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媽媽說話帶著濃重鄉音,說的又急又快,白路連猜帶猜還是猜,湊合猜出是什么意思。趕忙回話說太客氣了。
同時還有點點好奇,去年那會兒,李小丫說過家里事情,大概意思就是她的媽媽不像現在這樣會做人。怎么說呢,就是很有些在乎錢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哪個窮人不在乎錢?
李小丫媽媽繼續說:“多虧你,我們家里的生活才變好了,謝謝你。”說著話鞠一躬。
白路趕忙說客氣,問小丫:“你沒回家?”
“想回家呢,我媽說要來感謝你,然后就走。”李小丫說:“明天中午的火車,半夜能到。”
那一面,小丫媽媽感謝白路以后,看看一屋子人,想想說道:“我走了,謝謝你。”
白路說:“這走什么?和小丫睡一張床,沒問題吧?”
李小丫說沒問題,推了老媽一下,帶她回房。
看看一地農副產品,白路拎去廚房,干貨還好,那許多堊肉雞肉鴨的必須放冰柜。
一只白條雞有多大?一只去毛的大鵝有多大?可小丫媽媽堊的大行李袋里面硬是裝了四只雞三只鴨子兩只大鵝,此外還有條清理好的肉狗和兩條豬腿。
白路有種在百寶囊里往外拿東西的神奇感覺:“太能裝了。”不過也是辛苦了小丫媽媽,這么一大堆東西,你說能有多沉?千里迢迢帶過來……
按照市面價錢,不說干貨,單說這些肉菜,純山里野養,又是全部處理干凈,少說兩千塊錢以上。
雖然小丫的工資很高,可一個大山溝里的農婦能拿出這么多東西,絕對是大手筆。
對于這個社會來說,窮人送禮,送的都是自己平時不舍得用不舍得吃的東西。而收禮的人往往應有盡有,全不在意這點兒東西。其實挺諷刺的。
歸置好這些食物,給麗芙做飯,弄些清淡口的拌菜、清炒,再搭上盤牛肉,既好吃好看還有營養。
因為白路回來,那些孩子出來打招呼,又是順便認識了麗芙姐姐。
這些孩子真懂事,問好以后趕忙離開,把飯廳讓給剛回來的大人們。奎尼拖在最后,問白路:“明天我們也要去兒童村么?”
這是定好的事情,明天是大年二十九,也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是過年。白路會帶著一大堆人去兒童村獻愛心。各種禮物早已經裝車,一早就走。
按白路的想法,孩子們留在家里,自己辛苦點,凌晨起床做好飯菜,讓沙沙花花,還有小道士在家陪他們。
聽奎尼問話,白路問:“你有什么想法?”
奎尼說:“你們做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做,我們可以表演節目,小德彈琴,我吹號,小糖跳舞,小真會寫毛筆字,可以去寫對子,還有……”說到這路頓了下,好象是忘記了哪個人,正在努力記憶。
白路說:“別還有了,我問你,這是你自己這么想的?還是他們都這么想的?”
“我們都商議好了,一起去看小朋友,小德說要給他們做榜樣,讓他們也好好學習,再考進公司學習,有美好未來。”奎尼還說:“我們還湊了錢,讓沙沙姐幫我們買些小禮物,你讓我們去吧,好不好?”
白路直接都震驚了:“誰教你們的?剛才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道士哥哥,白天有時候回來,說我們應該知道感恩。”奎尼回道。
白路心下暗嘆,這不是胡扯么?
笑著告訴奎尼:“我答應你們,去玩吧,我們吃飯。”
奎尼很高興,快速跑上樓。
白路馬上給小道士打電話:“在哪?”
前些日子,小道士一直在標準公司做接待,接待各個孤兒院、福利院來客,招呼孩子們滑冰、吃飯,再送禮物、送上車。
白路沒有時間管這些事,公司里還真得有這樣一個人照應,小道士做的很好。不過活動在大前天結束,也不知道小道士這兩天在做什么。
結束接待工作,白路讓他回大房子住,小道士不肯,說家里面全是女人,住著不方便。白路就沒理會,想不到白天還會回來?
小道士說:“干嘛?”
白路說:“通知你件事,以后再別給我那幫孩子胡亂上課,我養他們的目的是教他們自立,是正常長大,不是給他們制造壓力,什么感恩不感恩的,先有能力活下來才是真的,那才是他們該做的事情,你別再給我亂出幺蛾子。”
小道士沉默一下:“對不起,是我大意了。”
白路說:“不怪你,你就是個孩子,現在在哪?”
