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如今是文化街,不光賣樂器,還有筆墨字畫古玩等物。不過那些玩意多在街里頭,樂器店在街外面。
街道兩旁少有高樓,多是平房,只看木制楹聯,再有青瓦朱窗,很有古味。
一下車,倆老外美女就喜歡上這片地方,問白路:“在這里買個房子吧。”
白路不理會倆瘋婆子,選家比較大的樂器店進去,拿出身上采購清單,直接交給服務員:“每樣都要。”
服務員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掃一眼清單,心說:這是大買賣啊。
不過仔細一看,皺眉道:“老板,我們這不賣電視。”
白路哦了一聲:“看樂器。”
如今賣樂器,假貨多到無窮盡,尤其是名牌樂器,多是仿冒的低檔貨。比如說吉他,外國名牌琴,隨便一把都能過萬。這樣的琴,琴行里幾乎不賣。加上關稅等一堆費用,弄到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賣出去,押資金不說,還要擔風險。所以大部分樂器都是便宜貨,對外說是練習琴。
除去品牌,材質也能做假,同樣說吉他,木質不同,價錢就不同。可漆上油漆后,你知道是什么木頭?更有復合板的,價錢更便宜。
再比如說二胡,一把好二胡能賣到上千元,是烏木材質。可一把假的只要三百,至于是什么木頭,那就看制作商想用什么木頭。
當然,樂器店做假有多種原因,最主要一個原因是生意不好做,費用大幅度上漲。琉璃廠是什么地方?這是老2環老民居,距離哪哪都不遠,又沒有高樓,多收點房租是應該的。
房東應該了,店家就悲劇了,只能挖空心思多賺錢。比如一把吉他賣一千,起碼要賺三百以上的利潤才行。
可是又賣不上,滿條街不是只有你一家樂器店,你貴了,別人便宜了,你說買誰的?
有店主直接把進貨帳單擺在店里面,你來買琴是吧?誠心要買是吧?我把進貨帳給你看,多錢多錢進的,進了多少把,你誠心買,我誠心賣,你覺得該讓我賺多少合適?
當然,帳單也可能做假,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現在,接到這張購物清單,起碼幾十件樂器,服務員當然心動,讓另一個人去找老板,他引著白路做介紹。
沒多一會兒,從后面走進來一個快五十歲的胖子,拿過那張紙看一遍,來問白路:“這些都要?”
“是樂器的就都要,如果你們能幫我去買回來畫筆畫夾什么的就更好。”
七十四個孩子,有七十四個夢想,每人都想以后的世界會因為他們而精彩。
店主笑了笑:“幫您買東西沒問題,沒多遠就有文娛品商店,不過,樂器不是這么買的,您得說喜歡什么,你得挑,咱才能往下談,不能我說什么好,你就買什么,回去以后,萬一不滿意了,對您不是不負責么?”
白路說:“沒事,一幫孩子用的,每樣樂器必須帶教材,帶譜子,再就必須是好東西,不要求名牌,但是別拿破玩意糊弄我。”
“這怎么敢?這樣,您坐著,我給你挨樣拿,您挨樣看,過過目。”店主很盡責。
揚鈴突然插話:“珍妮弗說幫你挑,還說你真假,想讓她幫忙卻不說。”
珍妮弗是老玩音樂的,打小學琴,對樂器多有了解,最合適做買琴的苦力。這就是險惡白路帶珍妮弗來買琴的險惡用心,可他偏不說,讓珍妮弗自動自覺做苦力。
能賣樂器的,大多喜歡音樂。聽到女人說話,店家這才打量三個女子,一眼看到珍妮弗,滿不敢相信:“珍妮弗?”
珍妮弗點頭說是,店主馬上過去握手。別看人歲數大,正經是音樂人,夏天涼啤酒,冬天暖心茶,擺弄樂器唱一唱,那是一個歡樂。
這幫人涉獵頗逛,別說是珍妮弗,即便是大部分美國人都不知道的地下樂隊,只要出過唱片,這幫家伙就有可能知道名字。
店主很驚喜,吩咐服務員去拿相機,他要和珍妮弗合影,順便再跟白路說話:“你放心,只沖珍妮弗,我絕對賣你好東西。”
白路隱隱期盼:“你不覺得我眼熟么?”這家伙能認出珍妮弗,也應該能認出我,不管大小,咱好歹是個明星。
可惜他想錯了,店主還真不認識他,人家不看視頻不看演唱會,去哪認識他?店主仔細打量打量白路:“你是,徐錚?”
白路大怒:“我有那么老么?”
揚鈴好奇問道:“你認識徐錚?”
“電視上老演,煩死了,我現在一看見禿子就煩。”白路繼續氣憤。
這時候,服務員拿照相機回來,給店主和珍妮弗照相,完后問珍妮弗:“我能把照片沖出來,掛墻上么?”
