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州下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墻壁,和荊沿焦急的神情。
隨后就聽到他狂喜道:“醫生,快來人!他眼睛睜開了!”
很快,一群醫生護士魚貫而入,他們看著儀器,又給他做了一些測試,最后那個白發蒼蒼的主治醫生長長出了口氣對荊沿道:“人沒有大礙,還真是奇跡……”
此刻,向來冷靜的神探荊沿也露出了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連連道:“文州,還好你及時醒過來了,你都昏迷了一整天了,否則你媽和你爸知道后肯定得發瘋,他們這要是一來清州,這事情就沒法收拾了,我得趕快向他們報平安!”
隨后,荊沿立刻叫來了陪在他身邊的一個女警察,讓她立刻去打電話給劉部長和林書記,就說林文州已經醒過來了,檢查下來也沒啥大礙。
隨后荊沿稍微平靜了些后問道:“肇事司機后來一路逃竄,那部桑塔納被遺棄在荒郊,人失蹤了,而且部分監管攝像頭當天意外的損壞,導致了我們失去線索,我甚至懷疑,市局里面有內鬼……”
林文州虛弱的道:“荊叔叔,我看到了,看到是誰撞了我。”
荊沿大喜過望,連連道:“快,告訴我誰?這案子不能及時破,你爸媽又要發飆!我不敢想象那個后果!”
林文州弱弱道:“就是上次我們提到過的那個趙無極……”
荊沿想了幾分鐘,立刻驚呼道:“趙天亮的兒子!王八蛋!因為安梓馨的關系?”
林文州苦笑道:“可能是吧……”
荊沿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雖然猜到了他可能來找你麻煩,但是沒想到會如此這般喪心病狂!這小子自己沒本事追女孩子,居然敢對你痛下殺手,真不知道趙天亮是怎么教育兒子的!這事情交給我來辦!”
看他樣子,起身就要去辦案,林文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道:“凌學姐她沒事吧?”
荊沿哦了聲道:“你說那個和你在一起的美女大學生啊,放心,她沒事,你及時把她推開了,那女孩子真是聰明,正是她找到我的,她說把你交給清州其它人她不放心,還要我好好保護你,然后她不知道通過什么辦法,居然調來了門口那些人24小時的守在門口……”
林文州一驚道:“不會吧?”
荊沿也有些莫名道:“反正我看那個女孩子,肯定也是有背景的,而且她現在非常非常生氣,要不是擔心你的身體,估計她要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了,對了,我趕快讓她的人通知她一下。不過門外還有一個呢!”
幾分鐘后,就看到安梓馨沖了進來,都不用看影子,光那俏臉上就寫滿了擔憂。
她關切的看著醫生替某人測量各種指標,不停的問這個要不要緊,那個有沒有關系,林文州也覺得非常的感動。
還算好,經過了半小時左右的檢查,他一切生命體征都正常了,這讓所有人長出了一口氣,荊沿也知趣的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安梓馨陪著他。
沖著林文州沒好氣地罵道:“出息了啊!學會英雄救美了是不是?!”
林文州一陣無語,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時,突然病房門被人匆匆忙忙的推開,凌霜華那絕世容顏就出現在了他的病房,手里還拿著一袋包裝很精美的水果,雖然她依然滿臉寒霜,只是冷冰冰道:“確定死不了了?”
但是林文州從她的影子里看到的卻是滿滿的關心,還有擔憂。
林文州點點頭,笑著表示沒有大礙,凌霜華似乎長出了口氣的樣子,冷笑道:“哦,果然是禍害遺萬年。”
這時候突然安梓馨說話了,她哎呦一聲,怪聲怪氣道:“凌學姐,真是辛苦你了,還特地來看文州……”
凌霜華剛才過于在意林文州傷情,這才反應過來安梓馨就坐在他病床邊,頓時她臉色更加冰冷,瞪著安梓馨沒有說話。
安梓馨一轉頭,對著林文州道:“文州啊,救人呢我不反對,就是你以后救人時候要注意自身安全啊!”
結果林文州還沒有說什么,就聽到凌霜華滿臉冰冷,惡狠狠道:“安梓馨同學,你倒是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我剛在外面聽荊沿局長說了,就是你害得他差點送命!”
安梓馨一愣,她也是個女衙內,小姐脾氣頓時上來了,憤怒反駁道:“喂,凌學姐你倒是把話說說清楚!別血口噴人!”
