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柴定安連續出事,雖然對那人沒什么好感,可也不至于到幸災樂禍的地步,在現階段,柴定安的存在其實是幫了高遠和傳奇妹子的忙,總能分擔些火力出去,不至于所有人都針對老付家。
結束通話,繼續往家走,可沒多久就又接到何山青的電話:“我去,打死你都想不到,羅天銳去看柴定安了。”
北城這一代年輕人比較牛的有六個,其中最牛的那個已經掛掉,那家伙牛到想一打五。剩下五個人平素不相往來,不能說是仇敵,基本是沒有交情。比如付老大跟高遠,如果不是傳奇妹子鐵了心要嫁給高遠,付傳宗對上高遠只是一種虧欠,雖然欠的有點大,近乎一條命。可是欠一個人跟和一個人交往完全不是一回事。
羅天銳和柴定安更是如此,這倆家伙賊傲,都不缺錢,也都自認聰明,在白路出現以前,誰還管你是誰?
事實也是如此,即便白路連續跟羅天銳、柴定安鬧出矛盾,這倆家伙都沒說要聯手,甚至想都沒想過。可這次柴定安被關進派出所,羅天銳去探望?就很有意思了。
何山青又說:“不光羅天銳去了,還帶了一幫小弟過去,于善揚和歐陽也帶著大堆人過去,瞧這意思是要圍攻派出所啊。”跟著大笑:“你快來,圍攻派出所不能沒有你。”
白路沒有接話,邊開車邊琢磨琢磨,才開口問話:“海風插手沒?”
“怎么想起他了?那家伙也是個瘋子,反正我是不愿意搭理,鬼知道插沒插手。”何山青問:“問他做什么?”
白路說沒事。
能沒事么?年前,海風扣著丁丁跟何小環不放,直到白路趕去,一口氣喝下整瓶威士忌才瀟灑離開,那時候就覺得有事,可海風不肯說,他也猜不到,便是迷霧一團。
另外就是,白路當時以為跟高遠和付傳宗有關……可過去這許多天,也許跟很多人都有關呢?
何山青再問:“你真不過來,挺有意思的,我給林子、鴨子打電話了,他倆一會到。”
“司馬和小齊呢?”白路問。
“那倆可憐孩子,很有上進心。”這句話的意思是在瘋狂應酬中。
白路看眼時間:“這么晚還在喝?”說話時想起上次見到司馬智,那家伙坐在馬路牙子上往外吐帶綠色膽汁的時候。
“司馬肯定在喝,小齊不知道。”何山青說:“不過你放心,明天叔叔帶一票人去支持你的演出。”
“不是我的演出,我是湊熱鬧。”
“一個意思……”說到這里停住,過會兒說:“先掛了。”匆忙按掉電話。
不用問,那個可憐的派出所門口一定發生什么事情。
半小時后,何山青幸災樂禍打來電話匯報情況,這時候的白路已經回到家里,在跟鄭燕子說話,一旁還有寶寶和珍妮弗,白路說:“明天的演出不用緊張,你看是先合演,還是你先自彈自唱,主要看你狀態。”
鄭燕子說不緊張,又說:“明天上午我想過去排練,可以么?”
“必須可以,總要熟悉熟悉琴。”白路回道。
燕子說:“那就好,明天去現場看看,如果實在不行,我就不演了。”
“別不演,這么好的機會怎能放棄,跟珍妮弗合唱,全世界能有多少人?”白路說:“這位是珍大明星,隨便演個電影就拿千萬片酬,單位是美圓,連續數次拿葛萊美音樂大獎……”話說一半停住,轉頭看珍妮弗:“你說你這么牛皮的一個人,怎么就不開眼喜歡我了?”
“知道我喜歡你,還不趕緊從了我?”珍妮弗說道。
白路笑了下,剛想繼續勸燕子,何山青打來匯報電話:“過癮啊,剛才在派出所門口打群架,好玩。”
“誰和誰打?”白路跟屋里三個女人示意一下,拿著電話往外走。
何山青說:“一直沒瞧得上姓岳的小子,想不到還真有點兒道道,剛才來了兩車人,下車就打,警堊察還沒出來就跑了,這效率,剛剛的。”
“你怎么知道是岳云龍的人?”白路問。
“是啊。”何山青想想:“管他呢,愛誰誰,反正我負責看熱鬧。”
白路想了下,突然說道:“不好。”
何山青說你神經了?
白路說:“都被算計了,你看著吧,明天肯定開會,等年假一結束,全城嚴防,會加大對犯罪案堊件的偵破和處罰力度。”
“加大就加大,跟咱們有什么關系……”何山青想了下:“我靠,不會吧?”
白路好奇道:“你靠什么?”
