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九百四十二章 馬戰想幫忙

  從四點喝到七點半,酒局結束。結帳時一幫男人搶著算帳,白路、張中陽、任宏偉、王大鵬、王所、霍震,有一個算一個,每人拿疊紅票子給老板,讓老板不許收別人的錢。

  如果是正常情況,絕對不會發生這樣事情,這些人大小是個干部,總得注意形象。可今天不是喝多了么,一個個脾氣上來,僵持好一會兒。

  解決辦法是吹啤酒,先吹完的算帳。最后是白路結帳,其余幾個老爺們很不爽,說下次一定好好喝。

  白路覺得挺有意思,沒必要永遠保持清醒,偶爾做幾件傻事,其實也很快樂。比如爭搶著算帳、對瓶吹啤酒。

  喝酒不能開車,這幫家伙很給交通法面子,站在門口攔出租車。張中陽問白路:“去機場對吧?”

  白路說先不去。

  張中陽眼睛瞪老大,用力捶自己兩拳,又跑回飯店洗把臉,盡量清醒一些出來:“你要干嘛?馬哥說你得回家。”

  “我有事。”白路說:“你們先走吧,霍哥,留下會兒成不?”

  張中陽不同意:“你到底要干嘛?剛才不是答應去機場么?”

  “我什么時候答應了?”白路說:“我有事,你先走,什么時候去北城,一定找我。”

  張中陽不肯走:“這不成啊,馬哥的任務,送你上機,咱回去吧。”

  見張中陽不肯走,白路想了下說道:“我去看個人。”轉頭問霍震:“老三在哪?”

  這家伙從半夜下飛機開始就沒安分過。大半夜的到處跑到處搗亂,現在總算有時間去看看那個可憐孩子。

  霍震說:“在局里。”在局里的意思就是進行尸檢。

  白路說:“那邊上班了吧?你請個假,帶我去看他。”

  霍震說沒問題,又說:“你等會兒。”跑回飯店。

  十分鐘后回來,雙眼通紅,臉上頭發上都是水,經常嘔吐的同志一看就明白,這是扣嗓子眼去了。

  回來笑著說:“今天有點多。”

  白路想了下:“你還是別去了,喝這么多酒影響不好,打個電話聯系下。我自己去。”

  任宏偉說:“我打電話。你直接過去就行,我喝多了,實在不能陪你,見諒。”

  白路說謝了。任宏偉往局里打電話。過了一會兒跟白路說:“早上送火葬廠了。估計這兩天就火化。你可以直接過去,門口有人等你,他認識你。”跟著說出串數字:“這是那個人的電話號碼。他姓王。”

  白路說謝謝,攔車準備走。

  張中陽琢磨琢磨,一定要跟著,阿布和哈力克也想去看好朋友最后一面。霍震是老三的管教老師,得照看阿布二人,同樣要過去。

  跟大家告別后,他們幾人分坐兩輛車出發。

  早上車少,沒多久開到地方,火葬廠大門口站著個年輕警察。

  汽車停下,白路跟那警察打個招呼,果然是任宏偉安排的人,接上他開進火葬廠,在停車場下車。

  白路多花點兒錢,讓出租車等他們出來,然后跟著警察往后面走。

  張中陽追到身邊說:“我問了,中午和下午都有飛機回去,你坐哪個?中午的是十二點多,下午的快三點了。”

  “你就這么急著趕我走。”白路想想說道:“下午的吧。”

  “那好,把身份證號告訴我。”張中陽說道。

  “你花錢給我訂票?”白路拿出身份證。

  張中陽接過一看:“北城的?你不是邊疆人?”

  “他們幫我換的,說可以不用辦暫住證。”

  張中陽笑了下,拿出電話開始訂票。訂好票,把身份證還回來:“中午做什么?”

  “去他們學校道歉,昨天打了好些個老師。”白路說道。

  張中陽無語。

  姓王的警察帶著大家往后走,一路來到冷庫,跟值班人員打聲招呼,在一位老師傅帶領下進入冷庫,拉開大抽屜,里面躺著冰冷僵硬的老三。

  白路看上好一會兒,轉頭問話:“為什么沒化妝?”

  沒有人接話,答案自然是沒人出錢。

  白路在大棉衣里拿出疊錢給霍震:“讓他好好的走。”

  霍震說不用。白路把錢塞過去問道:“他不會有墓地吧?”

  霍震沒說話,答案肯定是沒有。

  白路想上一會兒,到底也沒說話。人死如燈滅,火化后只剩一捧灰,去到該去的地方,有沒有墓地又能如何?

