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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無恥伎倆

  武氏的眉宇間全都是得意,眼中更是閃著不懷好意的寒光,唇角微微上揚,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蕭南。

  瞧她那神情,仿佛是可以主宰蕭南命運的神祗,架子端得十足。

  她在等,等著蕭南暴跳如雷,或是驚慌失色,亦或是羞憤南平。

  心中更是快慰的想:蕭氏,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時候。哼,我想你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今日吧。你且等著,之前你對我的種種,我會連本帶利、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

  你,就等著慢慢享受吧!

  然而,等了片刻,蕭南卻沒有任何反應,仍是含著一抹譏誚的微笑看著武氏,那輕蔑的目光似乎在看什么好笑的小丑。

  武氏的表情裂了,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蕭氏,圣人的口諭你敢不遵從?”

  蕭南嘴角的弧度變大,略帶無辜的問:“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呀。‘不遵從’三字又從何談起?”

  其實,對于這道口諭,蕭南心中不是不懷疑。

  圣人雖因為武庫被盜的事兒暴怒,間接著對她這個‘提供武器’給歹人的苦主,也有幾分遷怒。

  但,圣人并沒有真正怪罪與她,否則等待她的絕不是在大慈恩‘祈福’一個月的處罰。

  圣人既不是真正想嚴懲蕭南,那就不會讓一個跟她有仇的平安公主負責‘看管’,萬一蕭南被‘意外’了,圣人定會過意不去,畢竟蕭南也是他的親外甥女兒,不是?!

  再說了,長公主又不是死人,就算圣人一時忘了蕭南與平安的恩怨,長公主也會及時提醒,根本不會讓平安有羞辱、報復蕭南的機會。

  蕭南微微歪了下腦袋,忽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不過,你這么一說,我也有些不解,圣人怎么會讓平安公主負責大慈恩寺的事務?平安好歹也是公主呀,又不是大慈恩寺的總管?可大慈恩寺的事務不是由玄奘法師的高徒辯機法師暫時負責嘛,難道”

  接著,蕭南又似想到了什么,用力拍了一記額頭,沒有絲毫誠意的自責道:“哎喲喲,瞧我,真是不會說話,都忘了——”

  后半句蕭南故意隱了去,但京城的人都知道,平安公主與辯機有曖昧,她這半句話,更是直指兩人的‘jiān情’。

  “你、你放肆!”

  武氏還沒有生氣,站在她身側捧著匣子的侍女先急了,向前跨了一步,厲聲叱道,“好個膽大的蕭氏,你竟敢對平安公主不敬?!”

  蕭南笑容漸漸斂去,她沒有說話,只是歪頭看了紅花一眼。

  紅花會意,身形微微晃動,武氏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耳邊便響起兩聲清脆的耳光聲。

  啪!啪!

  只打得那捧匣子的侍女身子劇烈晃動,原本白皙的雙頰頓時紅腫一片,她的嘴角也流出鮮血。

  “哇”

  那侍女好容易穩住了身形,只覺得嘴里有什么東西,她張開嘴,吐出一大口血水,那血水中還混著三四顆打落的牙齒。

  “你、你”

  侍女怒視蕭南,她可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呀,雖是奴婢,可也是皇家的奴婢,何時被人如此對待。

  蕭南又看了紅花一眼。

  紅花再次一閃身,啪、啪又是兩記耳光,她是練家子,只ji巴掌,就打得那侍女的腦袋腫脹成了豬頭,鼻子、嘴里全都是血。

  武氏瞪大了眼睛,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行兇的紅花,接著又看向蕭南,顫聲道:“蕭氏,你竟敢毆打公主的侍女?”

  “哼!”

  蕭南從鼻子里冷哼一記。

  聽到命令,紅花沒有猶豫,抬起胳膊,用力朝武氏抽去。

  又是啪啪兩聲,武氏的臉腫了,嘴也破了,唯一慶幸的是,她的牙齒并沒有被打飛。

  蕭南冷冷的說道:“方才念在你是宣讀圣人的口諭,我才任你口出妄語。蕭氏?哼,蕭氏也是你個賤婢能喚的?”

  說罷,蕭南指了指那個被打傻了的侍女,“還有這個賤婢,你說她是宮女的侍女,為何穿著碧衣(丫鬟專用衣裙),哼,好個膽大的賤婢,竟敢在我面前冒充宮女?”

  “唔(我)沒冒充,唔(我)就素(是)、就素(是)……”

  侍女終于反應過來,張著滿是鮮血的嘴,結結巴巴的辯解著。只是她剛掉了幾顆牙,說話漏風又不方便,只聽得在場的人眉頭微蹙。

  蕭南卻聽懂了,不屑的叱道:“你是宮女又如何?不還是個賤婢,我堂堂一品夫人,也是你這等賤婢能隨意折辱的?”

  她原本不想跟個侍女計較,不過方才與武氏說話的時候,敏銳的發覺一側的小徑上似是有人偷窺。

  而紅花也發覺了,已經悄悄的提醒了她,蕭南想逼出藏在暗處的人,這才難得的‘囂張’一回。

  果然,蕭南的話音方落,不遠處的小徑上便響起了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一生低沉的男聲,“阿彌陀佛佛門乃清靜之地,何故在此喧嘩?!”

