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ωωω.不過大多數人并沒有懶床的資格,有的人有懶床的資格卻不能懶床。
三屯營的戚家軍早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每天早晨天剛剛蒙蒙亮,士卒就起床了。教軍場上戚家軍分成不一樣的隊伍,做的事情倒是一樣,都是在晨練。有的是在跑步,有的是在練刀,總之沒有一個人閑著。
教軍場的邊上,一排排的大鐵鍋非常的壯觀,每個大鐵鍋的前面都有人在忙碌。添柴的添柴,加水的加水,井井有條,一點都不忙亂。這些人是在為士卒準備早飯,有的熬粥,有的蒸饅頭,忙得熱火朝天。
走在教軍場的路上,聽著周圍的喊聲,戚金的心里覺得非常的舒坦。自己一輩子在戚家軍,恐怕死都不會再離開這里。看到遠處做飯的軍士,戚金緩步的走了過去,對著一個老頭笑著說道:“老王頭,把你的粥給我來一碗,還有你淹的咸菜,讓我看看你的手藝退步了嗎!”
和老頭說話,戚金的神色非常的輕松,就像是和鄰家的老大爺開玩笑,而不是作為一個將軍。
老者看到戚金,也沒有像士卒見到將軍一樣的施禮,而是大笑著說道:“戚家小子,你是不是又被媳婦趕出來了?你就和當年的大將軍一個樣子,什么叔父什么侄子。當年大將軍就總是被趕出來,我就給大將軍去找吃的,弄得人家火頭軍一肚子怨氣。戚家小子,你現在不用這樣了,如果要是被趕出來就到我這來。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叔父當年的事情也就你老王頭敢說,別說沒用的了,你讓我來吃飯,那還得我瞧得上你的手藝。來來,先嘗嘗你的粥。看看你又沒有老到不中用。”戚金笑著看著老者,一臉的笑容,顯然和這些人在這里非常的開心。
戚家軍有一萬人的建制,可是真正能作戰的不過八千,其中有兩千人已經不能上戰場了,就像老王頭這樣的。老王頭叫王全。是戚繼光當年的侍衛統領,戚繼光走的時候把他留給了戚金。
不過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年精明強干的王全,此時已經是一個熬粥的老王頭了。不過他的身上的傷疤還在,全身上下的精氣神還在。戚家軍的軍魂還在。
為戚金盛了一碗粥,老王頭笑著說道:“戚家小子,老王頭可不是不中用,就算是上戰場也能拼掉幾個蒙古韃子。不過我們這些老家伙總在,你們這些小的怎么出頭啊!還是讓你們去吧!我們也該享享福了。”
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咸菜,戚金皺著眉頭道:“老王頭。這鹽不花錢?你這是搶了哪個販私鹽的?這咸菜干嘛弄這么咸啊?”
“你知道什么啊!這些人也沒個多少,不弄咸點,這點東西夠誰吃啊?況且吃鹽少,力氣小!你也得多吃鹽,然后好個大胖小子!”老王頭絲毫不在意戚金的話,一邊攪著大鐵鍋,一邊笑著說道。
看著老王頭,苦笑著搖了搖頭,剛要說什么,一個士卒快步的來到了戚金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將軍,監視建奴的兄弟回來了,那邊似乎有事情。”
輕輕的點了點頭,戚金將手里的碗放下,笑著對老王頭說道:“你這水平不怎么樣!你要加強啊!不過這粥倒是做的不錯。”
“年輕人嘴太叼了沒什么好處。真是不懂事!”笑著指著戚金,老王頭笑著說道:“知道你忙,快去吧!大事情耽誤不得,想我老頭了就帶一壇好酒來,老頭子給你做幾個好菜!”
“真拿自己當大廚了,也不知道才當了幾年的火頭軍,這樣吧!有時間到家里來,我讓你侄媳婦做幾個好菜你,你的手藝就算了吧!”戚金笑著看著老王頭,輕輕的揮了揮手快步的離開了,身后的那些人頓時大笑了起來。
快步的走進大廳了,看到一個身上帶著血跡的人站在那里,戚金的眉頭就是一皺。緩緩的做到桌子后面,戚金沉聲說道:“怎么回事?不是派你們去盯著建奴嗎?怎么這點事情都沒有辦好?”
“昨天我們去盯著建奴的時候,建奴并沒有什么異常,他們原本是要去遵化的,不過卻在半路上停了下來。”那人對著戚金施了一禮,沉聲說道。
輕輕的敲著桌子,戚金面無表情的說道:“接著說!”
