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太猜想過秦風不承認飾品是假的,因為店家也有玉石檢測中心出具的證明,像這樣的東西,管理并不是很嚴格的,只要有人有關系,一次從檢測中心搞出幾百張都不是難事。
趙太太也猜想過秦風為了寧事息人,或許會遵守假一賠十的約定,賠付這對耳環的十倍售價給自己,但是她怎么都沒想到,秦風居然說東西不是他賣出的,話中的意思,顯然是說趙太太掉了包。
“你……你血口噴人!”這下趙太太真的憤怒了,指著賣耳環給她的那個小姑娘說道:“我,……我的這對耳環明明就是在你店里買的,不信你問問她……”
在來真玉坊的時候,指使趙太太的那個人,曾經說過不怕將事情鬮大,所以趙太太干脆往地上一坐,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言語之間自然離不了《真玉坊》賣假貨還不承認之類的話。
“媽的,將主意打到爺的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
大年初一就遇到這種事情,秦風心中那叫一個窩火,這事兒明顯是有人下的套,而且秦風一眼就看了出來,《真玉坊》在某些環節的確出了問題,賣出去的那對耳環,和照片上就是一副。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秦風首先要做的,是將這件事給擺平,一個處理失當,《真玉坊》的名聲就全壞掉了,即使真的履行諾言,給那女人假一賠十《真玉坊》也將成為行里的笑料。
“風哥,怎么辦?這明顯是來搗亂的啊。”謝軒沒有應付過這類事情,神情稍微有些慌亂,要不是周圍圍了那么多看熱鬧的人,恐怕謝軒早就大耳瓜子打了過去他可不怕打女人。
“秦風,要不……咱們陪給她錢?”黃炳余開口說道:“這對耳環價值一萬八,咱們賠給她十八萬,就當是為《真玉坊》做個廣告吧,這信譽千萬不能壞呀。”
黃炳余在店里已經干了幾天了,見識了《真玉坊》每天恐怖的銷售額后,在何不語看來十八萬真的不算是什么,而且賠錢之后,或許能將好事變成壞事。
“賠錢?想得美?”秦風冷笑了一下說道:“我一分錢都不會賠給她的,想敲詐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秦風考慮的事情,遠比黃炳余和謝軒遠的多,在商業興起的初期,的確有些生產廠家當眾砸質量不過關的電視機從而贏來了口碑,獲得了很多消費者的贊許。
但是秦風所銷售的玉石不一樣,它屬于珠寶古玩的范疇,在這個行當里,信譽是至高無上的,只要秦風有了賣假玉的歷史那他就永遠別想再摘掉這個帽子。
所以秦風敢斷言,這事兒一定是圈里人給他做的局,只不過是誰干的,秦風現在也猜不出來,因為《真玉坊》的興起,擠兌的京城大大小小的玉石店都差點關門大吉,得罪的人那海了去了。
“這家店怎么這樣啊?賣了假貨還不承認?”
“是啊,真是家黑心店,回頭要好好宣傳一下!”
“退貨你們不是說七天之內可以無條件退貨嗎?我剛買了還沒半小時,我要退貨!”
那中年女人坐在地上哭天抹淚的,很是感染一群人,眾人從原本的將信將疑,一邊倒的選擇了相信那個女人,紛紛出言指責起秦風來了,更有幾個剛買了玉飾的客人在嚷嚷著退貨。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嗎?我想問一下,這對耳環是不是你們店賣出去的?”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從人群里擠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話筒,遞到了秦風的面前。
“好家伙,連記者都來了?”
秦風還真被這場面給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記者是恰逢其會,還是對方故意安排想搞臭《真玉坊》的?如果是后者,那隱藏在背后的人真是處心積慮了。
“我是京都時報的記者,麻煩您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如果您不說話,我會默認你們店里賣出了假貨,又不予解決!”見到秦風不說話,那個女人的語言變得犀利了起來。
年輕人總是比較沖動的,那女人的哭聲也能引起人們對弱者的同情,最起碼這個女記者的言語之間,就顯露出了對那個女人的偏袒,聽得秦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謝軒,報警!”
秦風回頭吩咐了一句謝軒,然后大聲說道:“請大家不要被壞人蒙蔽了眼睛,現在專門有一些騙子,用偷梁換柱的手法騙取錢財……
今天這件事,我將會報警處理,因為我敢保證,真玉坊銷售的玉石全部都位真品,相信警堊察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那個年輕說的對,現在騙子也多啊。”
“是啊,我看那女人像騙子,要不然這老板也不敢報警!”
