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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行差踏錯

  “我說,師父留下來的東西,你要敢賣,我可和你拼命啊!”

  閃過胡保國踢來的那一腳,秦風頓時急眼了,他知道師父載是那一屋子的玩意兒,都留給了胡保國,說是感謝胡家這些年對他的關照。

  對此秦風倒是沒什么異議,靠自己雙拼出來的東西,那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不過這不代表秦風能看著胡保國變賣師父的東西。

  “沒賣,那些古董都在這房子里呢,小子,再接我一腿!”胡保國說著話,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哎,怎么還來啊,我說這酒要是打掉了,你可沒得喝啊!”

  秦風雙手各拎著一箱酒,見到胡保國一腳踢來,右手往上一抬,將那箱酒平平端起,用胳膊肘子擋住了胡保國的這一腳,身形借勢往后退了幾步。

  “還行,功夫沒放下。”

  胡保國踢出這一腳后,卻也沒再動手,眼睛盯著秦風那手上那兩箱寫著茅臺字樣的酒,撇了撇嘴說道:“我這什么好酒沒有?打了就打了……”

  作為政堊府招待酒,胡保國這幾年喝的都是茅臺,別人也知道他喜歡這一口,逢年過節送禮的時候,也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茅臺酒,他對秦風手上的酒還真是不稀罕。

  “胡大哥,這可是我送您的年禮啊。”秦風笑著將酒放了下來,說道:“別看您是津天的大局長,不過我這酒你未必就能喝到。”

  “不就是國務-院用酒嗎?除了保真年份比我這的茅臺差多了。”

  胡保國是什么眼力,在那箱子上瞅了幾眼就認了出來,說道:“坐吧,想喝酒喝茶都有,自個兒搞去。”

  “真是的這當了大官果然不一樣了。”

  聽到胡保國的話后,秦風嘟囔了幾句,原先他在管教所的時候,那瀘州老窖在胡保國眼里都是好酒了。

  和胡保國自然沒什么客氣的,秦風在茶幾下面翻出了幾盒茶葉,其中的一塊茶餅讓秦風眼前一亮。

  “胡大哥,這可是好東西啊我給你搞點普洱喝……”

  秦風認得出來,這茶餅應該有五六十年的歷史了,當年這玩意可是清廷貢品不過這些年人們都認龍井碧螺春之類的綠茶,對普洱的認知不是很多。

  其實普洱有降脂、減肥、養顏、降壓、抗動脈硬化的功效,秦風就聽老師齊功說過,當年在整理清宮庫房的時候,就曾經發現一塊百年的貢品普洱。

  “行啦,這些東西放著我也不怎么喝你喜歡回頭都拿走。”

  聽著秦風講解普洱的好處,胡保國揉了揉眉頭,說道:“你小子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來有什么事情?”

  雖然秦風曾是自己管教所的一個犯人,但有載是那一層關系胡保國一直將秦風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否則他也不會讓秦風從監獄出來后,把戶口落在自己家中了。

  “胡大哥,您這話說的。”秦風不滿的說道:“這不要過年了,我就是來看看您的。”

  “哪一年不過年?沒事多來陪陪我喝點酒還差不多。”

  胡保國嘆了口氣,說道:“這人走的越高,朋友也就越少,秦風,你可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否則就是你胡大哥,也保不住你呀!”

  “嗯?胡大哥,出了什么事嗎?”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看得出來胡保國今兒情緒不高,但似乎事情的嚴重性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我當年的一個老戰友,因為貪污受賄,被判死刑,唉,晚節不保啊。”

  胡保國擺了擺手,說道:“冰箱里有點熟食,你拿出來,咱們老哥倆喝一點……”

  “好嘞,有菜沒有,我再炒兩個熱菜…,‘,”

  秦風進到廚房里,打開冰箱拿出了一袋熟牛肉,剛一打開包裝,就叫了起來,“靠,胡大哥,你這每天都是怎么過的啊?”

  冰箱里倒是有些熟食,只是不是真空包裝的,放在保鮮里面,里面都壞的長了白毛,發出一陣熏人的味道。

  “我就沒在這里吃過飯,都是睡覺才回來的。”胡保國走了過來,臉上滿是苦笑。

  “得了,我看柜子里還有點花生米,我炒點那東西吃吧!”

  秦風無語的搖了搖頭,手腳麻利的炒了一盤花生,看到冰箱里還有一袋腌黃瓜,也拿出來當了下酒菜。

  去到胡保國指的一個房間,秦風翻出了兩瓶外面沒任何包裝的陶瓷瓶酒,拿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你小子屬狗的啊?鼻子那么好使?”

