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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辛秘

  ”寧雁離淡淡道,“不過是私欲的借口。”

  “哦?你這么想?”耶律競烈笑問。

  寧雁離不答反問,“難道不是這樣?”

  “誰知道呢。”耶律競烈似真似假的感嘆,“爭權奪勢最無聊了。”

  寧雁離心里冷笑:既然如此無聊,你為何還要爭!

  “回吧,你說的事情我會認真思量,總之你放手去做,我來替你善后。”耶律競烈豈會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卻任由她去猜想,并不出言解釋。

  他所求,絕非僅僅是權勢。

  寧雁離走后,耶律競烈坐了一會兒起身拎著燈籠進書房。

  書房沒有點燈,隨著他進入,燈籠的暖光緩緩照亮周遭。屋內中并沒有多少書籍,三面墻上都掛了人像,這些人的長相各不相同,然而分明是一樣的鳳眼,一樣的風姿卓絕。

  “耶律驚鴻。”耶律競烈伸手輕輕撫摸其中一幅人像,喃喃道,“當真是我親侄兒,恍惚還以為是大哥活過來了。”

  耶律競烈與兄長雖相差幾歲,但是相貌卻如孿生兄弟一般,兄弟間的感情十分深厚。

  他當年密謀功虧一簣,能夠在遼國立足腳已經花去了全部精力,各方勢力互相制衡,他無法放開手腳去尋顧驚鴻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放棄過。沒想到找了這么多年,最終竟然只尋到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

  據說,是個七竅通靈的孩子……

  屋內安靜,只有耶律競烈漸重的呼吸聲。

  看見顧驚鴻畫像上皺起的眉頭,他仿佛又看見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候他每天都要被專人伺候喂下各種毒藥,哪怕是現在午夜夢回,那種蝕骨噬心的痛苦都令他驚的渾身都是冷汗!不僅如此,彼時他惶惶不可終日。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待在的羔羊,等到養成時就會被人剝皮啖肉。

  身為皇帝的堂兄對他極好,然而看著堂兄蒼白的面容,他只覺得可怕至極!

  耶律競烈收回手,按著自己的心臟,唇角勾起。

  耶律驚鴻,你一定不知道我當年也是他們養的藥人,但是那又如何?那位等著飲我心血的堂兄死在了我這個藥人手里!許多秘密都隨著上一代人的死亡而塵封,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放心吧,這一代的皇帝會是一樣的結局。

  你們的仇恨。我來終結。

  耶律競烈眼里盡是冷厲,取下燈罩,將所有的畫一幅幅全部燒掉。

  待出了書房,他仍舊是那副濁世公子的模樣,等在外面的貼身侍衛緊緊跟隨。

  “主子,寧雁離真的背叛凰吾公主?”侍衛忍不住問。

  此人名叫白無,自小跟著耶律競烈,半是玩伴半是護衛。

  “你會背叛我嗎?”耶律競烈側首問道。

  白無立即躬身,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屬下誓死追隨!”

  “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狠心的事,你卻依舊跟著我,寧雁離因為那個丫頭狠了幾回就有叛心了?”話雖這么說,但耶律競烈知道人與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我只要知道她一定會完成我交代的事情就夠了,至于其他……”

  耶律競烈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只要她不妄想對我不利。留著她也成。”

  聽說前一段時間魏予之尋回了顧驚鴻的心頭血,可惜那血已經被莫思歸煉化過了,寧雁離花盡全力才勉強將血剝離出來。但是剩余的分量太少。再則,顧驚鴻死去依舊,那血的效力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他懷疑耶律凰吾猜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派寧雁離接近他,想查他是不是藥人!

  耶律嫡系得的病癥都是同一種,他的心頭血與顧驚鴻的效力一般無二。

  想到這個,耶律競烈心中生出強烈的惡心感,“老天定了要死的人都不安安分分的去死,哼,爭吧,看誰爭的過天命!”

  白無垂首不接話。

  耶律競烈陷入沉思。

  百年前耶律皇族內斗,嫡系的兩兄弟爭奪皇位,最終兄長慘勝,得了皇位卻身中弟弟種下的劇毒,這種毒藥會永遠存留在血脈中代代傳下去,皇帝遍尋神醫,最終一名醫獻上解藥藥人心頭血。

  那人還道,此藥人心血若是用近.親血脈養起來效果加倍,于是皇帝密旨將弟弟的庶子捉來養藥。

  那一次是失敗的,但他留了密旨,代代都用他們來養藥,直到解毒,這是他們欠下的債!

  爭奪皇位素來都是爾虞我詐,先祖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哪有什么債!

  不過是成王敗寇!

  太宗對手足兄弟到底還是存了一絲情分,只下旨捉了弟弟的庶子來養藥,可是養藥人是件萬分艱難的事情,一著不甚便將藥人毒死,亦或者受藥者忍受不住這種痛苦而自殺,于是到了下一代,備選藥人的數量銳減。

  到了耶律競烈這一代,更是只剩兩個嫡子、兩個庶子。兩個庶子都養藥,一個六歲便夭折,一個九歲死了,這才把念頭動到耶律競烈身上。

  然而畢竟太宗曾有旨,只許用庶子,上一代皇帝貪生怕死,拼命的派美人去耶律競烈與其兄長耶律競材,可是遲遲不見動靜。后來耶律競材喜歡上其中一個美人,使其有了身孕,只是等藥人養成至少也要十五年,他等不及了,可又不好公然違背祖訓。用耶律競烈養藥是秘密進行,因此鮮有人知。

  當時耶律競烈已經有六歲,受藥的過程比從胎內開始受藥的孩子痛苦千萬倍。

  死去活來,用這四個字形容半點都不夸張。

  耶律競烈手段殘暴陰狠,在笫之事上更有殘忍的特殊癖好,他一般不會拒絕主動爬的女人,但是睡過之后就殺,絕不留活口。

  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明白,他那樣驕傲的人,是絕不肯看著自己的骨血被人拿去當畜生用的!

  “只剩我一個了。”耶律競烈低低道。

  這一次如果還不能成功,他便去死,不給他們留一點希望。不管是登上皇位,還是玉石俱焚,哪一樣想想都十分帶勁!

  耶律競烈俊美猶若天人的面容上泛起一絲淺笑,安靜卻張狂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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