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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血毒

  “你們把東西藏好,千萬別被我找到。”楚定江垂眸淡淡道。

  今日楚定江藏身在屋里不知道多長時間,梅政景和梅嫣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世上還有誰能攔得住他?

  然而,與楚定江交鋒一次,梅政景知道他的卑鄙程度絕對不止于此。

  “偷,這么下作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楚定江勾起嘴角,“你若不愿交出心經,我就殺光梅氏人,取了鑰匙慢慢找。梅氏也不剩幾個人了,就算一天殺一個也用不了多久。”

  梅政景道,“你以為用威逼有用?我梅氏求生存,卻還不至于怕死到這種程度。”

  “骨氣令人贊嘆。只不過逞匹夫之勇又有何用?你知道我所護之人與你們同處懸崖,你若是配合,非但不會再招一敵,反而能得一份助力。”楚定江道,“暫時的盟友也是盟友,你是個識時務的人,想來不用我多廢話。給你兩天時間想,兩天之后我沒有聽到肯定的答復便開始殺人。”

  “不用兩天。我答應。”梅政景道。

  楚定江肅然的面容不露絲毫情緒,“何時兌現?”

  梅政景略想了一下,“秘境道路復雜,每到夏季更是危險重重,若是想找心經當然是越快越好,但往返至少也得三個月。”

  楚定江問,“聽聞你曾經入過秘境,連百字都記不住?”

  “我進去是為了歷練,曾觸摸到秘境之門,卻從來沒有進去過。”

  “那你也不知道梅氏為何冷藏心經了?”

  “不知。”這件事情也一直是梅政景的疑惑,可惜當年他一直抗拒成為梅氏家主,因此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現在想知道也沒有人告訴他了,這些事情只有歷代家主才有資格得知,或許這一次去秘境能夠得到答案吧!

  楚定江繼續問。“既然你手里握著這個秘密,為何不直接告訴我而是情愿被我威脅?”

  如果當時梅政景拋出這個秘密,楚定江立刻會處于被動。

  “此事關系梅氏命脈,我不知你底細豈能隨便說出口!”梅政景心知這個解釋還不夠有說服力,只好道,“我回府之后令人全力尋找密譜,快到與你約定的一月之期,我的確生出了毀去智長老雙手的心思……”

  大家族中常有這樣的事情,尤其是梅氏這樣的殺手家族,常常為了保全大局犧牲個人。梅政景心中雖然不忍、愧疚,卻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楚定江曾給過梅政景救治精神力受創的藥,梅政景回來之后立刻給他服下,藥始終沒有見效。

  直到梅政景猶豫徘徊在智長老門外的時候,智長老有了片刻的清醒。

  梅政景不可謂不喜,感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遂將一切告之智長老,希望他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然而智長老沉默了許久卻忽自毀手筋,而后請求梅政景拿到密譜之后給他一個痛快。

  “六郎。所有人都說我為家族犧牲良多,的確,我一生都在為家族而活,可是臨老卻在家族最困難的時候因為自私而選擇一條錯誤的道路。結果將我那些年的犧牲都付之一炬。前半輩子為家族生生死死,后半輩子卻拋棄了這一切,轉而將精力全部投入弓道之中,到頭來功未成名未就。落得這個下場,是我自食其果。”

  “智長老說,人一生。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你為某事情投入了一切便至死莫回頭,雖然未必能圓滿,但若是中途放棄就注定只能庸庸碌碌一輩子。”梅政景嘆了口氣,“他清醒了,讓我信你。”

  從智長老這番話中不難聽出悔恨之意,聰明的人容易醒悟,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此刻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這種痛苦與其他任何人無關,只因為他清楚自己沒有盡全力保護梅氏,他的心思被弓道分散了。

  楚定江點頭,表示相信這個解釋。

  梅嫣然心中凄凄,比起族人的大義,她只是一個自私的母親,一個失敗的母親。

  “我與你一道去。”她道。

  梅政景點頭答應,又看向楚定江,“我不在這段時間就勞先生照看梅氏了。”

  “兩次。”楚定江不可能一直做牛做馬的罩著梅氏,他現在功力退的很厲害,若有二十個九階一同攻擊,必能致他于死地。

  盡管這世上的九階也不多了,可遼國不還是有那些服藥功力猛增的偽九階嗎!他們只消維持半日,楚定江一樣會落敗。

  梅政景聽懂了,楚定江這是只愿意救梅氏危難兩次,他算了算自己離開的時間,說不定這兩次的承諾還能挪到以后用,“成交!”

  這次交易還是梅政景賺了,梅氏正是危險重重的時候,白賺一個化境高手護著,無異于天上掉餡餅。

  梅政景做起事情來不拖泥帶水,答應了此事,當日便將梅氏的一切事務都交給梅亭竹,立刻收拾包袱與梅嫣然一起去了梅花里。

  楚定江攬了一身事兒,心里有些郁悶,但更多的是慶幸,若不是今日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任由這個隱形的危險潛伏在安久身上才更可怕,指不定哪一天枕邊人就變成了沒有情感的殺人工具。

  至少現在知道,就有挽回的余地。

  回到華府,楚定江決定帶梅久回梅花里等候。

  “你走不走?”楚定江與莫思歸說了自己的想法。

  莫思歸望著滿屋子藥,果斷搖頭,“不走。”

  楚定江點頭,并不強求,原想問莫思歸知不知道梅氏血液里的毒,但礙于魏予之在,便沒有開口。

  他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走就走,只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與安久一起輕裝乘馬車離開,因此也沒有人在意,都以為不過是一趟普通的外出。

  梅花里一切如舊。

  樓小舞見安久回來,開心的拉著她轉圈,“老鼠你回來啦!”

  安久撇撇嘴,“是啊,蘑菇。”

  兩人原本十分動情的“談心”,卻留下了后遺癥——兩個綽號。

  “蘑菇比老鼠好多了!”樓小舞得意洋洋,心中暗自慶幸當時沒說自己是黃鼠狼。

  楚定江見安久與樓小舞在一起頗為純真的樣子,很是喜歡,“你們倆玩去吧。”

  樓小舞看了凌子岳一眼。

  “去吧!”凌子岳道。

  樓小舞這才歡歡喜喜的拉著安久蹦跶出去。

  屋里兩個大叔目送她們出去,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慈祥爹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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