“你才是孩子,你堊全堊家都是孩子,我是成年人。”小道士喊道。
“好吧成年人,在哪?”白路第三次問話。
小道士說:“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大哥,你現在跟我混,你要是出問題,你家大師兄能把我撕了,趕緊說在哪?”白路說:“要不就趕緊滾回來。”
小道士拒絕:“我有事,不回去。”
白路就好奇:“你在這誰都不認識,有個屁的事?你在哪?”說話的時候努力聽了下手機那面的聲音,很靜,好象是屋里。正想再催他回來,忽然聽到一句很輕的電子女聲,“取款時請注意周圍環境是否安全”,白路直接就無奈了,問道:“你在銀行干嘛?”
“溜達,溜達不行啊?”小道士不說實話。
“在銀行溜達?”白路更無奈了:“你跟我說假話有意思么?”
小道士啊了一聲:“我把你當師兄了,有點兒緊張。”
白路說:“先別緊張,幾點回家?”
“一點行么?”小道士問。
白路問:“干什么那么晚?”停了下再問:“這幾天都是這么晚回家?你在做什么?”
小道士想了想說道:“有個老太太賣餛飩,大冬天的也沒什么客人,我幫忙呢。”
這一句話直接把白路拽回在北城過的第一個新年,大年三十半夜,別人在家過年的時候,街道里有鞭炮響起的時候,有個白發老太太一個人坐在東三環的十字路口賣餛飩,很小的攤,沒有客人。
白路說:“那你繼續忙。”停了下問:“明天能回來么?”
“應該能,我給老太太說好了,這幾天我都幫她賣餛飩,大年三十就別出來了,不過,她好象沒答應。”
白路說:“那就是沒說好。”
“不管說沒說好,反正我明天得過年。”小道士說:“老堊子活這么大還沒看過春晚呢。”
白路無語了:“連春晚都沒看過……好吧,你才是應該被救助的人。”
“掛了,來客人了。”小道士按掉電話。
白路放下手機,無奈笑笑,走回餐桌。
看他這個表情,麗芙問:“出事了?”
“沒出事,吃飯。”白路說道。
吃飯的人不多,珍妮弗、孫佼佼、寶寶、麗芙,加一個白路。
寶寶去招喊沙和花花,倆妹子說吃過晚飯,現在不餓。
在吃飯的時候,麗芙跟白路說:“告訴你件很俗很俗的事情,你財產又變多了。”
白路問:“你又干嘛了?”
麗芙說:“錢不能閑著,閑著就是貶值,去年那會兒,用你的錢在南加州還有溫哥華買了批房產,現在全賣了。”
“祖國人民接盤?”白路笑問。
“恩,全是現金結算。”麗芙接著說:“前兩個月在股票上賺些錢,后來買了點期貨,我得問下你,想買什么企業?”這是想再收堊購幾家實體,好象衡城的食品公司那樣。
“買企業?”白路想了下說道:“買附近的,別一桿子支大老遠,去一趟挺麻煩。”
麗芙說知道了,問珍妮弗:“你幾號回去?”
珍妮弗說:“你怎么一來就盼我走?”
麗芙笑了下:“我是說,你走的時候咱倆一起。”
珍妮弗琢磨琢磨,問孫佼佼:“你幾號回去?”
孫佼佼說:“我沒準兒,反正沒什么工作,想在國內多呆些日子。”
珍妮弗想想說道:“那再說吧。”
這天晚上就這樣度過,再睜眼,就是過年了。
白路起特別早,先去門口貼對子,再準備早飯,等大家吃好喝好,出發。
先去公司集合,那里有準備好的兩輛大巴車和一輛貨車。
揚鈴親自帶隊,帶著李可兒和一些錄過節目的妹子出發,另有一些今天錄節目的妹子不參與這項活動。
小道士還是留在標準公司。
今天有很多人過去,比如一早就叫了何小環和丁丁,馮寶貝等丫頭也是等在公司。
集合后出發,同行的還有四家媒體的六個記者,這是花高價請的。不光是給記者車馬費,還要給媒體一些好處,才能讓今天的活動上版面。
大過年的正是各級組織及各級愛心單位擺造型的時候,要在他們那些閃光的報道中搶奪一個位置,很難。
白路不喜歡做這樣事情,比如他上新聞,幾乎就沒花過什么錢。不像別的明星總要打點和媒體的關系。
白路全不在乎,你愛報報,不報拉倒。
問題是現在這個年代,只要手機在手,那就全民都是記者,什么事情都可能上網。
而白路鬧出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極吸引眼球,媒體可以選擇不報道,不報道的結果就是少了許多點擊,會輸給競爭對手。
比如這次的奧斯卡提名,你敢不報么?
然而事情還沒完,接著又有柏林電影節邀請,你可能不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