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掛在的半空中,銀色的光輝灑滿了整個自己城,讓這座巨大的宮殿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忙碌的一天的宮女和太監,在這個時候終于得到了難得安歇。每個人都準備睡去了,不過暖閣的里的太監和宮女全都噤若寒蟬,因為天啟皇帝正在發脾氣。
天啟皇帝坐在龍書案的后面,借著燈光翻動著手中的奏折,目光中閃動著幽暗的光茫。揚州和灤州的地震雖然嚴重,可是也不至于影響到天啟皇帝。朝廷對震災有自己的一套流程,有得力的官員主持,那也就沒有了什么大的問題,這些天啟皇帝都很放心。唯一困難的就是錢糧,現在的朝廷已經不是當初了,天啟皇帝還不至于為這些銀子發脾氣。
見天啟皇帝又拿起一本奏折,王承恩連忙走了上去,頗為擔憂的道:“皇上,現在夜深了,春寒露重,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皇上的龍體要緊,國事可以朝議上在解決,皇上養著那些大臣們,也不能讓他們不干活啊!”
將手里的奏折猛地扔了出去,天啟皇帝大聲的呵斥道:“這就是朕的臣子,平日里齊家治國平天下,滿嘴的仁義道德,仿佛都是不是人間煙火的圣人。為了大明朝似乎能奉獻一切,忠心的不能在忠心了,可是你看看,這些人都在干什么!”
“皇上,大臣們什么樣的都有,皇上不必為此有心。自古人心就是難測,大明朝還是忠臣多,皇上不必國語憂心!”一邊的王承恩連忙勸解道,在他看來這些大臣也實在是有些不知進退了,確實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了。
嘆了口氣,天啟皇帝看了四下的宮女,開口說道:“讓這些人都下去休息吧!天色這么晚了,不要在這里陪著朕了,這些大臣也沒什么新意,翻來覆去就是上天示警,朕為政不仁。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青史會對朕有評價,朕會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明,前所未有的強大帝國!”
讓所有人都出去了,王承恩將天啟皇帝扔掉的奏折一本一本的撿了回來,有些為難的道:“皇上,奴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每次這么說都是要說出來,這里就你和朕兩個人,就當閑聊了!”天啟皇帝將身子靠在龍椅上,雙腳搭在一邊的扶手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
“皇上,其實這些人就是朋黨,做這些事情的理由也很好理解,千里當官只為財,這句話奴卑覺得非常的有道理。貧苦家的孩子讀書是希望光耀門楣,改變自己貧苦的家庭,那么當官之后難免不貪。那些家里有錢的官員,雖然不缺錢,可是總要維護自己家里人的利益。整個大明朝,正經做生意的人有多少?這些人自然需要權勢維護,除了官商勾結,自己家的官當然更靠得住。”作為天啟皇帝最寵信的太監,王承恩有著遠超一般人的智慧,說出來的話往往也都是直至本質。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漢族一直以來的官點,這個可不好改變。想了想,天啟皇帝沉聲說道:“南京有消息了嗎?現在的南京恐怕很不平靜啊!”
“回皇上,南京沒有什么消息,浙江那邊也沒消息!皇上還是先休息,天色都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處理就好,至于這些人的奏折,皇上還是不要操勞了,除了讓皇上更加的勞累,沒有一點好處!”王承恩不想在和天啟皇帝探討下去了,實在是太晚了,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這次天啟皇帝沒有在反駁,點了點頭,開口道:“朕到坤寧宮去,好久沒有好好陪陪皇后了,這些日子太忙了。明天不用上早朝,朕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奴卑給皇上掌燈!”王承恩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招呼外面的人拿過燈籠,在前面的給天啟皇帝照著。
天啟皇帝來到坤寧宮的時候,張皇后居然還沒有睡覺,這讓天啟皇帝很是詫異。看到張皇后似乎在繡一件東西,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
“皇上!”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張皇后連忙回過頭,看到天啟皇帝站在自己身后,頓時驚叫出聲。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忙著站了起來。
一把拉住要行禮的張皇后,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絲無奈,道:“寶珠,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繡東西?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好好的保重身子,那比什么都重要!”