珍妮弗笑道:“完全可以。”
店主很高興,又扯著茱莉照相,順便指著光頭問服務員:“你認識這位客人不?”
服務員正看茱莉發呆,想了想,名字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反正是大明星,跟老板說:“我也要照相。”直接忽略掉老板的問題,也忽略掉白路這個人。
那就照吧,照完以后挑樂器。
白路很受傷,拽著服務員問:“我這么大明星,你不認識?”
服務員也沒看過有關于白路的一切視頻,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確實眼拙。”
“一定是眼拙,就是眼拙。”白路吩咐珍妮弗挑樂器。
其實不用珍妮弗去挑,店主就替他們挑了起來,都是便宜又合用的。
有這么一幫賣樂器的,首先是音樂人,然后才是商人。他們喜歡音樂,除了這個別無所長,又不能成為明星,才會靠賣樂器為生。
這些音樂人遇到喜歡的歌手,肯定不會宰客,都是圈里的,丟不起這人。
何況人家是大批量買琴,既能賺錢,又能和歌手拉上關系,沒必要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所以店主用心指揮著倆服務員搬樂器。
店面很大,除去白路這些人之外,里面還有倆人在挑吉他,由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陪著,聽到這面動靜,好奇一看,發現大明星,也是鬧著要合影。
珍妮弗和茱莉很給面子,沒有拒絕。店主卻看出不對,趕忙關店門,暫停營業,專門服務眼前這位大客人。
他們在忙碌的時候,何山青打電話問在哪。
白路出門告之地址,過了會兒,廚師們也是打電話詢問地址,同樣告之。
十分鐘后,何山青和小廚師陸續趕到,大家在外面等會兒,店門打開,揚鈴招呼白路進去。
無非就是付錢,孩子們多是選擇吉他和小號、薩克斯等樂器,更多孩子想讀書,想讀個好成績以后找好工作。
店主不錯,價錢公道,東西也挺好,買好這堆玩意,又去文化用品店和書店轉悠一圈。買書和教學光盤,順便買回兩個大電視,再配上DVD,置辦一齊,開車去愛心之家。
何山青邊開車邊搖頭:“也就是你。”意思是也就是你這么爛好人。
白路沒接話,他做事不問后果,只問當下心情,他想這么做了,那就去做,至于以后會如何,和我有關系么?
經過長途跋涉,終于把東西送到愛心之家,讓廚師們幫忙做頓晚飯,然后回返。這時候才發現車上還有個箱子。剛想送下車,揚鈴說是珍妮弗的。
白路好奇,打開來看,是個琵琶,心道珍妮弗還真有雅興。
在往回走的路上,邵成義打來電話:“路子,你說請吃飯的。”
“他們回來了?”問的是送奎尼回邊疆的兩名警察。
“回來了,今天晚上成不?”
“成,去哪吃?標準還是五星?”
“五星吧,你多弄點好酒,好好喝一頓。”
“成。”倆人約好時間掛上電話。
何山青問:“你請客?”
“恩。”
“算我一個。”說著話給林子打電話:“通知人,晚上五星大飯店,路子下廚請客。”
“說請你了么?”白路問道。
“少廢話。”何山青先開車去標準飯店,放下幾個廚師,又去找柳文青拿酒。
后來的事情就是回五星大飯店吃飯,一幫人喝的爽快喝的開心。老邵帶了七、八個警察去蹭飯,加上何山青等人,輕易擠滿五星大飯店。
吃飯的時候,何山青指著對面問道:“丫的進入十強了?”
對面的第一食堂門口是鄒小櫻的宣傳畫,《廚者為尊》節目評選出的十大主廚之一。
說起這個事,高遠抬頭道:“下個月有美食節,邀請全亞洲高級飯店和高級廚師來參加,你想不想去?”
原本呢,整個美食節都是為白路搞的,沒想到這家伙一個不高興說不玩了,后來大家也就淡忘此事,現在想想,美食節有八方大廚獻藝,其中有競技環節,如果白路肯去,拿個第一絕對沒問題。
以前說好給白路一個展位,那時候想的是先拿了《廚者為尊》的第一,也就是國內廚師的第一,再去美食節上拿亞洲第一,借著這股風,把飯店招牌打響。現在看看白路這個德行,再有標準飯店的定位和經營策略,未必需要上美食節做宣傳。
聽高遠問話,白路想了下說道:“這就要五月份了?”感慨時間過的真快。拿出電話打給明臣:“你那個評委還干么?”明臣是《廚者為尊》的評委之一。
過了會兒掛上電話。明臣說《廚者為尊》的節目已經結束了。節目是錄播,現在電視臺在放大結局,就是最后的比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