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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崔幼伯,崔彥伯也沒有嗦,直接把大夫人寫的訴苦信遞給他,嘆道:
"阿弟,我也知道,那晚阿娘做得確實不對,可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我的生身之母,如今她在庵堂受苦,作為兒女咱們豈能坐視不理"
崔幼伯將幾封信逐一看完,信確實是自家阿娘寫的,大夫人的筆跡他認得但這幾封信,按照時間排序,內容一封比一封‘精彩’,措辭一封比一封犀利,字跡一封比一封潦草,最后一封信中,大夫人干脆就直接說,如果幾個不孝子再不把她接回來,她就死在感恩寺了看完信,崔幼伯面色凝重,其實他很清楚,阿娘這么說,百分之二百是在夸大,想他跟娘子在洛陽吃了三年素,也沒說餓死呀可……崔彥伯說的話又非常有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怎么說,大夫人是崔幼伯的母親,崔幼伯對她或許失望,但絕對不想看著她受苦 崔彥伯見崔幼伯臉色雖鄭重,神色間卻有了些許松動,趁熱打鐵的說道:"阿弟,阿娘今年已經六十有五了,人生七十古來蛞話20鐫阝痔美銣d╠"
崔彥伯頓了頓,故意沒有把話說,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以崔幼伯的聰慧,他當然聽懂了大哥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娘子和女兒……崔幼伯沉默的坐在榻上,并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良久,崔幼伯才艱難的說:"大兄的意思我明白,阿娘那兒,我也不忍心,但此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我還需跟娘子商量一番"
畢竟真正的苦主是自家女兒呀再說,娘子顧及他這才沒有用郡主的權勢逼迫阿娘,可娘子的忍耐也有限度呀還有蕭家……萬一惹火了娘子,后果不堪設想呀還有一點,崔幼伯不敢說出口,那就是他心疼他的女兒,當時沒能幫女兒討個說法,就已經夠對不住女兒了╠╠夾在母親和妻女之間,崔幼伯很為難崔彥伯聞言,有些不悅暗道這個弟弟也太沒用了,怎么什么事兒都跟個女人請示還是說,在崔幼伯的心里,也覺得過繼后他與榮康堂沒了關系,甚至于連親生母親都不放在心上崔彥伯皺了皺眉,暗自組織語言,準備好好教訓幼弟 還不等崔彥伯開口,崔幼伯就已經起身,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道:"大兄放心,我會好好同娘子說,盡快將阿娘接回來其實大兄應該也明白,咱們幾兄弟去求老相公,遠不如娘子一人出面有用"
說罷,崔幼伯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崔彥伯正要伸手叫住弟弟,內室里的王氏走了出來,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勸道:"大郎,妾身覺得小郎的話很有道理蕭氏是郡主,如果她不同意,就是小郎答應與你同去榮康居尋老相公,老相公也未必松口"
崔彥伯覺得被個女人壓制著很不舒服,可他又必須承認,王氏的話極有道理有些不甘的嘆了口氣,道:"如果那蕭氏真的不同意難道就讓阿娘一直在那兒受苦"
王氏笑了笑,道:"大郎盡可放心,妾身觀那蕭氏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應該知道怎樣做最好老夫人不是常說嘛,家和萬事興,蕭氏承繼榮壽堂定能領悟其中道理"
崔彥伯想了想,隨后緩緩的點頭,"但愿如此吧"
離開榮康堂,崔幼伯腳步有辛重,他知道,他剛才沒能一口答應下來,大哥對他定有不滿可崔幼伯確實為難,他必須給妻子女兒一個交代,哦不,更確切的說,是表明一個態度他是尊重妻子,心疼女兒的也希望娘子能體諒他對大夫人的孝心,最后各退一步,把事情圓滿解決了一路上,崔幼伯都反復斟酌著如何開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在身后的澄心瞧了,心里暗暗打鼓,唔,郎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件事還是別說出來了,省得弄巧成拙南院的廂房里,阿槿穿著素凈的衣服,頭上也沒有帶任何配飾,手里捏著帕子,站在南窗下,透過直柵窗的縫隙,悄悄看著外頭的動靜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擺設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物品,但收拾得很干凈整齊唯有單榻前的地板上,凌亂的放著一些半舊不新的玩具 等了好久,阿槿站得腳都麻了,但還是沒看到預期的那個人,很是焦急,嘴里更是小聲嘀咕著:"這個澄心越來越沒用了,不過是讓他把郎君引來,這么小的事兒,竟然也辦不成,還好意思要這么多錢……"
阿槿沒有發現,她房外的廊廡下,正有一個妙齡女子悄悄的偷聽著再說崔幼伯,行至葳蕤院的臺階前,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極力擺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步履輕盈的進了門 "阿耶,阿耶!"
