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少爺,這……他們還都小啊!”
聽到那個年輕人的話后,姚二不由愣了一下,趕緊陪了笑臉跑了過去,低聲下氣的說道:“寧少爺,有我和大哥跟著伺候幾位就行了,他們兩個年齡小,不懂規矩……”
“你們?粗手粗腳的怎么行?”
被稱作寧少爺的那人一瞪眼,開口罵道:“少廢話,趕緊再去找個女孩,小堊姐的起居還沒人服侍呢……”
呵斥完姚二之后,那個寧少爺一側身,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連腰身都彎了不少,對站在他身后的那個年輕人說道:“少主,您看這樣安排還行嗎?”
“你看著安排就好了。”
為首的那個年輕出來看到是兩個鄉下人,頓時也沒了興致,轉身對身邊的一個女孩說道:“馨兒,是需要再跟個女孩伺候你……”
“讓他們拿著行李就可以了,我身邊有杜鵑就行了……”那個女孩搖了搖頭,說道:“杜鵑跟著我的久了,別人我不習慣……”
那個少主似乎很在意女孩的話,回頭對寧少爺說道:“那就不要找女孩了,讓這兩個人跟著進山,回頭給他們一人兩石米……”
“是,少主!”寧少爺的馬屁拍到了馬腳上,連忙答應道:“少主,不用那么多的,給他們一人兩斗米就行了。”
按照這里的計量單位,一石米就是一百公斤,兩石米的話,就整整是四百斤,平常一個人一個月也不過就消耗四十來斤米,這等于是一個成人一年的口糧了。
而且那位少主給出的酬勞,肯定是要由寧少爺來支付的,所以在聽到少主的話后,心疼不已的寧少爺,直接就將兩石改成了兩斗。
“怎么?我的話沒聽到是嗎?”
少主冷冷的看了一眼寧少爺,頓時讓后者遍體生寒,他雖然是鎮子上錢家的大少爺,但是和面前這位錢氏中的族長候選人相比,那簡直連個螻蟻都算不上。
“少主,小的哪敢啊?”
寧少年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紙張,從中間挑出兩張后,扔給了秦風和張虎,說道:“碰到少主,算你們運氣好,這兩張糧票可以隨時到鎮上支取糧食,你們收好了……”
寧少爺知道,即使面前的這個少主未來無法成為族長,也將會是族老之一,在這種人面前,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動什么歪腦筋。
“還不快謝謝少主?”寧少爺狠狠的瞪了秦風一眼,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一點世面都沒見過,兩石糧食就讓他們呆住了。
“謝謝,謝謝少主!”秦風連忙拉了張虎一把,連聲道謝起來,不過那年輕人早就轉身進了院子,連頭都沒回一下。
在那人離開的時候,秦風有意無意的往小山坡下撇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與此同時,最先開口說話留住秦風的那個黑衣老人,也往左右打量了一眼,但似乎并沒有發現什么,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秦風二人的身上。
“姚二,明天早上六時,讓他們過來候著……”
寧少爺轉身對姚二交代了一句,追著那個少主進了院子,要不是陪著錢家嫡系的人,寧少爺一輩子也不愿意到這種鄉下地方來。
至于秦風和張虎答不答應,寧少爺壓根就沒去考慮,在三界山周圍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們家里說出來的話,就相當于之前秦都王室的圣旨,沒有人敢不遵從的。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等到那幾個人都進了院子之后,姚二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虎子,你沒事跑這來干什么?這……這惹上麻煩了吧?”
姚二每年都會去山外的鎮子,知道錢家的潑天權勢,那幾個人既然提出了讓秦風和張虎隨同,那這二人就一定躲不過去了。
“二叔,我……我是想給你送些驅蚊蟲的藥的。”
剛才張虎一直都垂著腦袋,因為父母的死和張家有著脫不開的關系,所以他怕自己露出仇恨的眼神,從而招來禍端。
直到此時張虎才抬起了頭,從兜里拿出了一坨黑乎乎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東西,這也是來之前張伯找好的說詞。
“唉,這可怎么好啊?”
姚二并不知道錢家此次進山的目地,但是他能看得出來,就是服侍那個小堊姐的丫鬟,似乎都要比他厲害,這次進山連姚二都不知道是禍是福,帶上秦風和張虎兩人,說不定就是害了他們。
“姚二哥,我們先回去!”
