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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黑子

  解決掉了近幾天令他魂不守舍的“鬼燒水”事件,周成曄的心情自然好了許多。

  而心情一好,他也就困了。

  其實與李家女娃的對陣的持續時間并不長,

  從子時開始,到子時一刻結束,一共才用了十五分鐘。

  但最后,周成曄卻是凌晨一點才睡的覺。

  不外乎其他,只因為單懷……

  這家伙好像腦子不太正常,從事情結束開始,他就一直在找話題和周成曄聊天,

  無論是嘲諷他的能力,還是屋子里的布置,到最后連他臥室床位的擺放都要聊個三五分鐘。

  而接近零點三十時,單懷竟然還說自己餓了,非要讓周成曄給他做點吃的。

  試問,一只鬼,還會餓?

  可架不住他的嘴炮,在加上周成曄實在困得不行了,為了送走這個白無常,他只好忍著性子打著哈欠,強睜開不斷打架的眼皮,跑到廚房給這家伙做了碗泡面。

  怪不得老人們常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只是以后這句話恐怕要變一下了,不僅僅是神,請鬼容易,想送走也難啊。

  好不容易結束了疲憊不堪的一段時光,周成曄終于安然的躺在了舒適的床上,回想著昨天在長椅上的不適,他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中……

  “啞—啞——”

  又是烏鴉叫,

  但聲音小了許多,

  隔著報亭外已經不是很大的雨聲,鴉叫聲勉強能傳出去了些。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十分了。

  周成曄稍稍活動下筋骨,心想著阿龍應該已經送過報紙了。他簡單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帶上“裝備”,離開家直奔報亭。

  因為昨晚的雨持續下了一夜,街道上到處都散發著泥土的獨特味道,

  仔細一嗅,似乎還有些香氣。

  來到報亭,拉開卷簾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只被關在鳥籠里通體黝黑的烏鴉。

  呵,這小東西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呢?

  不予理會,周成曄徑直走到自己熟悉的長椅上躺好,隨手把令牌和之前塞到多肉盆栽下面。

  “嘎—嘎——”

  “噶—嘎嘎——”

  剛一坐下,門前就傳來一陣沙啞的叫聲。

  “誒?”周成曄一愣,瞇著眼睛盯著籠子里的烏鴉看了幾秒鐘。

  這東西嗓子咋還啞了呢?

  “嘎—嘎嘎——”

  周成曄被吵的心煩,

  “別叫了。”

  他輕聲喊了一句,那只烏鴉果然老實了。

  都說動物是有靈性的,它們就像人一樣,聽得出喜怒,看得見哀樂,

  無論是號稱人類最好的朋友的狗也好,還是靈氣十足的貓,都是如此。

  這只烏鴉也是,更何況它還是從白無常單懷店里買來的呢。

  一人一鳥,

  吃過早飯。

  由于趙東強還在警局忙著處理巳門村的案子,所以今天也就沒什么客人光顧。

  一直悠閑的坐到下午,恰似愜意,

  雖然看起來有點無聊,但中間倒是阿龍又來送了一趟報紙。

  阿龍還是蠻敬業的,

  有時候想想,娶個媳婦,找個穩定的工作,不要求太多,能養活自己和老婆就行,哦,以后在多個孩子。

  這樣的生活真的不錯啊。

  可惜,

  太多的人不知道滿足了,

  這種小資人民的快樂,往往會隨著社會的進步與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流逝,物質與精神層面,一旦對于前者的要求提高了,那么后面再想去保持單純就已經不可能了。

  懶得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下午三點幾分,

  趁著天不熱,周成曄把椅子搬到了報亭外,又把鳥籠摘下來放在旁邊,懶散的吹著小風,曬著日光。

  過一天算一天,不愁吃不愁穿,這才叫小資生活嘛。

  “喲,這不是橙子大哥嘛。”

  一抬眼,微微瞇著,周成曄恰好看到正往這邊走過來的司竹。

  司竹的心情似乎很好,還知道調侃他,

  “解決了?”她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走近過來問道。

  黑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情趣用品,當然,也有可能是一百個套,

  “嗯。”

  周成曄輕回一聲,繼續閉上眼曬起了太陽。

  前幾天他和司竹說過“鬼燒水”的事,再加上昨晚的奇怪雷雨,以這女人的智商大概猜到些什么他也不意外。

  反正再怎么樣,她也是不可能知道深淵與白無常的事的。

  “咦?”司竹忽然愣了一下,好奇道,盯著椅子邊的鳥籠問道,“大哥,你啥時候買的寵物啊,還是一只黑鴨子,好丑哦。”

  周成曄無語道,“這是烏鴉。”

  “烏鴉?是嗎?”司竹有些質疑。

  這時,籠子里的烏鴉仿佛聽懂了他們的對話,開始叫著反抗了起來,

  “嘎—嘎嘎——”

  “嘎嘎——”

  “這……”司竹一低頭,哈哈笑道,“我就說這是鴨子嘛,叫的真難聽。”

  “嘎嘎!嘎嘎嘎!!!”

  這只烏鴉叫的更大聲了,好似再說“勞資真是烏鴉,就特么的是嗓子啞了!”

  “行了,閉嘴吧。”周成曄嘆口氣道。

  “嘎嘎——”

  叫聲戛然而止,烏鴉訕訕的低下了頭,安靜下來。

  “誒,這鴨子還挺聽你話的嘛。”司竹倍感好奇,“你在哪買的?”

  周成曄指著對面那條街,回答道,“最里面的花鳥魚蟲市場,不過我勸你別去,老板黑的要死。”

  “花鳥魚蟲店?咱們這還有這種店鋪?”

  看得出,這女人也很少逛街,或許她連隔壁不遠處的那家老板同樣黑心的雜貨鋪都不知道。

  司竹搖搖頭,又問道,“你這鴨子叫什么,有名字么?”

  “名字?”

  周成曄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沒給它起名字。

  叫什么好呢?

  起名字什么的浪費腦細胞,簡直太煩了,

  他看了一眼籠子里的黑鴨子,哦不,是黑烏鴉,說道,“他叫黑子。”

  “黑子?”司竹錯愕,“這名字真難聽,該不會是你現想的吧。”

  “怎么可能……”

  他笑著搖了搖頭,

  反觀鳥籠里的黑子,張開嘴眨巴了幾下,它很想叫幾聲來表達自己對新名的不滿,可一想到周成曄的脾氣,又放棄了,只得默默接受了這個土里土氣的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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