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漢子是在揚鈴手里接的活,不過只見過揚鈴一次。跟他敲定工作內容的是李小丫。
如今的李小丫越來越得到重視,她不像樂苗苗那些妹子那么漂亮好看,也沒有她們懂的多,所以特別塌實,踩實了腳步一步一步走。不要說好高務遠,這丫頭甚至連明天后天的事情都不去考慮,除非有工作需要明后天去做,她只知道努力做好每一天的工作。
她越這樣表現,揚鈴喜歡她。同時這個人也值得信任,畢竟還是個小孩,甚至沒成年。這么大的孩子,只要前面鋪墊好,給她規劃后以后的發展道路,基本上可以定型好前途未來。
揚鈴很放心她,平時也是李小丫來這里和黑漢子談工作,比如買材料和解決后勤等事情。
所以,黑漢子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是白路的,故此過來詢問。
聽到黑漢子問話,白路不答反問:“那些打人的家伙,你能認出幾個?”
“白天能認出倆,晚上的看不太清。”黑漢子回道,跟著又問:“你來這做什么?”
白路指指周圍:“這塊地是我的,當然要來,你報警沒?”
“報了,白天警察來一次,不過轉轉看看就走,晚上我急著送傷者去醫院,沒等到他們來”黑漢子回道。
白路看看推倒的磚墻,笑道:“這幫家伙還真有勁,有四十公分吧,也能推倒?”說的是圍墻厚度。
“四十五,地基六十五,墻高三米。”黑漢子先后點指對面兩個地方說道:“那兩處,還有兩側,再有后面這塊,會多建幾個值班屋,高五米。”
五米高的值班屋?白路問:“你說的是看守所那種崗樓?”
“差不多,算上門口這塊,整段圍墻一共修建七個崗樓,咱養什么動物要費這么大勁。”
白路一聽就樂了,揚鈴做事還真靠譜,我都沒想到的事情,她就給安排下去了。于是打定主意繼續偷懶,繼續讓揚鈴負責這些工作。
黑漢子問:“老板,令天開工么?”
“開,必須得開,按你說的下午開工,工人不夠就去請。”白路跟著說:“今天我陪你們。”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搞定那幫家伙,老子還不走了。
黑漢子沒聽出來,不過身邊還有個老公安邵成義同志,聽到這句話,老邵皺皺眉頭,問白路:“分局領導見過沒?”
“見過,一起吃過飯。”這塊地方屬于大平區轄區,上次林子找林永軍請分局老大吃飯,白路去作陪,亂喝一氣,又把自己喝多了。
老邵撓撓頭沒說話。
白路問:“怎么?”
老邵想想說道:“不至于啊,你和分局老大打好招呼,誰還敢來搗亂?”
白路笑笑:“也許是運氣不好。”
因為發生打架事故,臨近中午,李小丫和揚鈴帶著兩名工作人員來到,起個慰問作用。
隨著公司發展越來越大,買車提上日程。可演出公司沒有那么多人,所以揚鈴跟陶方冉商議,如有需要可以借用酒店車隊。比如現在,他們坐著酒店的大巴車過來,車上裝著許多飲料食物,還有接回來的受傷工人。
大巴車停在白路車邊上,下車后,工人們或抬或抗,拿些東西過來。黑漢子趕忙帶人出去迎接。
沒多久,揚鈴來到白路面前,站住了問話:“怎么樣?”
“能怎么樣?先吃飯。”白路看眼遠處的李小丫,這丫頭越來越象樣了。雖然個頭不高,長的不出眾,但是臉上總有種特別的自信。
李小丫指揮工人放好東西,跑過來跟白路問好。
白路笑道:“聽說在娛樂圈,你很有面子?李大經理?”
李小丫紅了下臉:“沒有的事。”
水漲船高,白路這么有錢,又不吝嗇錢財。尤其是因為懶驚,很愿意放權給別人,所以他身邊的每一個別人都發展的很快。
白路笑笑:“加油,以后把揚鈴趕走,你坐老大。”
啊?”李小丫簡直就不是紅臉了,是惶恐,連連擺手道:“這不能,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揚鈴白了白路一眼,跟李小丫說:“聽他胡說八道,就你相信,我倒巴不得把我開了,老子的美國戶口都泡湯了。”
她知道白路在開玩笑,完全不在意。因為她對白路有信心。
這個姓白的家伙一點沒浪費自己的姓氏,就是個大白癡!從認識他到現在,這家伙總是很忙,卻都是為別人忙碌。
大白癡先生好象街道大媽一樣,整天的東跑西顛,卻不為自己牟利,你說他圖的是什么?比如昨天,他不但把鄭燕子接回家,甚至愿意在家里為別人設靈堂。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你腦子有病么?且不說你本性是否善良的問題,只說圖吉利,誰愿意自己家變成靈堂?
