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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南要大辦女兒的周歲宴,對此,崔大不但沒有半點意見,反而舉雙手贊成棄婦的極致重生。
為什么呢?
原因很簡單――
“來來,乖阿沅,再叫我一聲阿耶聽聽!”
崔大眉眼間全是笑意,寶貝疙瘩似的抱著肥嘟嘟的小女兒,仿佛化身祥林嫂,一遍又一遍的逗女兒開口。
木錯,崔靈犀小盆友學會喊人了,而且第一個說出來的詞兒便是‘耶耶’。
這讓崔大聽了異常興奮,而且認定女兒叫的是他。
蕭南沒少暗地里吐槽,什么‘耶耶’‘阿耶’阿,分明就是小丫頭咬字不清楚,隨口說的感嘆詞罷了。
也不能怪蕭南吃崔大的醋,實在是……唉,枉她天天在女兒耳邊‘阿娘’來‘阿娘’去的教她說話,結果這個小沒良心的,張嘴第一句話竟不是喚自己這個做母親的。
真是個小白眼狼。
蕭南捧著肚子坐在一旁,沒好氣的看著窩在崔大懷里噗噗吐著泡泡的某只胖包子。
小靈犀雖然年紀小,但直覺卻很靈敏,她仿佛感覺到了母親不懷好意的目光,瑟縮的往父親懷里靠了靠,嘴里還愛嬌的喊著,“阿耶,飛!”
“哎哎,阿沅真乖,阿耶抱你玩兒飛飛哈。”
說著,崔大抱著女兒站起身,雙手掐著小丫頭的腋下,然后緩緩上下揮動雙臂,嘴里還不停的喊著,“飛喲,哦哦。飛喲……”
“咯咯咯”
崔靈犀被父親逗得咯咯只笑,歡快得她不停的揮舞著兩只小胖胳膊,兩條小短腿兒也一下下的踢騰著,仿佛真要飛出去一般。
“郎君。阿沅的分量越來越重,你還是小心些,別累著了!”
其實。蕭南更擔心崔大的小體格根本堅持不了這種劇烈的運動,再一個不小心,摔到她的寶貝兒就不好了。
“呵呵,娘子多慮了,阿沅這才多大點兒呀,我還能撐得住。”
崔大額上已經見了汗,但瞧女兒這么開心。他還是咬牙堅持著,心里也暗暗思忖:額,自己的身體確實差了些,看來王郎說的沒錯,想要做個好父親。有個健康的體魄也甚是重要呀。唔,以后要多跟著阿大幾個好好練練騎射才是。
蕭南也只是提醒崔大幾句,自從女兒會走路后,她就將紅花調教的幾個會拳腳功夫的小丫鬟調到了女兒身邊,這會兒,那四個小丫鬟正錯眼不眨的盯著崔大父女兩個,一旦有什么不妥,她們會第一時間撲上來看護小主人。
“娘子,玉竹和鐵娘子已經處理完了家務。想給您回稟一二。”
玉簪湊到蕭南身邊,低聲說道。
蕭南抬了抬眼角,不意外的看到玉簪眨動的雙眼,看到這熟悉的表情,她便知道玉竹定有要事回稟。
蕭南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還在玩兒的崔大和崔靈犀,這父女兩個一個拋得艱苦。一個玩得開心。
這邊崔大雖一直用力哄著女兒,但還是聽到了蕭南和玉簪的對話――本來蕭南也沒打算背著崔大。
崔大哄女兒的同時,還抽空對蕭南說了句:“娘子有事要忙?要不要緊,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說。”
早在蕭南接下榮壽堂庶務的那天傍晚,崔大便知道了,對此,他并沒有說什么,在他的觀念里,男主外女主內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蕭南既是他的娘子,也就是榮壽堂未來的主母,提前接手庶務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就他觀察,蕭南接管榮壽堂的這段日子里,行事穩重,處事井井有條,阿婆的那些舊日心腹也被她安排得妥妥的……阿婆在他面前也贊了好幾回,直說蕭南是稱職的當家主母。而崔大也深覺如此。
知道蕭南能勝任主母一職是一回事兒,但該說的客套話還是要講,是以崔大才會這般說。
蕭南也知道崔大不過是說場面話,別看他表面上一副溫文儒雅的好好先生模樣,但骨子里是絕對的大男子主義,讓他插手庶務,簡直比讓他別花心還要困難。
淺淺一笑,蕭南搖頭道:“不過是些瑣事,我去去就來,郎君無需擔心。”
玉簪已經攙扶著蕭南起身,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蕭南緩步走出了正堂。
來到議事廳,屋子里只有玉竹。
“說罷,什么事兒?”
蕭南的雙腿可是浮腫,她現在根本不能跪坐,撐著腰,小心的坐在地板上,兩條腿隨意的伸著棄婦的極致重生。
“郡主,那邊傳回幾個消息,”
玉竹湊到蕭南身邊,小聲回稟道:“第一,七娘子有身孕了,但她并沒有聲張,只是悄悄待人出府尋了大夫問診。”
七娘子,不就是崔雅伯的娘子武氏?她既懷孕了為何不說出來?