“這是要玩死柴定安的節奏。”何山青說:“要是從嚴了,柴定安還能出來么?”
白路說:“什么跟什么,掛了。”
“別掛,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山青問道。
白路說:“你要是真想知道,就趕緊查清楚柴定安和岳云龍是怎么遇到一起,又是怎么打起來的。”
“查這個干嘛?”何山青問道。
白路說:“查清楚再說。”按掉電話,馬上打給高遠:“傳奇妹子在么?”
“你找她?”
“開外放,有事情和你們說。”白路說道。
“好。”高遠拿電話去付傳宗房間,又叫來傳奇妹子,按開外放:“說吧。”
白路說:“今天晚上柴定安把岳云龍打了,岳云龍住院,柴定安被關進派出所,問題有二,第一個問題,大晚上的,岳云龍怎么就能這么巧遇到柴定安;第二個問題,老岳家到底有什么本錢,能把柴定安關進派出所。”
停了下繼續說:“這件事情之后,就在剛才,于善揚、歐陽,甚至羅天銳都帶人去派出所聲堊援柴定安,于善揚、歐陽跟柴定安混,去露個面可以理解,羅天銳為什么要向柴定安示好?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許多人圍在派出所外面,忽然來了兩輛大車,下來一群人毆打柴定安的人,不等警堊察出來就全部跑掉,這是事情經過,疑點是那兩車人是誰叫的?岳云龍當時住院,有這么大力度么?有這么大力度的話,為什么在以前會忍讓柴定安?”
高遠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路說:“我覺得事情太巧,看起來好象誰都不跟誰挨著,可萬一有關聯呢?今天是大年初三,有兩幫地痞在派出所門口打群架,性質很嚴重,如果市局有人推波助瀾,說是要加大治安控制力度,而在這時候,忽然有大批村民去城中城項目部聚會,發生群堊體堊事堊件,城中城想不停工都難。”
白路一口氣說完,電話那頭的三個人都是愣住,隔了會兒,高遠說:“你這腦洞堊開的,異想天開吧?”
付傳宗說:“也許有這個可能,嚴打時候跟平常時候,對待群堊體堊事堊件的處理方法肯定不一樣,只要村民上堊訪,說有黑幕說不公,再處在非常時期,萬一有人想抓個典型案堊件,事情很可能通天。”
高遠罵了一聲:“我靠。”
付傳宗說出來的內容,高遠也能想到,只是白路這個想法很有點被害妄想癥的感覺,好象一發生點事兒就跟陰謀有關。可若是仔細一想,大年初三,即便是柴定安也要拜年走親戚,怎么就能那么巧的遇到岳云龍,然后還把岳云龍打了?
傳奇妹子問:“如果真是這樣,怎么辦?”
“怎么辦都辦不了,真要有人有心搞事情,你就是停工都沒用,人家可以砸辦公室,還可以搶東西砸車。”白路說:“如果這件事情鬧大,再有那個叫崔豆豆的指證你,基本就是鐵案,連一絲一毫翻案的可能性都沒有。”白路說:“而且,你就算把公司賣給我都沒用,他們會想盡辦法把你辦進去,除非我把公司再交出來,才能換取你的自堊由。”
付傳宗忽然笑了:“若真是這樣,我很想看看對手是誰。”
這是整件事情最郁悶的地方,折騰到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白路說:“付老大,你不會這么幼稚吧。”
付老大那句話確實有些幼稚,不論是誰出面搞掉傳奇妹子,他肯定不會露面當公司新老板,而是安排傀儡上堊位。
付傳宗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只要有人上堊位,隨便一查總能查到線索。”
白路同意道:“這倒是真的,不過,到那時候,就算知道對手是誰也晚了。”
付傳宗笑笑,問高遠:“能不能查到那兩車人的來歷?”
高遠沉默片刻:“我盡力。”跟白路說:“先這樣,有什么事情再聯系。”他結束通話,找人去查今天晚上出現的兩輛汽車,同時也要查清楚柴定安為什么會和岳云龍碰到一起。
從現實角度出發,白路的設想確實很夸張,好象是把許多不搭旮的事情牽強扯到一起,那么,現在只要看一件事即可,看明天市局會不會召開臨時會議。
有關于城中城項目,如果是按照正常思維來搞事,傳奇妹子已經想好對策。即便真有村民集體上堊訪,在政堊府部門的辦公程序里,案子會發回原地,讓事故發生地的相關責任人自查,除此以外,再除去有大領導直堊接堊干涉,任何一種解決方法都不合規矩。
可集體上堊訪或者說鬧堊事事件若是發生在局部嚴打期間,公堊安局的相關領導就可以插手這件事。只要警堊察插手,再有傳奇妹子行賄的證據在手……你說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