“賣了假貨誰敢報警啊,那女人一定是騙子!”
民眾的輿論真的非常好引導,在秦風的這番話說出來后,風向頓時大變,老百姓的思維很簡單,干了壞事一定會心虛,心虛自然不敢報警,秦風表現的如此強硬,那說明他們賣出的玉器就不是假的。
這種思維雖然經不得推敲,但卻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就連那位女記者看向秦風的眼神都緩和了幾分,玉石究竟是真是假,是否從店里銷售出去的事實真相,因為秦風的強硬而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風哥,真的要報警啊?”
謝軒拉了一把秦風,他剛才將王娟拉到一邊詢問了這批翡翠進貨的情況,知道王娟工作失職,對購入的翡翠沒有一一進行鑒定,說不定真的會有假玉流進來,這要是一報警,可就要將自己逼到絕路上了。
“廢什么話啊,快點報警!”
秦風瞪了一眼謝軒,在這種時刻,一定要繼續強硬下去,當下對兩個維持秩序的保安說道:“看著這個女人,我懷疑她利用假冒翡翠對我們店進行詐騙行為。”
秦風這番話一出,店里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很多人看向地上那個女人的目光里,已經帶有了一絲憎惡,因為秦風的話導致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個疑似騙子的女人利用了他們善良的同情心。
“你……你,你顛倒黑白!”
中年女人也沒想到秦風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一時間居然忘了哭,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秦風。
因為囑托她辦這件事的那個人曾經說過,《真玉坊》一定會十倍賠償的,事態現在的發展,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真要是被警堊察介入,她背后的人怕是都要被抖落出來。
“是不是顛倒黑白,等警堊察來了再說。”秦風冷哼了一聲,轉身對著人群拱了拱手,說道:“剛才哪幾位朋友買了本店的飾品,還請上前來。”
“我買了這個貔貅掛件!”
“我買了個生肖馬,給我小孫子的。”
“這個翡翠吊墜是我剛買的,發票還在這里呢。”
秦風話聲剛落,四五個人就圍了上來,不過這會他們沒有嚷嚷著要退貨了,因為從目前這情形來看,秦風顯然表現的比那女人更加令人相信。
“幾位,請把你們的東西都給我……”秦風伸出了手,從那位大媽手上接過了生肖馬,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之后,說道:“沒錯,這的確是從我們店里買的。”
說著話秦風將生肖馬放在了前面的玻璃柜上,說道:“大媽,東西先放這里,等一會再給您,您要是還想退貨,我保證第一個就給您辦理,您說好不好?”
“行,這么多人,也不怕丟掉。”大媽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小伙子你人挺實誠的,不是賣假貨的主,不像有些人,老是想不勞而獲,賺一些昧良心的錢……”
“我……我那翡翠真的是從這里買的啊。”
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此時是欲哭無淚,她想不通秦風簡單的幾句話,為何會造成這種局面,原本相信自己的人,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卻都充滿了懷疑和厭惡。
“是不是的您說了不算。”
秦風搖了搖頭,又從另外一個人手中接過了剛剛購買的玉器,同樣在手上拿了一會,然后和那生肖馬擺在了一起,不一會兒玻璃柜上就放置了三件《真玉坊》剛剛銷售出去的產品。
“讓讓,讓一下,警堊察來了。”秦風這邊剛把那幾件玉器收上來,門口就傳來一陣喧雜聲,兩個警堊察分開眾人走到了店里。
“怎么回事?是誰報的警?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警堊察在店里掃了一眼,心中已經是有幾分數了,在潘家園這種地方,買了贗品假貨來找店家后賬的事情,也不是一起兩起,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警堊察同志,把他抓起來,他賣了假貨還不承認,快把他抓起來啊!”見到警堊察的到來,中年女人忽然抱住了一個警堊察的大腿,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
“哎,哎,這位女同志,你先松手!”警堊察被那女人嚇了一大跳,開口說道:“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講,你說抓人就抓人,當我們警堊察是做什么的啊?”
由于古玩生意的特性,只要將賣出去的物件冠以一個工藝品的名字,是很難界定其真假的,他們以前遇到這種事,往往會各打五十大板,讓店家賠出去一部分錢,但也斷然不會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