  聲音漸漸臨近,最后一個身著僧袍的清秀男子走了過來。

  他見到蕭南的時候,似是有些意外,然后豎起一掌,躬身行禮道:“原來是齊國夫人,小僧失禮了!”

  “哦,原來是辯機法師呀。”

  蕭南語帶嘲諷,輕笑道:“本夫人若是沒記錯的話,這里是女香客專用的客舍,辯機法師雖是方外之人,卻終是男女有別,貿然來此,也似是有些不妥吧?!”

  辯機三十多歲的樣子,五官清朗,嘴角含笑,表情恬淡,渾身透著一股自然、清雅的氣息,繞是他頭上無發、身披袈裟,卻還是個讓女人無法忽視的俊美男子。

  聽到蕭南似有所指的話語,辯機也不惱,淡淡一笑,道:“夫人說得是,貧僧原不該來此,然圣人回宮前,曾吩咐小僧,言明齊國夫人留在寺中為先文德太后祈福,乃是夫人至誠至孝,切莫讓人慢待了。

  平安公主亦說齊國夫人此舉可敬,為了表示鄭重,需單獨辟出一處靜室,讓夫人可以安心誦經。”

  說罷,辯機的眸光在武氏幾人身上掃了一圈,略帶嘆息的說道:“正如夫人方才所言,此地乃客舍,貧僧不宜涉足,這才煩請貴府的侍妾服侍夫人前往靜室,只是……”

  后頭的話他沒有說,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無非是說人家不是故意前來,而是無奈之下才來的。

  誰讓你們的動作太慢了呢。

  接著辯機又似是蕭南不信他說的話,身子微微一側,露出身后的一個內侍,“這是立政殿的楊內侍,夫人倘或還有什么疑問,但可向他問詢。”

  蕭南的目光順著辯機指引的方向看過去,唔,別說,這個小內侍她還真在宮里見過,確實是皇帝身邊服侍的人。

  只是不算太得用,圣寵不高,官級也不大,中等品級罷了。

  官兒再小,他也是皇帝的人,如今留在大慈恩寺,肯定是奉了旨意,應該不是韋淑妃母女的安排。

  楊內侍見蕭南在看他,忙躬身行禮,“奴婢見過齊國夫人!”

  蕭南收起譏諷的嘲笑,頷首道:“楊內侍無須多禮。”

  “應該的,應該的,呵呵,平安公主事務繁忙,不能時常在寺中,便由奴婢留在大慈恩寺伺候夫人,還請夫人不要嫌棄奴婢粗鄙才是。”

  楊內侍幾步來到蕭南近側,笑著說道:“還是長公主跟圣人說,夫人要為先太后祈福,身邊不能少了服侍的人,圣人最會用人,身邊留用的都是極能干的,便特意求圣人留一二得用之人在寺中……”

  原來是阿娘,她老人家也是擔心平安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才特意求圣人調撥兩個內侍留在寺中。

  服侍什么的談不上,不過是提醒平安以及她安排的人,做事不要太過分罷了。

  至于皇帝為什么把蕭南交給平安‘看管’,估計不是故意為難蕭南。可能是順口這么一說,也可能是看在平安‘揭發’有功的份兒上。

  畢竟在調查武庫劫匪的案子上,平安也盡力幫了忙呢。

  當然,或許還有些其它的原因,就不是蕭南一時能猜到的了。

  她也沒心思猜,因為此刻,她被引到一處小院,看著上輩子就熟悉的院落,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靠,賊老天,你到底要鬧哪樣?

  蕭南心中豎起了中指,她真想感謝老天八輩兒祖宗。

  許是她太專注于自己的思緒中,連辯機、楊內侍等人是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等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身邊除了她的隨從外,便是武氏幾人,另外還有幾個不知何時前來的陌生護衛。

  楊內侍的出現,也間接承認了平安‘看管’蕭南是奉了圣命的事實,武氏作為‘代理人’也順理成章的留在了蕭南身邊。

  至于紅花等侍婢,則被武氏‘安排’到了院中、廊廡下。而那些陌生護衛則守在門外,瞧他們那架勢,與其說是保護蕭南,倒不如說是監視蕭南、以及她的十來個侍婢。

  下午,蕭南按照圣命在堂屋靜心抄寫佛經,一直抄到天色將晚,眼瞅著要用暮食了,她方停了筆,伸了伸懶腰,吩咐侍女給她點燈。

  恰在這時,武氏親自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里放著幾碟素菜和一小碗糙米飯。

  這樣的飯菜放著寺廟里是標準的齋飯,可在崔家,是連奴婢都不肯用的。

  雨水皺眉,正yù跟武氏交涉,卻被蕭南用眼神攔住了。

  不過是吃幾頓簡陋的餐食,她還忍得住,再說了,她也想看看武氏后頭還有什么招數。

  看到蕭南竟沒有發火,武氏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她又振作精神,故作恭敬的給蕭南擺飯。

  結果,她端著湯碗的手一滑,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菜湯悉數朝蕭南身上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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