白路就愿意!
這簡直沒有道理可講!
盡管揚鈴等人對白路的做法有點不認同,可再一想也就釋然,如果他不這么做,他就不是白路。如果他不這么做,也就不會有標準演出公司的誕生,也就不會有標準大廈的建立,他們這許多美麗妹子們,只能去大社會中闖蕩歷練,去被動的去蕪存菁。
從這一點來說,白路其實一直在保護她們,保護她們衣食無憂,保護她們追求夢想。
越是這樣想了,就越覺得這個人是白癡,努力保護許多人,卻從不要求得到什么。
正因為白路是這樣一個大白癡,揚鈴才會對他特別放心。不夸張的說一句,白路的誠信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保險制度都靠譜。
所以,揚鈴有信心,知道白癡同志只是在嚇唬人。
聽到她這么說,白路鄙視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告訴你,老子可是疤面煞星……等等,這個詞怎么這么耳熟?”
揚鈴嘆氣道:“大哥,以后少看點兒電視吧。”
“你比我大!想裝小?休想!我會隨時揭穿你的。”白路很有正義感。
他們說話,黑漢子招呼道:“李經理,揚總,白先生,吃飯了。”
白路又不爽了,走到黑漢子面前問話:“為什么他倆是經理,到我這就變成先生?”
黑漢子差點被嗆到:“白經理,您這邊請。”
一群人分成幾塊,工人端著飯碗隨便找個地方一蹲、或是一坐,就可以開吃。
黑漢子為招待金主,特意架起個桌子,加上幾名工作人員,大家坐在這里吃飯。
黑漢子叫張大山,按說應該請白路幾個人去街上飯店,可工地出事,自己不放心離開,白路他們也不放心離開,于是湊一起將就將就。
這時候是十一點十分,早點吃午飯,相當于下午好開工。大家剛開始吃飯,外面響起摩托車的聲音,轟轟的起碼有十幾輛。
白路笑了,問張大山:“你們公司沒人騎摩托吧?”
“沒有,我們都是外地大……”話沒說完,目力能及之處出現兩柄摩托車,然后出現更多的摩托車。這些人距離遠遠停車下來,人手一把兵器,或鋼管或砍刀,慢慢走過來。
白路很詫異,再問張大山:“昨天他們就這樣?拿砍刀亂晃?”
“恩。”張大山站起來。
白路更好奇了:“警察不管?”
“警察沒看到。”張大山回道。
因為那些人的出現,工人們沒法吃飯,放下飯碗站起來,有幾個火氣壯的順手操起鐵鍬什么的。
白路起身走到前面,跟工人們說話:“你們看戲,我給你們表演節目,那個誰?報警。”那個誰說的是張大山。
見白路要動手,老邵面色一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趕緊走到白路身邊說:“別沖動。”順手摸出警官證往前走。白路笑道:“您老人家還真猛。”快步跟上去。
走上兩步覺得不對勁,轉頭左右看,去邊上操起把鐵鍬,重又跑回去。
老邵沖他瞪眼:“放下。”
“多余,你去后面,我怕傷到你。”
”白路說。
“我是警察,誰敢打我?”老邵說。
白路啪的拍他一下:“看見沒,打了又能怎么的。”
說話間,倆人和對面那些人越來越近,那些人站在五米外,或前或后停步,有人拿著刀比畫白路:“趕緊滾蛋。”
白路沒理他,跟老邵說:“你們再抓到犯人得加強思想教育,還有禮貌道德教育,這都一幫什么玩意,出口成臟。”
“管好你自己得了。”老邵沒好氣說道,順手亮起警官證:“我是...……”
話沒說完,白路往前一步走。檔在老邵前面,偏頭說道:“你說這些有用么?我要解決問題!你現在把他們嚇走了有用么,改天再來怎么辦?你住在這?”
老邵本來有點兒火氣,聽白路這么說,一時竟是無法回話。從職業角度來說,他應該制止一切罪惡的發生,可事實永遠比想象殘酷、也永遠比教科書精彩,白路說的錯,老邵亮出身份,可以嚇走這些痞子,但是之后呢?老邵能不能一直呆在這里?
白路又說:“手機,開始錄象。”這是提醒老邵,不就是擔心我亂來么?你可以盡情錄象,留下一切證據。
老邵想了想,嘆氣道:“你弄吧。”輕輕三個字,說完后,收起證件退到一旁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