聽著天啟皇帝關懷的話語,張皇后的臉上閃過一抹感動的神色,笑著說道:“妾身知道了,以后盡量白天做,不過皇兒白天總是纏著妾身,實在是有些脫不開身。”
天啟皇帝的目光落到了張皇后剛剛繡的東西,天啟皇帝就是一愣,因為那是一件龍袍。上面的花紋非常的細致,看得出是出自一個人的手,出自誰的手,自然是不言而喻。伸手將張皇后的手拉過來,看著那纖纖玉手上的針眼,天啟皇帝想說什么,可是卻覺得自己的嘴仿佛被什么堵上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皇上,這是妾身給皇上繡的龍袍,從織布開始就是妾身一手操辦的。娘子要給相公做衣服,妾身嫁給皇上這么久,從沒有給皇上做過衣服,實在是有愧做妻子的責任。這件衣服妾身偷偷的繡了好久,原想給皇上一個驚喜的,現在去讓皇上先看到了。”張皇后自然能夠覺察出天啟皇帝的情緒,笑著拿過一邊的半成品龍袍向天啟皇帝解釋。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笑著說道:“皇子最近怎么樣?有沒有不乖?朕這段時間太忙了,也沒有關心一下他,小家伙有沒有怪朕?”
見天啟皇帝聊起兒子,張皇后的臉上頓時閃現出異樣的光彩,笑著道:“皇兒很是乖巧又懂事,怎么可能怪皇上。不過妾身有一件事情,皇兒已經不小了,皇上是不是該找個老師交皇兒識字了?”
天啟皇帝頓時一愣,接著便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寶珠不要說笑了,皇兒才多大啊?現在就讀書?”想著一個小不點,整日子曰書云的掉書袋,天啟皇帝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皇后雖然心里不滿意,不過卻沒有說出來,乖乖的點了點頭。其實張皇后想的很明白,天啟皇帝冊封了孫承宗為太子太師,而且孫承宗本身就是兩位皇帝的老師,如果能讓自己的皇兒拜在孫承宗的門下,這太子之位就來了!
不過天啟皇帝并不想說這個,張皇后自然不會露出痕跡,轉移話題道:“皇上,天色已經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緩緩的點了點頭,自己也確實是累了,在躺下之后,天啟皇帝便昏昏的睡了過去。不過天啟皇帝想要睡了懶覺的愿望并沒有得達成,第二天一早便被吵醒了。吵醒天啟皇帝的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
張皇后一邊給天啟皇帝穿衣服,一邊皺著秀眉抱怨道:“駱思恭挺懂事的人,這次怎么這么讓人討厭?”
大笑了幾聲,天啟皇帝開玩笑道:“如果駱思恭知他得罪了大明朝的皇后,不知道他還敢不敢早上來奏事!”
“皇上,你又取笑妾身!”張皇后輕輕的敲打著天啟皇帝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羞紅,嬌嗔著說道。
天啟皇帝拉住張皇后的手,沉聲說道:“這次駱思恭如此著急,恐怕又是大事情,朕必須去看看。如果事情解決的早,朕就到坤寧宮來。”
“皇上不必如此,一切國事為重,妾身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皇上快去吧!”感受著天啟皇帝那濃濃的關愛,張皇后頓時覺得心里暖和了很多,溫柔的為天啟皇帝整理了一下衣服,柔聲說道。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離開了坤寧宮,臉上帶著幾分凝重,能夠讓駱思恭如此焦急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南京的事情。看來自己的擔心到底成了現實,京城這里對自己施壓,南京那里也沒閑著啊!
時間不長,天啟皇帝走進了暖閣,看著要行禮的駱思恭,擺了擺手,道:“是不是南京有消息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臣這里有兩本奏折,其中一本是錦衣衛同知黨寒的密折,上面寫的是杭州兵變的調查結果。這份折子臣已經看過了,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嚴重。黨同知在那里等消息,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另外一份奏折乃是戶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官大人上的,不過是讓隨行的錦衣衛送來的,說的什么臣不得而知”!駱思恭將手中的奏折交給了王成恩,將自己的知道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很滿意駱思恭的態度,該我管的我絕不放過,不該我管的我絕不過問。拿過王成恩遞過來的奏折,天啟皇帝慢慢的看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