秦風沖著姚二使了個眼色,拉著張虎轉身就走,秦風知道,他們在這里說出來的話,肯定逃不過那個黑衣老人耳朵的。
走出了一二十米后,張虎恨恨的往后看了一眼,開口說道:“大哥,我知道山里……”
“山里很危險,但是拿了別人的東西,咱們還是要去的……”
沒等張虎把話說完,秦風插嘴打斷了他的話,這里距離那院子并不是很遠,即使張虎壓低了聲音說話,那老頭也未必就聽不到。
“大哥說的是。”
看到秦風沖自己使著眼神,張虎頓時明白了過來,想到驚險處,額頭上忍不住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直走到自家的院子前,張虎和秦風再沒開口,進了院子里之后,秦風發現,張伯的右手拿了個包裹,左手卻是牽著自己的孫女。
“張伯,剛才您也過去了吧?咱們這是要出去躲躲?”
秦風的神識適才“看”到了躲在坡下的張伯,而那個黑衣老人似乎也有些感應,但卻沒有像秦風發現的那般真切。
“是,我過去了!”
張伯點了點頭,說道:“剛才留住你們的那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是錢家主脈一系的客卿長堊老,他叫搜魂手魯風雷……”
“搜魂手?那人的功夫都在手上?他是什么修為?”聽到張伯認得對方,秦風一股腦的將問題問了出來。
“有這么個綽號,功夫自然是在手上的。”
提到魯風雷,張伯一直都很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漣漪,開口說道:“我當年就是栽在他的手上,那會的他還不是錢家客卿的時候,就是暗勁后期的修為,現在想必已經是化勁境界了吧?”
張伯家這幾代人也都是在氏族里做事,是以他十分清楚,在那些大氏族里,唯有功夫到了化勁,才能成為家族的客卿長堊老。
在這個世界里,化勁就已經是人類在體能上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每一個化勁中人,在這里都是各方勢力爭搶的對象,甚至一些有潛力的暗勁高手,都被人早早的吸納到了家族之中。
“如果我沒記錯的吧,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錢家族長的五兒子錢元丹……”
張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恨意,咬牙說道:“雖然錢老賊有十多個兒子,但錢元丹無疑是最為受寵的一個,要不是錢氏家族中有立長不立幼的規矩,恐怕錢家早就將族長寶座繼承人的身份給繼承下來了……”
在這個空間里的行事準則,完全都秉承著外界千百年來的規矩,自然實行的不是一夫一妻制,那錢家現任族長,三妻六妾是全都娶齊了,是以子女眾多。
這錢元丹,就是錢家族長十多個兒子中的一個,自小聰慧,深得父親喜歡,要不是他前面還有四個哥哥,說不定族長之位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張伯還是十多年前見過錢元丹一眼,如果是錢元丹一人在此的話,肯定忍不住張伯來,但那搜魂手魯風雷,卻是和張伯有一段花解不開的梁子。
在二三十年前,張伯和魯風雷同為錢家侍衛,由于年齡相仿脾性相投,兩人關系極好。
但是當張伯心傷兒子兒媳失蹤,一怒闖錢家的時候,卻是遇到了魯風雷的阻擋,這原本也沒什么,身在其位必須要謀其政,張伯并不怪他。
在兩人交手的時候,張伯數次在魯風雷露出破綻的時候,顧念舊情都沒使出飛石絕技要他性命。
當時交手的可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魯風雷身邊還有不少幫手,張伯原本就落在了下風,這一想讓,自個兒頓時空門大開。
讓張伯沒想到的是,早年親如兄弟一般的魯風雷,竟然在此時下了殺手,將蘊含著陰寒真氣的一掌,印在了張伯的胸前。
雖然最后張伯拼了老命逃出了錢家,但那一掌,卻是讓他整整病了十多年之久,如果沒遇到秦風,張伯或許真的是時日不多了。
十多年過去了,魯風雷已然進入到了化勁境界,而張伯不進反退,從暗勁后期一直退化到了暗勁初期,堪堪突破明勁的修為。
知道事不可為,張伯也早就絕了找魯風雷報復的念頭,只想著將孫子孫女兒給拉扯大,所以在見到魯風雷之后,張伯馬上就回轉家里收拾東西,準備出去躲避對方。
“張伯,如果咱們要走的話,那些人給的這東西卻是不能拿了。”
聽完張伯的解釋后,秦風從懷里掏出了那兩張可以提取糧食的票據,說道:“要不……咱們把這東西放在桌子上,他們來了自然能看到……”
按照秦風所理解的江湖規矩,這種雇傭原本就是一種契約,如果自己履行不了的話,就要原原本本的將東西退回去,甚至還要加上賠償的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