長生小盆友正對著門口,抬眼看到自家老子,忙開心的叫著,麻溜的爬起來,張著小手朝崔幼伯奔去坐在蕭南身邊聽故事的靈犀和阿,聽到動靜,紛紛抬頭,見是阿耶回來了,小臉上也都露出笑容不過,兩姐妹并沒有忘了規矩,先是扭頭看了看蕭南,見她頷首,這才起身,沖著崔幼伯飛撲過去崔幼伯已經將兒子抱進懷里,父子兩個仿佛幾百年沒見一樣,肉麻兮兮的你親我我親你,輪番說著想不想我,我好想你之類的話兒跟兒子親熱完,崔幼伯蹲下身子,把兒子放好,伸開雙臂將兩個女兒也攬入懷里,親親這個,親親那個,語氣慈愛的詢問女兒今天學了什么,乖不乖,有沒有聽母親的話云云足足折騰了一刻鐘,崔幼伯才跟三個兒女親熱完 蕭南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郎君,今日去弘文館,一切都還順遂"
崔幼伯心里藏著事兒,不敢直視蕭南的眼睛,裝作忙著看兒女們玩鬧,胡亂點頭道:"恩恩,順遂,都順遂"
蕭南雙眼微微一瞇,心說話不對,有問題,崔幼伯這廝在心虛!
故作不知,蕭南像往常一樣跟崔幼伯說些家中的瑣事,順便陪他去寢室更衣換了家常的衣服,又凈了手和臉,崔幼伯攜著蕭南的手回到外頭的廳堂夫妻兩個相對而坐,侍女們奉上茶湯和點心蕭南繼續詢問著弘文館的情況,還故作關心的問,館內同僚都是哪幾位他們好不好相處館內的藏書果真那么多可否有什么孤品珍品崔幼伯的心思不在這里,他還在想著如何開口,聽到蕭南問只胡亂點頭但,過了一會兒,崔幼伯發現,堂屋里好像靜了下來,蕭南那柔柔的聲音也消失了,他驚得回過神兒來,正好對上蕭南審視的雙眸 "……那,那什么娘子為何這般看我可是我哪里說的不對"
崔幼伯下意識的避開蕭南的目光,訕訕的問道 蕭南嘆了口氣,道:"郎君,你有心事"
雖是問話,語調卻是肯定的 崔幼伯漲紅了臉,期期艾艾的說:"也,也沒什么,就是,就是回來的時候,那什么偶遇,偶遇了隔壁的大堂兄"
蕭南打斷他的話,冷然的說道:"大堂兄想邀你同去尋老相公,好幫大伯母求情"
崔幼伯被娘子一言道破心事,臉漲得更紅,話都說不出來,只悶悶的點頭 蕭南依然冷著一張臉涼涼的說:"你答應了"
崔幼伯忙搖頭,這次他有底氣了,迎上蕭南的眼睛,道:"我說要與娘子商量"
蕭南挑挑眉,唔,不錯,有長進,知道回家跟老婆商量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
崔幼伯倒也不吃驚也不生氣,尷尬的說道:"那,那我再與娘子好生說說"他終究是個大男人,實在不好意思說出‘求’那個字 蕭南忽而一笑,喟嘆道:"其實,我也在想這事兒,雖然老相公是因為大伯母不敬阿婆才懲戒她,但府里的人都知道,此事由咱們阿沅而起……罷了,大伯母上了歲數,阿沅也沒受什么傷,這次,這次就算了吧"
崔幼伯聞言,心下一喜,抬眼卻看到蕭南無奈的表揚,忙壓下心底的喜悅,伸手握住蕭南的柔荑,道:"又要委屈娘子和阿沅了,娘子放心,我日后定會好好補償你們"
蕭南輕輕搖頭,"我受些委屈倒也沒什么,就是阿沅,唉,但愿她長大后能體諒咱們"
一邊說著,蕭南一邊看向一旁玩耍的三姐弟,無比慈愛的看著女兒 靈犀卻似感覺到了母親的關注,抬起小臉,笑瞇瞇的說:"阿耶,阿娘,阿沅無礙,伯祖母是長輩,阿沅理應孝順阿耶,您明兒就去把伯祖母接回來吧,阿沅雖然不知道那個感恩寺是個什么地方,但想著哪兒都不如家里舒服"
如果說剛才蕭南的話讓崔幼伯覺得難堪,那么此時聽了女兒的話,他則感到了陣陣的心疼和無比的愧疚 他的寧馨兒,還是那樣的乖巧懂事,這么好的孩子,阿娘怎么就不喜歡呢!
崔幼伯成功得到了妻女的支持,心里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他沒有發覺,他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慢慢從生母這一邊傾向了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