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說:“你就糊弄我吧。”倒是如了白路的意,改換話題。
只是對于白路來說,新改的話題同樣沉重,珍妮弗問他劇本寫的怎么樣了?什么時候拍電影。
白路想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問編劇組寫的劇本,回話道:“公司放假了,得年后才能談新電影的事情。”
“又是敷衍我。”珍妮弗說道。
白路嘿嘿一笑:“不著急不著急。”
“怎么不著急?我要當影后。”珍妮弗說:“說好了,如果這次你能當上影帝,等拍過軍隊那個電影,你馬上去美國跟我拍電影,我要當影后。”
孫佼佼插話:“那我怎么辦?”
珍妮弗說:“你也當影后,不過是最佳女配角。”
孫佼佼恩了一聲:“配角就配角吧。”
白路哈哈一笑:“你倆瘋了?在車上做什么夢?”
孫佼佼也笑了下,跟著說:“我聽揚鈴說的,《那年》也報名了。”
“什么?”白路一驚:“報名什么?”
“金馬?金像?反正報了。”金馬是臺灣的,金像是香港的。
“為什么我不知道?”白路回道。
“揚鈴說不用問你,只要沙沙去,你就去……”
“郁悶個天的。”白路咕噥一句。
珍妮弗問白路:“你喜歡沙沙?”
“喜歡?”白路想了想:“肯定是喜歡啊,不過喜歡不喜歡的不重要吧?”
“不知道。”珍妮弗淡聲回上一句。
白路這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孫佼佼。
孫佼佼坐在后面,他瞪大眼睛看就得轉頭,把孫佼佼嚇得:“大哥,看路,看路啊老大!”
白路轉回頭,心說又被孫佼佼涮了一次。不過也是無奈,為什么每次看到這個大個子,她都要折磨折磨自己?
經常跟白路亂發脾氣的人有三個半,一個是滿快樂,不過那丫頭就是個小孩脾氣,亂喊亂叫一通結束,沒什么新意。一個是丁丁,這丫頭跟滿快樂類似,但是想當然的把白路看成自己的保護者兼仆人,大聲呼喝幾句很正常?半個是揚鈴,跟前面兩位相比,揚大經理更多是郁悶,所謂發脾氣也是因為工作。
還一個就是孫佼佼了,這位大姐倒是不發脾氣,主要是言語折磨,三言兩語損他一頓,再適當的挑撥一下,比如現在當著珍妮弗的面說白路對沙沙有多么多么好。
汽車繼續前行,白路有點好奇,跟孫佼佼說:“你給揚鈴打個電話,問問還報名什么電影節了?”
今年,標準公司出品《迎戰》、《那年》和《我是老虎》,白路又主演《平常路》。從去年的大年初一,《迎戰》上映;到今年的大年初一,《平常路》公映,除去動物影片不說,加上《那年》,都有提名資格。
電影節一般是誰想得獎,誰就自己填報名表申請,申請你想要競爭的獎項。能不能申請上是另一回事。
可電影節這東西實在太多太多,獎項也實在太多。白路剛演了一部《流浪魚》,瞬間知道了國內幾大電影節,又知道了亞洲幾大電影節。混到現在的他,已經知道歐洲三大電影節。
白路很懶、怕麻煩,懶得參加評比活動。
事實上,電影節不光是給電影評獎,更重要的目的是做生意,就是賣影片。
白路拿影帝那次就有很多片商參展。而每一次電影節的整個過程,其實就是影片制片方努力推銷影片的過程。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針對那些拍出來找不到發行方的影片。
白大先生沒這個擔憂,首先有錢,有錢好辦事。其次是人際關系,滿快樂的老爹是院線老板,喜歡跑車的年驍他爹也是院線老板。關系還算不錯。而白路跟另六家院線老板也是不止一次吃過飯。
當然,最重要的是影片質量過關。
好吧,白路的影片質量過關了,那么該不該申請個獎項呢?
白路不在意獎項,自然也不會在意電影節。可心里沒底,不知道揚鈴會不會偷偷報名。畢竟揚大經理十分擅長玩先斬后奏的游戲。
不想,孫佼佼聽了他說的話,懶洋洋回上一句:“不問,要問自己問。”
白路就想了一下,《迎戰》純粹是一部商業片,即便報名參評,也就是去湊熱鬧,什么獎都拿不到。而且上映時間太早,不討好。
《那年》的上映時間不錯,作為文藝片能賣出好幾個億的票房,說明成功了。票房成功以后呢?于紅兵導演肯定想要一份榮譽,她肯定會報名,會讓揚鈴以制片方的名義遞報名表。
再是《平常路》,大年初一晚上上映,從劉天成想要捧紅張慶慶的態度來看,一定不會錯過電影節這等刷聲望的地方。
如此一想,白路頓時有些頭大。想了想,給元世輝打電話:“為了拍一部好電影,為了更好的向八一節獻禮,我希望你能早早幫我準備好向導,我打算過完年就去挑選外景地。”
元世輝有點不適應積極向上熱情主動認真工作的白大先生,問道:“你病了么?”