蕭南稍一轉念,便猜到了答案:看來,武氏上次的‘意外’流產果然有問題呀。
她點點頭,“接著說。”
玉竹應了一聲,又道:“第二件事兒,辰光院被拆成了三部分,靠近合浦院的那部分劃給了南平郡主,靠近正院的那部分劃入了迎暉院,中間狹長那部分則讓大娘(即崔江)住了進去。”
蕭南一聽事關辰光院,她也來了幾分興致,稍稍一思索,也就能明白這番分配的道理:“唔,南平被阿婆‘接’了回來,心里定有火氣,分給她幾個小院子,也算是補償了。大嫂畢竟是未來的宗婦,再加之她的幾個孩子也都漸大了,都需要獨立的院落分出來住,分給她一塊兒也說得過去。”
至于崔江,蕭南不厚道的笑了笑,辰光院是她一手重建的,她自然明白院子里的每個角落。
玉竹說的‘中間’部分,其實是中庭那座假山附近,貌似很大的一個空間,居住的房舍并不多,再扣掉左右兩邊被分走的院落,剩下的房子更少。
而且,那處院落因有假山相隔,房舍便偏向西側也就是合浦院多一些……
呵呵,與崔江做鄰居,而且是一墻之隔,哦不,現在估計還沒有拉院墻,簡直就是沒有阻隔,可以想象,合浦院未來的日子將會非常熱鬧。
玉竹聽蕭南分析的有道理,也連連點頭,笑道:“剛才鐵娘子也說,裘媽媽跟老夫人回稟這件事的時候,老夫人也說了跟郡主差不多的話。”
蕭南卻笑得意味深長,“阿婆當然會這么說。”估計在分割辰光院的事件中,老夫人起了不小的作用呢。
玉竹畢竟是個丫鬟,這個話題她不好插嘴,便繼續回稟道:“還有一件事,稻香院的小丫頭說,最近六娘子經常去合浦院找南平郡主聊天,聽合浦院的人說,南平郡主似乎對六娘子也頗和善,每次都送六娘子不少吃食和小物件兒讓她帶走呢。”
說到這個話題,蕭南還沒有說什么,玉簪卻滿臉鄙夷的嘲諷起來,“哼,這柳氏好歹也是一郡之望,怎么總做這種諂媚小人?!”
玉竹也是滿臉氣憤,連聲附和,“可不是,當初她那般討好郡主,如今又――”
蕭南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本尊剛嫁入崔家時,因脾氣不好,六七個妯娌,只有柳氏跟她最要好。
而柳氏跟本尊交好的原因,也非常簡單――蕭南脾氣雖暴,但卻不是個小氣的人,那幾個月的時間里,柳氏在蕭南那兒得了不少好處。
微微搖搖頭,蕭南無所謂的笑道:“無妨,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只要她別再算計我,我也不會跟她計較。”
玉竹卻面帶凝重,猶豫再三,還是沉聲道:“郡主,恐怕那柳氏又要興風作浪了。”自從知道柳氏數次算計蕭南后,四個玉字輩的大丫鬟全都不肯尊稱柳氏為‘娘子’,而是直接喚作柳氏。
蕭南挑眉,“她又做什么了?前幾天不是還忙著幫兩位媽媽調教三娘嗎?”
“嗯,前兩天柳氏確實一心撲在三娘身上,但昨日,稻香院的丫鬟來報,說柳氏的表妹,那個武五娘來拜訪她了,”
玉竹的眉頭擰在一起,顯見她對那個武五娘也沒多少好感,“她們姐妹兩個屏退了丫鬟,只留了各自的心腹,在屋子里談了許久。事后,咱們的釘子去探口風,卻什么都沒問出來。”
“郡主,她們不會又想出什么壞點子吧?那個白氏剛被弄走,難不成她們還要弄個黑氏、花氏?”
玉簪一聽也急了,壓低聲音急急問道。
“是呀,郡主,她們個個心思狡詐,對郎君又……不得不防呀。”
玉竹原本就擔心柳氏害人,如今聽好姊妹這般說,她也忍不住連聲附和。
蕭南卻擺擺手,“無妨,目前最要緊的是小娘子的周歲宴,待過了這日,我再好好想想,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
俗話說得好,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武五娘覬覦她的郎君,時刻想著算計她,她要么不做,做就做得干脆,徹底斷了武五娘的念想。
玉竹一聽這話,也放緩了表情,從袖袋里掏出一本冊子,展開,“娘子,這是婢子按照往年人情往來的舊例擬寫的宴請名單,您看看。”
蕭南接過冊子,細細的看了一邊,然后用指甲在幾個人名下掐了道痕跡,“這幾個不要請了,另外,把郎君幾位同僚的親眷加上去,尤其別忘了那三位司直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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