏上獵靈獸之前,美眸忽地深深望向秦烈。
“唐師姐,你稍等一下。”秦烈忽然道。
唐思琪美眸微亮,滿含期待的停了下來,身穿一件玫紅色長裙,身姿曼妙的她,顯得略有些緊張,有些不安地等候著秦烈的過來。
秦烈徑直來到她的身前,猶豫了一下,他從空間戒內,取出幾個聚靈牌。
拉著唐思琪的玉手,秦烈將聚靈牌放入她掌心,說道:“這幾個聚靈牌內,有著四幅基磁陣圖,聚靈、儲靈、增幅、固韌,內部靈力的運用方式,我有著詳細的標注,希望能對你有用。”
聚靈、儲靈、固然、增幅四幅基磁陣圖,來自于鎮魂珠,是讓他凈化心靈,防止他失控暴躁的,防止他恢復以前心性的。
身為煉器師的唐思琪,對這四幅古陣圖一直非常有興趣,但她卻并沒有向秦烈索要過。
如今,秦烈沉吟后,決定將這四幅古陣圖傳授給她,助她在煉器上突破自己。
“古陣圖!”就要坐上獵靈獸的墨海,神情一震,猛地望向這一邊。
望向唐思琪手上的聚靈牌。
半響,墨海似乎終于明白過來,沖秦烈說道:“原來,原來謝靜璇帶過來的聚靈牌,并非是李記商鋪的主人李牧刻畫,而是由你制作而成。”
秦烈微笑回應。
而唐思琪,則是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玉手從秦烈手中抽離出來,“你自己小心一點,我,我和大長老他們先走了,這四幅靈陣圖,我一定會好好鉆研,不會讓你失望的。”她嬌媚的瞥了秦烈一眼,這才搖曳生姿地坐上獵靈獸,沖著秦烈揮手道別。
秦烈嘿嘿一笑。
身長數米的獵靈獸,帶著血矛諸人,往邪冥通道口涌去。
待到瑯邪等人一一消失,秦烈別頭一看,一眼瞧見凌語詩,亭亭立在崩塌的焰火山一塊突起的巨石上,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秦烈忽然有些心虛。
今日的凌語詩,再也不是當年凌家鎮的凌語詩,不論是氣勢、手段、境界、心智,如今的凌語詩在邪神之血蘇醒后,都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著。
尤其是她能看透人心的心靈秘術,讓秦烈都覺得難以適應,覺得在和她相處的時候,壓力頗大。
“我只是給她一樣東西。”摸了摸鼻子,秦烈表情有些尷尬,沖凌語詩解釋。
“不用向我解釋。”凌語詩輕聲一笑,淡然說道:“很多時候,我只是單純的去看,不用費力去猜,也能知道別人的心思。呵,你那個唐師姐,對你的心思……你怎會不知?”
秦烈頭大如牛。
“我還是喜歡原來的那個秦烈。”凌語詩幽幽道。
秦烈沉默。
好半響,他表情苦澀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算了,其實是我的原因,我也在變化,變得我自己都有些不太認識自己了。”凌語詩從遠處款款而來,清麗的臉上,漸漸恢復往昔的恬靜溫柔神色,她來到秦烈身旁,主動牽著秦烈的手,和秦烈并肩站著。
“就在這里了。”凌語詩指向爆碎的廣場,“大半年前,在這里,我和萱萱以為必死無疑,我以為我們會被血矛武者殺死。是你不惜暴露身份,將我和萱萱力保下來。更早之前,在凌家鎮,你數次令凌家逃過杜海天的陷害,在冰巖城,你叛出星云閣,幫我們殺了杜海天一家,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其實,我和凌家虧欠你的實在太多,多到我覺得我能容忍你的一切缺點。”
停了一下,凌語詩溫柔看向他,幽幽說道:“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說?”
“上次在器具宗的時候,我,融合了我十歲前的靈魂性格。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也很難理解,可就是真真切切發生了。”秦烈眉頭深鎖,嘗試著,一點點地向她解釋,解釋自己的問題。
“十歲前的你,怎會那么的邪惡可怕?十歲前,你還僅僅只是一個孩子啊?”在他說明后,凌語詩驚愕無比。
秦烈苦笑。
“是我錯怪你了。”過了一會說,凌語詩慢慢梳理清楚了,朝著他柔柔微笑,說道:“沒關系,或許我能幫到你,幫你找回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