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尼爸爸照例是說感謝話語,還說麻煩了什么的。白路說沒事,讓對方放心,又把電話還給奎尼。奎尼很酷,接過電話就一句:“掛了啊。”按掉電話,放進手機袋。
白路笑著搖搖頭,跟滿快樂說:“辛苦你們了,好好照顧他。”
“不辛苦,有小道士,我們一點兒都不辛苦。”滿快樂說道。
“關小道士什么事?”白路問:“他會照顧人?”
“很會很會,現在是冰場孩子王,就帶著小孩玩,連家長都放心。”滿快樂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這才兩天沒見。”白路說道。
滿快樂說:“干脆開個幼兒園,讓小道士當校長,每天過的不要太快樂好不好。”
開幼兒園?白路說:“那什么……”
“算了,別開了,你現在事情這么多。”滿快樂說:“我就是順嘴胡說,別當真。”
白路琢磨琢磨,如果開個幼兒園能讓小道士安心做點兒什么事情,倒是件好事……不對,他還得回家繼續大道士的衣缽,東北那面有好大一片林子要照顧,可以預見的是,只要大小道士長時間不回道觀,肯定有人打那片林子的主意。
不要說好大一片的東北林子,就是大西北沙漠里辛苦幾十年植出來的小林子,不一樣有人惦記?而且是真的動手去搶了。
說起來,上次搶林子那事情其實還沒完,當時是外地交流過去的領導跟黑心商人簽的合同,后來該抓的抓了該判的判了,當領導的卻只是被清走,沒有承擔刑事責任,也沒有受到懲罰。
見他不說話,滿快樂趕忙說道:“大哥,千萬別當真,要是讓鈴姐和文青姐知道我又給你找活兒干,她們能殺了我。”
寶寶說:“其實開幼兒園也可以,大不了你去管。”
滿快樂瞪眼道:“我去,這就跟我玩宮斗?告訴你,你喜歡姓白的,我可不喜歡,不要老想著把我踢走。”
寶寶就笑。云恩惠也笑:“你這話說的真有底氣。”
看三個妹子唧唧喳喳亂叫,白路有點不明白:“你們關系這么好?才認識沒幾天吧?”別看她們總是吵鬧,其實都明白,這種拿上臺面說的話就是開玩笑;若真想使壞……有用么?誰都不是笨蛋,白路尤其不笨。
她們能當面胡說八道,說明關系非常好。
“我們這是一見如故,不是女人,你不懂。”滿快樂說道。
看著三個大美女,白路說:“干脆你們去主持節目吧,上節目吵架玩,我估計能不錯。”
“好啊好啊,快幫我們安排,我要做影視歌三棲明星……姓白的,我演過電影,演過電視劇配角,如果真能主持節目的話,麻煩你告訴珍妮弗一聲,幫我寫幾首歌,我要全面發展。”
白路說:“你死不死的。”
滿快樂大叫:“我是青春美少女,你怎么忍心對美少女這么說話?太傷我心了。”
這家伙表演的聲嘶力竭,白路忽略掉她,跟奎尼說:“要是三個姐姐都在場的時候,一定要遠離這個瘋子,小心被咬到。”
奎尼笑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有關系。”
云恩惠問:“我們三個真能主持節目?”
白路想了想:“可以試一下,回去問問揚鈴,丁丁不是在北城?也問問她的意見。”
滿快樂不鬧了,插話道:“干脆把丁丁也拽進來,我們四大美女主持節目,一定非常拉風。”
白路說:“你是看上人家的知名度吧?”說著想起件事:“你不和沙沙、花花表演節目么?”
“我們有排練,不過揚鈴說這半年先停,等高考結束再說。”滿快樂說:“不然,你以為我愿意和這么兩個棒槌在一起啊。”
她在挑釁,寶寶和云恩惠只當沒聽見,笑容不改,也不接話。
滿快樂就說:“看見沒,棒槌就是棒槌,根本不搭理我。”
白路嘆氣道:“孩子,你們三個人里面,你是少數群體,把她倆惹怒了,一起收拾你,哭都沒地兒哭。”
滿快樂大喊:“姓白的,你又出餿主意!”
在說說笑笑中,汽車開到小王村路,白路記下奎尼的電話號碼,囑咐幾句下車,門口站著董明亮。
小黑開車回公司,白路迎向董明亮:“這么早?”
“來幫你干活。”老董招下手,邊上一輛面包車下來倆人,打開后備箱,往外搬泡沫箱,有很多個。
白路升起卷簾門,回頭看眼:“什么?”