估計打死他也想不到,白大先生積極工作的原因居然是逃避電影節。
他不像別的演員,從業了,就想獲業界內的最高榮譽,想得到別人的認可。
白路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不要說拍電影這種兼職工作,就是本職的廚師工作,也有許多獎項,還有皇家廚師俱樂部邀請,白路都是全不在意。
廚師界最牛的博古斯烹飪比賽,他不參加。世界上最牛最頂級的一批廚師組成的俱樂部,他沒興趣。餐飲界最高的米其林三星榮譽和世界五十佳餐廳榮譽,同樣不在意。
拍電影也一樣,他覺得認真去演,也是演好了,就是成功。至于獎項,真的很重要么?
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這種狀態,超脫。
白路是真正的超脫在世俗的榮譽之外。
聽著元世輝說他病了,白路無奈道:“大爺,我不干活,你逼我干活催我干活;我現在想干活了,你說我病了,你怎么這么難伺候?”
元世輝笑了下:“沒病就好,過了年會有人聯系你。”跟著又說小小想你了,來做頓飯吧……
白路的回答是再見。
沒一會兒時間,白路又回去機場,先接上早已落地的兩個美女,然后給第三個女孩打電話。
關機,就是說還在飛機上。
暫時去停車場呆會兒,那倆妹子可是興奮了,跟珍妮弗自拍,又說上會兒話。
這個過程中,白路只是耐心等待。
終于在五點一刻的時候接上第三個妹子,那妹子很緊張,一上車就說對不起,是飛機晚點了什么的。
白路說聲沒事,開車去攝影棚。
從機場到南郊走外環能快一些,不過再快也得開上一個多小時。
在路上,揚鈴打電話問接到人沒有。得道確實回答后,叮囑道:“穩點兒開,反正都是遲到,千萬別著急。”
白路恩了一聲,速度卻是沒變,繼續高速前行。
最終是七點鐘的時候趕到攝影棚。
車上的三個妹子并不是同一組隊員,只有第三個妹子有錄制任務,一下車就往里跑,揚鈴秘書等在門口,帶著她去化妝。
又過了一會兒,揚鈴打電話問他進來么?
進去就是可以看現場錄制節目,白路沒興趣,說不去了。知會一聲,開車回家。
等掛上電話,問另兩個妹子:“你們是什么時候錄節目?”
一妹子回話:“明天上午,如果運氣好的話,錄完節目就走,應該能在家過年。”
白路想了下:“希望你們有好運氣。”
往回走的路上,天色已經全黑。這里是郊外,能看到的是遠處散散的房屋燈光和路上的車燈。
他得先把兩個妹子送去公司,這樣耽誤一下,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開門時以外看到李小丫。
估計是聽到開門聲音,李小丫從客廳走過來,見到白路,忙招呼一聲:“老板。”并過來拿麗芙的行李。
白路不用她拿,換鞋時問話:“你怎么來了?”
說完這句話,看到李小丫身后走出來一個小個子中年婦女,有些土氣,更是有許多緊張。怯怯地站在李小丫身邊,鞠躬說道:“白老板好。”
白路一看就明白了,趕忙放下行李,說阿姨好,又請阿姨回客廳坐下。
在客廳陪著李小丫和阿姨的是寶寶。這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大胸女人,也是很會招待人。
此刻,寶寶站在玄觀側面,往里走就能看到。
白路掃她一眼,再看眼茶幾上擺的茶點和水果,心說這妹子還真牛。
讓阿姨坐好,白路輕聲問話:“你是李小丫的母親吧。”
“我是,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孩子。”阿姨從地上拿起個新旅行包,打開后往外拿東西:“不是要過年了么?家里沒什么好東西,這些都是我上山采的,有蘑菇有山果,還有自家種的一點東西,用你們城里人的話說,都是沒污染的,干凈,吃著放心。”
不知道阿姨練過多少遍這句話,竟然是一口氣說完。只是語氣干巴的,好象背課文一般。
背完一篇課文,再背另一篇,拿起另一個大行李袋快速說話:“這里面是雞和鴨,還有只鵝,就不拿出來了,說起來都要謝謝你,你照顧小丫,給小丫開工資,她才能給我錢,我才能養這些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