“是,將軍。建奴是遇到一支隊伍之后才停下來的,從衣著上看是蒙古韃子的人,兩隊人馬會回到一處之后他們就原地扎營了。蒙古韃子的人馬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五千人,看他們來的方向,因該是從遵化來了。”那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語氣頗為凝重的說道。
“從遵化過來的,看來是事情有蹊蹺啊!那你們是怎么弄的全身是血的?建奴派人清剿你們了?”戚金看著那人,皺著眉頭問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那人笑著摸了摸鼻子,頗為尷尬的說道:“將軍,不是建奴派人清剿我們,是我們晚上夜襲了建奴的營地。”
剛剛喝進嘴里的水一口噴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人,戚金滿臉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們多少人?”
“回將軍,卑職帶領了十六個人!”
看著那人,戚金再次問道:“建奴多少人?”
“回將軍,從營盤的大小和營帳的數量來看,大概有三萬人!”
“那你是想告訴本將軍,你帶著十六個人偷襲了建奴三萬人的營地,然后建奴大敗而逃,你們大勝而歸?斬兩萬余人,俘獲輜重無數?你是把本將軍當成了傻子還是你自己是傻子?”看著那個人,戚金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被戚金說的有些尷尬,那人笑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然不是這樣了,我們昨天晚上盯著那些前來匯合的韃子,看著他們在哪里扎營。晚上的時候我帶著兄弟們摸上去,襲擊了他們一個帳篷,抓了兩個俘虜回來。卑職知道大帥一定想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卑職才去襲營的。”
“有什么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那兩個蒙古韃子怎么說?”戚金皺著眉頭看著那人,不過也沒有責備他,沉聲問道。
“將軍,卑職連夜審問過了,這些人就是從遵化過來的,他們原本就是駐守在遵化的。不過遵化城來了援軍,他們只有五千人就直接跑了!”那人對著戚金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緩緩的站起身子,皺著眉頭來到地圖的前面,戚金看著遵化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這里,最后他們目光落到了喜峰口的上面。冷冷的笑了笑,戚金沉聲說道:“想的真好,到我們這里走一圈,現在又想帶著東西離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人,戚金沉聲問道:“建奴有什么動靜嗎?”
“回將軍,建奴今天早上已經拔營了,他們向著我們這邊來了。不過好像不是沖著我們來的,方向好像偏北一點,好像要去喜峰口!”那人遲疑了一下,看著戚金,語氣不確定的說道。
贊同的點了點頭,戚金笑著說道:“建奴是要跑了,想的倒是不錯,到我們走了一趟,現在還想大搖大擺的離開,真以為我們戚家軍是紙糊的了。”看著那人,戚金沉聲說道:“你,拿著本將軍的令牌去喜峰口,告訴喜峰口的參將滿桂,讓他帶著他的兩千騎兵來這里回合。”
“是,將軍,卑職這就去!”那人對著戚金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緊緊的盯著地圖,戚金狠狠的一拳打在上面,神色頗為桀驁的說道:“這次就讓你們來的去不的,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們一下。”此刻的戚金全身上下閃動著莫名的氣質,和平時判若兩人。
愣愣的站在門口,戚氏夫人一臉的震驚,許久才輕聲的說道:“妾身已經太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夫君了,真沒想到有之年還能在見到。”戚氏夫人的眼中閃爍著淡淡的迷離,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戚氏夫人頓時從那種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戚金,聲音顫抖的說道:“夫君,你這是要出去打仗?要打什么人?”
“夫人,建奴想要從三屯營離開,為夫不能看著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夫君準備帶著城中的戚家軍出去阻擋建奴,這一次為夫會給建奴一個教訓!”戚金來到戚氏夫人的是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的說道。
“夫君你還記得你在城墻上說的話嗎?為什么這次改主意了?”戚氏夫人頗為擔心的看著戚金,有些遲疑的問道。
皺著眉頭想了想,戚金沉聲說道:“夫人,這次上次不同,上次為夫堅守三屯營,一來是因為那就是為夫的職責,二來就算出去也是白白送死。可是這次不一樣,為夫不能看著建奴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戚家軍雖然只有這些人,戚家軍雖然得不到朝廷的重視,可是戚家軍還是戚家軍。世上只有死戰的戚家軍,沒有不出戰的戚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