“蝦、螃蟹。”董明亮說:“蒸出來就得,沒必要像中午那樣弄的很細致。”
白路說:“沒收了,來我這就聽我的。”
董明亮笑道:“隨便你。”
一共是六個大泡沫箱子,輕易擠滿廚房地面。白路只好把冰柜、冰箱里的食物拿出來一些,可螃蟹這玩意不能凍。
打開個箱子看,果然是剛空運回來的,沖董明亮喊道:“我送人了啊。”
老董說隨便。
白路就給小黑打電話,讓他再開車回來。
六個箱子,兩箱大蝦留下,四箱螃蟹給寶寶、奎尼、趙靈兒他們吃。尤其是小德小糖兩個從孤兒院里出來的孩子,這輩子就算吃過螃蟹,估計也只是有數一次兩次?讓他倆嘗嘗鮮。
小黑很快回來,搬走四箱子螃蟹。這時候的白路已經在備菜。
中午從酒店帶回來許多大對蝦,再有老董送來這些,蝦是夠了。又去看小黑買回來的菜,倒是什么都有。
牛肉、羊肉、蝦,這幾樣菜都夠量,先緊著這些來;像干貝、還有些蔬菜,全做配菜。小黑還買了兩只白條雞回來,可是怎么做?難道要燉鍋?
問老董:“多少客人?”
董明亮站在廚房門口說:“現在才想起來問?”跟著回話:“我請了二十三個人,但未必都能來。”
“有中午的客人么?”
“有兩個。”董明亮說:“建協和住建部的肯定不能來,這是要避嫌,其他人倒是無所謂。”
白路又問:“老虎骨頭送出去了?”
董明亮頓了一下說是。
白路笑了下:“你還真堅持。”
董明亮說:“不堅持不行啊,我不想落選。”
白路就沒再說這個話題。
二十分鐘后,老董電話響起,接通后說兩句,轉身出門。兩分鐘后再回來,帶著兩個胖子進來,一個是大胖子,一個小胖子,都是四十多歲,進門給白路介紹。
白路干活呢,笑著回話:“不能握手,一會兒多喝幾杯賠罪。”
倆胖子很會做人:“這也要賠罪?那我們倆不得自殺啊,影帝給我們做飯吃,是我們的榮耀,謝謝謝謝。”
白路說:“那邊有開水,董哥,你負責招呼,我忙不過來。”
老董應了聲好,去給倆胖子倒水。倆胖子當然說不用忙,我們不渴。
渴不渴的不重要,老董倒了水,在外面陪倆人說話。
從這兩個人開始,在后面的一個小時里,陸續有人到來,每一個過來的人都是先跟白路做介紹,然后去大廳說話。有的人很熱心,說進來幫忙。
當然不用他們幫忙,等客人來的差不多,開始上菜。
店里桌椅拼到一起,成為一張大臺子,當中擺著的是一道道素菜,還有些小菜,比如拌干貝什么的。
一般情況,桌子中間應該放大菜,什么魚啊鍋子的才是,現在擺上一堆小菜和清炒,雖然很好看、也很好吃,可感覺上總有點不對。
白路招呼一聲:“你們先吃,還有幾道菜就好了。”
有人說等白路一起,白路說:“果釀可是不多,你等我,酒就沒了。”
今天的果釀用壇子裝的,一壇十斤,三個泥封大壇子擺在旁邊一張桌子上,邊上是一摞摞同色瓷碗,很有點古舊感覺。
老董說:“別等了,先吃。”抱過來一壇子酒,問白路:“這玩意怎么開?”
白路說:“小心點兒,下面是牛皮紙。”
董明亮問大家:“誰擅長玩這玩意?來弄開。”又沖白路說:“凈弄些麻煩玩意,直接上瓶裝的不好啊?”
白路說:“別不識好人心,這幾壇酒,你花錢都買不到,標準飯店也沒有多少,下次再想喝,很難很難,估計是沒可能了。”
“我去。”老董說:“這三壇沒收了,換瓶裝的來。”
有客人起身道:“老董,咱倆這關系,我拿走一壇沒問題吧?”
“什么就沒問題?應該有我一壇吧?”另一個人說道。
老董一看:“得,誰都別想拿走,全喝了,來個人開泥封,我不擅長這玩意。”
哪有人擅長開這玩意,到底還是白路出來把三壇酒全部打開,擦擦壇口,把酒碗排成三排,抱起壇子倒酒,十分輕松自如,一滴沒灑。然后再回去廚房做主菜。
主菜是牛肉、羊肉、蝦,每人一份。最麻煩的是蝦,先用酒腌過,然后煮熟,去頭去皮,每人五支大蝦仁,擺出一朵花的樣子,澆上醬汁,很好看,很有食欲。
牛肉是疊薄片,鋪成個扇面形狀,制作過程也很麻煩,同樣要腌制,然后切片,再一片片煎出來,灑上一點鹽,搭配個菜花,是典型西餐的擺盤。
羊肉是肉塊,也是煎出來的,煎之前先過水,去一些油。和煎牛肉不同的是入鍋時也沒放油,與其說煎,不如說是烤干水分,再澆上醬汁,便是一道別出心裁的煎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