  阿布和哈力克站在抽屜邊不說話,眼淚無聲地流。白路也不勸,等他們不哭了,輕聲說道:“走吧。”又跟冰涼的老三說:“再見。”

  阿布和哈力克也說再見,依依不舍離開冷庫。

  這一個再見,就是再也見不到。

  出來跟王警察道別,坐出租車回少管所,一路無人說話,很安靜。

  等來到少管所,直接去辦公室,不論人是否到齊,白路大鞠躬說對不起,好一會兒起身。

  管教們笑著說沒事。白路輕出口氣,又說聲對不起,轉身出門。

  門外站著阿布和哈力克,白路拽他們下樓,去樓外面說話:“以后遇事情要忍,不想忍了給我打電話。”

  阿布和哈力克說好。白路拿出幾千塊錢塞給他倆:“拿著。”多看兩個少年一會兒,轉身出門。

  霍震跟出來,張中陽一直等在門口,白路說:“你們回吧,我去機場。”

  張中陽說:“我送你。”霍震也要送。

  白路說:“不用。”拿出兩千塊錢給張中陽:“機票錢。”又去給出租車司機錢,讓一輛車送張中陽回單位。自己坐另一輛去機場。

  在路上找酒店訂上三桌酒席,送去少管所當是賠罪。自己隨便買點東西帶進機場吃。

  剛進機場,電話響起,是王某墩。白路又記起件事,忘給二叔打錢了。

  接通后,果然是那家伙的大嗓門嚎叫:“我還能不能相信你了?你還能不能讓我信任一次?說是昨天打錢,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是想餓死我么?”

  白路說:“再堅持一天,要不就回家,我爹那有吃的。”

  “靠,看見你爹還能吃下東西?”王某墩說:“你爹那個玩意就適合十年見一次。見一次惡心十年。說吧,什么時候打錢。”

  “我在機場,明天吧。”

  “機場?”王某墩來了興趣:“又是哪個地方出現南霸王一樣的偉大人物?我要燃燒小宇宙劫富濟貧,去挖坑埋錢。”

  白路說:“你就不怕自己埋的錢被別人挖了?”

  “誰敢挖?誰敢挖老子的錢。老子去挖他家祖墳。”王某墩說:“少整沒用的。你去哪?我現在去機場。我要繼續發財……錯了,是堅持理想發展我的事業,只要不怕辛苦。持之以恒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走上成功道路,踏進人生顛峰。”

  “你加入傳銷了?”白路去領機票,然后尋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二叔,你上過班沒?”

  “老子這等奇才還需要上班?”王某墩不屑道。

  白路明白了:“原來你就是房蟲,借拆遷擁有房產數間,從此啥都不干的專心吃租子。”

  “少說沒用的,你在哪?我現在去。”王某墩催道。

  “你來吧,我在烏市機場。”

  “我靠,不去了,趕緊回來給我打錢,真要餓死了。”王某墩掛電話。

  白路笑笑收起電話,這個二叔好象就沒有煩心事?

  坐到下午兩點,過安檢,沒多久登機,找到座位開始睡覺,一路睡到北城。下機時大約六點半左右。

  白路空著手出站,剛走進機場大樓,就看到馬戰站在前面。

  馬戰顯得很氣憤:“不是讓你買好票打電話么?”

  白路說忘了。

  馬戰搖搖頭:“走吧,吃飯去。”

  “沒胃口,我想回家。”

  “有什么胃口不胃口的?告訴你個好消息,工地可以開工了。”

  “我知道。”白路說:“董明亮告訴過我。”

  “他一定沒告訴你別的事情。”

  “還有什么事?”白路好奇道。

  “我打算把整個工地重新設計,敢讓老子的工地停工?老子就建個地標出來,建成世界上最牛的建筑。”馬戰說:“已經談好了,只要你同意,國外著名設計團隊馬上進駐工地,在現有基礎上適當進行修改,年后出圖紙,老子要震死這幫王八蛋。”

  白路不同意,他對建筑的理念是安全實用為主,所有隱性危險堅決排除掉,連在樓上建游泳池這樣的事情都不肯做,更不要說花大價錢把建筑搞得亂七八糟。隨口問道:“設計費多錢?”

  “這個你不用管,哥哥替你出了。”

  白路笑了下:“邊疆的事你這么幫忙,又幫我搞工地,干嘛?想讓我以身相許?”

  “少扯淡,你看著吧,我要讓你的建筑震驚世界,董明亮還是格局太小,拿個魯班獎就完了?老子都不稀罕那玩意,國內獎項有什么意思?要拿就拿老外的,有個金塊獎就不錯,老子決定拿下來送給你玩。”馬戰很有豪氣。

  白路問:“房子是我的吧?”

  “你的怎么了?我給你錢行不行?”馬戰說道。

  白路嘆氣道:“咱不鬧了成不?讓那個什么設計公司走吧。”

  “開什么玩笑?設計費我幫你出成不?”

  “設計費?”白路哼笑一聲:“一千萬?兩千萬?”

  馬戰說:“六百萬。”

  “是美圓吧?”白路問道。

  “恩。”馬戰說是。(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