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在美國。”白路很認真的做解釋。
“你昨天說是堵車。”
“對,因為堵車,我就去美國了,今天剛回來。”說瞎話的最高境界,那就是無恥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理由,不然一定揍你一頓,再把飯店收回來。”
“商量一下,先收飯店成不?”白路繼續挑釁。
“我靠,老子這爆脾氣……”
王若梅攔住王某墩:“干嘛呢你,大街上瞎喊什么?有什么話回家說。”
“回什么家,進飯店。”王某墩走過去剛要推門,忽然愣住。退一步看看左右兩旁的門市,再看看五星大飯店的招牌,飯店居然大變樣了!轉頭問:“你哪來的錢?”
白路笑笑:“你猜。”
“我猜你個腦袋,趕緊給我解釋,為什么不去接我?”王某墩隔著玻璃往里看,裝修的還不錯,挺合自己心意。
“您老人家怎么跟個大頭娃娃一樣,哪來這么多問題?”白路走過去,推開店門,回身做個請的手勢,等王某墩王若梅進屋,開空調,倒熱水,伺候兩位老大坐下,白路說:“其實吧,我想接你來著,不過吧,你沒告訴我航班號,我讓人查了一下,那家伙一大堆飛機往這面飛,我也不知道你坐哪架,就不去了。”他想了許多借口,認為這個是最完美的、也是最無懈可擊的借口。
“信不信我練過鐵砂掌?”王某墩不滿意這個答案。
“好吧,我招了。其實是去接沙沙放學,顧不上你。”白路急中生智。
“沙沙?你說的是張老三的閨女吧?好吧,這個理由很充足,我不怪你了。”
“什么?”白路愣了一下,這就不怪了?老王家的人,思維果然不同。
“那什么,你現在一個月營業額有多少?”王某墩假裝關心生意。
“不知道,十二月沒怎么賺錢,倒是沒少交稅。”
“上個月呢?”
“一萬?”白路不敢確定。
“才一萬啊,你這樣不行。這樣。先給我拿五千,明天我去考察北城市場,開個分店擴大經營規模,咱好多賺點兒。”這家伙說的義正嚴辭。分明是要錢。
白路哈哈一笑。他最不在意的就是錢。翻出一小疊紅色鈔票,約莫有十幾張,放到王某墩手里:“身上就這些。”
王若梅咳嗽一聲。意思是你怎么能問孩子要錢呢?
白路又說:“那個,二叔回來了,飯店物歸原主。”
“歸什么歸,你接著干,我去開發新店。”拿著一千多塊,王某墩離開飯店。
拿一千塊錢開店?白路很佩服王某墩的勇氣,大喊道:“我支持你,錢不夠找我要,我還能擠出來個八、九十塊。”
大街上,王某墩同志緊緊賺著一千多塊,步履蹣跚往前走,身邊是若即若離的王若梅。王某墩感慨:“老王太不是東西了,把這么個玩意丟給我。”
王若梅不滿:“瞎說什么,我瞅著不錯,咱侄子挺能干,還孝順。”
咱侄子?王某墩頓了一下,回望五星大飯店,想了想,正色說道:“晚上我得和這個小混蛋談心,就不回來了。”
王若梅通情達理:“應該的,不過不許動手,好好說話。”
搞定王某墩,拿手機玩游戲,眼看要過關,電話響起,是高遠,那家伙永遠一副欠揍的樣子,用一副要死人的語氣說話:“我爺爺說你這次做的很好,讓我跟你學習。”掛掉電話。
我靠,這就掛了?白路很氣憤,我都遇到一些什么人啊?有沒有個正常的?
莫奈何,重打游戲,眼看又要過關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是李千山,問清楚白路飯店的位置,說三十分鐘后過來。
三十分鐘后,得到新房本的白路很高興,咱也有豪宅了,一不小心跨入大富之家的行列。
拿房本回家,一進屋,客廳里堆滿箱子,一多半是柳文青的,另有從美國帶回來的四個大箱子,柳文青忙得一身是汗,問他什么時候搬?
白路想都不想,把鑰匙丟給她,一把電子鑰匙,開樓下大門的,一把防盜門鑰匙,是家鑰匙:“自己找搬家公司。”
“好。”柳文青打查詢電話,找搬家公司。
看著這么一個大美女忙來忙去,白路有點不放心,擔心再被人販子搶走,跟周衣丹說:“你跟著去看看。”
周衣丹無可無不可,點頭說好。
晚上時候,白路剛做好飯,王某墩又一次打來電話:“出來,我請你吃飯。”
“不去。”
“趕緊來飯店,不然要你好看。”
“不去。”
“我靠,你不來,我就跟沙沙說你在沙漠里有七十八個女朋友,賽著伴兒的丑……”
“好吧,你贏了,這就去。”掛掉電話,白路很有耐心的慢慢吃飯。
沙沙笑道:“你又騙二叔。”
“嚴肅點兒,吃飯時候不許說話,咱要食不言。”
一頓飯吃上一個半小時,然后刷碗,擦桌子,掃地,上樓鋪床,想了想又給疊上,回二樓問沙沙:“還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沒?”