凌霜華冷笑道:“好啊,我現在就告訴你撞人的兇手叫做趙無極,林文州親眼看到的,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安梓馨小嘴張很大,隨后就聽到她怒吼一聲:“趙無極,你個王八蛋!我殺了你!!!”
林文州忙想阻止她,但是看她樣子已經快徹底失控了,無奈之下,他急中生智哎喲一聲痛叫,結果凌霜華和安梓馨幾乎是同時沖到他病床邊,安梓馨連連問他怎么樣,凌霜華嘴里什么都沒說,但是那影子里的關切之意也很明顯。
但是隨后兩人又互相瞪了眼,幾乎同時哼了聲。
林文州虛弱的伸出手,抓住了安梓馨的小手,弱弱道:“梓馨同學,答應我一件事情,絕對不要去找趙無極!這是個窮兇惡極,喪心病狂的人,你一個女孩子去找他沒有好下場的。”
安梓馨沒料到他都這樣了還在關心自己,頓時就感動的不行,她先是嗯了聲答應下來,隨后又氣呼呼道:“但是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林文州慢慢道:“讓警方來處理吧,我相信,他逃不過法律的嚴懲!”
安梓馨終于稍微平靜了點,她滿臉關切的問道:“你身體沒事吧?還痛不痛?”
林文州勉強笑了笑道:“我沒事,死不了了。”
看著兩人手牽手,你濃我濃的樣子,凌霜華冷哼一聲,隨后掉頭就走了!林文州驚訝的看到,她的影子看上去很是憤怒,天曉得她有什么好生氣的。
安梓馨對著她背影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嘟噥一句道:“得瑟什么!”
與此同時,在清州一處酒吧里,帶著鴨舌帽,黑墨鏡的趙無極正怒聲道:“邢軍!你不是告訴我萬無一失?!怎么現在又說這種話?”
坐他對面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是清州市分管交通的副局長邢軍,他一邊抹著汗,一邊誠惶誠恐的道:“趙公子,你聽我解釋啊,這公安部的荊沿正好在我們清州市,這點我事先哪里想得到,而且他明明是來辦清州大學那個大案的,卻非要插手這件事情,我……”
趙無極砰的一聲,用力一拍桌子道:“你不會發話啊!他京城過來的也不能亂伸手啊!”
邢軍又抹了把汗道:“趙公子,我就一個正處級,那荊沿可是實打實的正廳級干部,我咋說話?何況人家有公安部陳部長撐腰,我說也白說,他一個電話就可以得到部里的授權,我們沒法反抗啊!”
趙無極猛灌了一口酒,臉上寫滿了不安之色。
這時候邢軍畏縮著道:“趙公子,我看這事也只有讓您父親趙部長出手了,他不是和我們清州一把手單書記關系很好?”
趙無極破口大罵道:“和我爸說?他劈了我!”
邢軍見這位公子哥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明白形式緊迫,終于忍不住道:“趙公子,恕我直言,如果你再不趕快讓趙部長出手,恐怕荊沿他真敢劈了你……”
趙無極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終于他用力一拍桌子道:“邢軍,你給我聽好,我警告你!如果我出事絕對把你兜出來,就說是你唆使的!”
罵完后,他終于還是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帶著哭腔道:“爸,你要救救我啊!”
半小時后,京城的書房里,趙天亮罵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才終于沉聲道:“你個孽子!現在情況已經對你很不利了,唯一希望就是荊沿只是偶爾撞上此事,這樣我可以讓姚書記去和他打個招呼,把案子轉給市局來偵破,否則他一定要堅持插手,我也沒辦法,荊沿的后臺是公安部的陳君!那女人出了名的死腦筋,只聽一個人的招呼,別人都拿她沒辦法!”
掛了電話,他老婆花映蓉來到他身邊,關切的問道:“老趙怎么了?”
趙天亮苦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很快花映蓉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她連聲道:“老頭子,那可是你自己兒子,一定得救啊!他這一進去怕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趙天亮沒好氣的吼道:“你說得容易!這孽子很有可能被受害者給看到長相了!怎么救?!”
她嘀咕著道:“不就是一個窮學生嘛,給他點好處擺平這事?大不了我們賣掉一套房子!給個一百萬事情總可以揭過去了吧!還有那個經驗,正廳級是有點麻煩,不過也可以想想辦法疏通一下嘛。”
趙天亮沉默了很久,點燃了一支煙,沙啞著道:“也只能這樣了,我試試看吧。”
抽完了煙他撥通了江南省委常委,清州市委書記單博文的電話,他們以前是黨校老同學,這次要救兒子的命,就只能仰仗這位清州一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