  看到秦風拿出來的兩瓶酒,胡保國頓時翻起了白眼,這兩瓶酒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字樣,瓶子也很老土,但卻是真正的茅臺六十年原釀,放到市面上一瓶的價格就在三萬以上。

  “嘿嘿,這酒密封的一般,再不喝就可惜了。”

  秦風嘿嘿一笑,將酒瓶打開后,探頭在瓶口處聞了聞,點頭說道:“真正的茅白原釀,不過這包裝是后面的,大概有三十年吧?”

  要說品酒,秦風去考個品酒師的資格證絕對沒任何問題,紅酒他只懂得國際上最出名的幾種,但要說中國的八大名酒,秦風如數家珍。

  “吃花生米喝這酒?”胡保國哭笑不得的看著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喝吧,遇見你小子,總是沒有好事。”

  “花生米下酒,越喝越有。”

  秦風給自己和胡保國面前的七錢杯子倒滿了酒,站起身面向北說道:“師父,馬上要過年了,我和胡大哥敬您一杯酒!”

  聽到秦風的話后,胡保國也是連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往北面放向敬了一禮,然后和秦風一起,將那兩杯酒放在了茶幾北邊。

  胡保國又拿出了兩個酒杯,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前幾天去老爺子墳上看了,有你叔伯照料著沒什么事。”

  “胡大哥,謝謝您。”

  聽胡保國提到師父,秦風的眼圈有點發紅,他活了二十多年,吃盡人間苦楚,但同樣,也從好幾個人那里感受到了世間溫情。

  首先就是倉州劉運焦劉老爺子,要不是他默許秦風偷師學藝,怕是當年就喪命在那幾個人販子手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這第二個人,自然就是師父載是了,老人在秦風入獄的這三年多時間里,將所有的技藝全部都傳給了他,待秦風如親子一般,也化解掉了秦風心中不少的戾氣。

  另外還有面前的胡保國秦風知道,老胡雖然平時沒給自己多少好臉色,但他可是幫自己承擔了很多的事情,沒有胡保國,當年袁丙奇的案子,秦風很難脫身出來。

  此外還有京城的齊老爺子那位膝下無子的老人,也是對秦風極好,臨到晚年甚至還舍出了老臉,幫秦風寫下了那些欠條。

  秦風自己明白,如果不是遇到這些人,幼失雙親的他,心理一定會扭曲到極點,或許早已犯下為社會所不容的罪行了。

  “謝什么謝啊,你小子不給我惹事就行了。”

  胡保國用筷子敲了秦風一記他早年在戰場上負過傷,雖然治愈后不影響夫妻生活,但卻失去了生孩子的能力,在心中,未嘗沒有把秦風當成晚輩看的心思。

  秦風給胡保國端了一杯酒,問道:“胡大哥,您方才說的事兒,是怎么一檔子事?”

  “唉,我的一個戰友,前幾天剛被判了死緩。”

  胡保國一仰脖子,將酒喝進了肚子里,說道:“早知道我當年就不給他擋那一槍了,早死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原來,胡保國有一個親如兄弟般的戰友,專業后回到了南方老家,經過十多年的仕途浮沉,做到了那個城市的市長寶座上。

  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在去年年初的時候,他因為一樁橋梁倒塌的案件被涉及。

  經過調查,在他擔任建委主任到市長的這十年中,貪污受賄的金額高達八千多萬,從建堊國以來,都算得上是驚天大案了。

  經過一年的審訊調查,就在幾天之前,案件審理完畢,胡保國的那個戰友由于認罪態度好,積極退還贓款,最終落得個死緩的判罰。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那些錢,終究還不是他的。”

  聽到胡保國的講訴后,秦風左右看了一眼,說道:“胡大哥,您說這別墅不是賣古董買來的,那您這錢,不會也是貪污來的吧?”

  秦風最近對房地產業有了點興趣,平時也很留意房價,他知道即使在房地產市場剛興起的初期階段,像這個小區的別墅,沒有個一百多萬也是買不到的。

  “放屁,老子是那樣的人嗎?”

  胡保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秦風,說道:“老爺子臨走前曾經給我留下一些金條,我按規定向組織申報了,這些都是變賣金條后買的,買了這房子,上門行賄的人倒是少了……”

  胡保國原本住在市局分配的房子里,不過住在那兒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有人上門送禮,讓他煩不勝煩,那些人就像是狗皮膏藥,趕都趕不走。

  后來胡保國干脆變賣了金條,在這個高檔小區買了棟獨門別墅,他這是向那些送禮的人發出一種信號,他胡保國不差錢。

  這種信號釋放出去后,再加上小區保安對住戶的隱私保密,確實讓胡保國清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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