沙沙又笑:“趕緊去吧,總沒個正經。”
白路很嚴肅:“我不放心你啊。”
又晃蕩掉二十分鐘,白路穿衣服下樓,蹬著自行車來見王某墩。
五星大飯店垂著卷簾門,門口沒人。白路大罵:“這個騙子,告訴他馬上來,他怎么走了?”
剛想離開,忽然發現對面的第一食堂里有個很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郁悶個天的,王某墩自己一個人要了滿滿一桌子菜,咔咔咔的猛吃,頭不抬眼不睜的,抽空還喝口小酒。
白路給他打電話,王某墩接起:“來了啊。”
白路問:“你在哪?”
“我靠,一直等你,你也不來,把屎都等出來了,正上廁所呢,等我十分鐘,最多十五分鐘,肯定不超過二十分鐘,馬上到。”王某墩說完胡話,放下電話,然后繼續吃飯,和方才的白路一樣兒一樣兒的。
這家伙掐著點兒吃飯,十分鐘后加快速度,十五分鐘后掃光桌上食物,然后喝光酒,舒服的伸個懶腰,拿牙簽剃牙,再伸個懶腰,晃著腦袋左右看,一眼看到玻璃外面的白路。
這家伙心理素質真好啊,當沒看見,繼續伸懶腰,喊服務員結帳,坐夠二十分鐘,晃著起身,慢慢晃出飯店,裝做剛看見白路的樣子:“等急了吧,廁所堵車,不是,廁所排隊,晚了點兒。”
“沒事,我剛來倆小時,一點兒都不著急,那個,您說給我接風,去哪吃?”白路打定主意撐死這個混蛋。
王某墩不上當:“這個吧,吃飯次要,主要是考察市場,你看你來北城這么久,我也沒招待過你,今天晚上都算我的,帶你好好過過夜生活,叫你知道什么是繁華都市。”
“好的,可是我沒吃飯,挺餓的。”
“年紀輕輕怎么就知道吃?上老李那拿幾個包子,記我帳上。”王某墩已經吃撐了。
“我沒問題,但是不能餓到您老人家,您看您剛回來,我得做東給您接風,咱去吃自助餐,海鮮大餐,就是那種管夠造的飯店,您剛去完廁所,肚子都空了,正好多吃點兒。”
“不用不用,心意到了就成,咱不能浪費時間,大好時光豈能光想著吃?有這個時間,還是去考察新店。”
這爺倆甚能胡說,都是睜眼說瞎話的高手,表情那個真誠真摯真心啊,卻是滿嘴跑火車。
最后,王某墩拿長輩身份壓人,帶著白路去夜店考察、觀摩、加學習。
于是,一個小時后,白路站在人擠人的夜店中發呆。
來北城這么久,他還真沒進過正宗夜店。就是那種有巨大舞池,有dj臺,有無數搖頭晃腦的青年男女的舞廳。
這地方太擠了,放眼看,全是美女,音樂聲大的出奇,一條又一條大白腿在眼前晃動。
白路用帶有批判意味的眼神審視每一條大腿,太瘋狂了,冬天都不穿褲子,太過分了!都這么干,賣褲子的還怎么活?
他想問王某墩,咱來這里學習什么,一轉眼,那個大個子居然沒了。
郁悶個天的,就知道這老家伙不靠譜。白路走到舞池邊,扶著欄桿看美女,一雙眼睛根本不夠。在昏暗的環境中,在無數年輕美麗身體的包圍下,你根本來不及看別的地方,會覺得任一個身體都是美女。
白路看了半天,終于在人群中找到可親可敬的王木墩叔叔,那家伙居然脫去外套,穿件貼身體恤,顯露著強壯身體,在昏暗燈光下裝年輕泡妞。
別看歲數大,一身肌肉特別結實,濃眉大眼,煞是威武,人高馬大的體型又好,吸引無數妹子的眼神,所以很是忙碌。
無奈之下,白路只能自己玩,眼睜睜看著許多漂亮妹子掉入一個又一個男人的懷抱中,稍微有點兒羨慕。便是不甘落后的左右張望尋找目標。
好容易尋到個單身的漂亮妹子,長發披肩,白色短裙,身體隨著音樂輕輕搖擺,很好看。白路在人群中穿梭,努力擠過去說道:“美女,這是你掉的鞋。”在他身后的人群中,有另一個妹子低頭四處找鞋。
女孩愣了一下,待看見他手里的鞋,又看眼他身后,笑道:“你就壞吧,趕緊把鞋還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