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能坐十個人的大圓桌,現在坐四個人,劉立敲門進入,屋里的四個人一起起身,都是五十歲左右的精壯軍官。共同點是沒有胖子,皮膚黝黑,精短頭發,這才是軍人風范。
為首一人朝劉立點下頭,目光看向后面的白路。
一看到這仗勢,不用劉立介紹,白路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這四個人肯定是軍方跟武堊警部隊的高級將領,說是請自己吃飯,肯定是給元世輝或宋立業面子,保不齊還有馬戰家和武昌盛家里的面子。
為首一人是少將,少將親自請白路吃飯,相當給面子。這里不是北城,將官一抓一大把,地方上的少將很有實權,雖然總有職務高低,可到底是個將軍。
另三人軍銜分別是少將、大校、大校,可想而知這頓飯的規格有多高。
劉立和豐小婉進門后就筆直站立,劉立同時做介紹,如同白路猜測的那樣,全是實權人物。
白路來過幾次昆城,也是見過軍方一些人,但是還沒跟領堊導打過交道,一見面就是:“太嚇人了,四個大領堊導請我吃飯,不帶這樣玩的。”
為首一人是當地駐軍的副軍職干部,部隊番號就不說了,也姓劉,叫劉振飛,笑著回話:“明星就是不一樣,坐,都請坐。”
四名軍方領堊導,白路一行四人,加上劉立豐小婉,正好湊齊一張席面。
之所以只有四名大領堊導到場,而沒有其他級別的軍官,要么是級別不夠,要么是跟他們幾個人不是一起的。
等大家坐好,豐小婉剛招呼服務員上菜,劉振飛就把杯子舉起來了:“這頓飯是我私人請的,原因是元老大打電話要我接待好你,我可不敢不聽,所以,先干為敬。”一句話說完,七分滿高腳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白路鼓掌:“好,海量,海量,好,不過,這么喝酒傷身體,以后別這么喝了。”
這家伙純粹耍怪,八一廠的方景新一勁兒沖他使眼色。
白路繼續鼓掌:“真是海量。”
劉振飛放下酒杯,陪著鼓掌:“很專業么。”
“你是說我鼓掌很專業還是叫好很專業?”白路繼續坐著不動。
劉振飛沒生氣,反是笑著說:“都很專業。”跟著又說:“元老大說了,原話是你小子特不是東西,如果我沒把你放翻了,他就收拾我,所以,喝吧。”
白路放下手:“你這是圖窮匕現,上來就下死手。”
“喝吧,元老大說你特別能喝,所以我找了三個幫手。”劉振飛看向白路的酒杯。
白路裝出副吃驚表情:“你們是軍官,要有城府有威嚴,怎么能這么說話?太不正經了。”
劉振飛說:“酒桌上無級別,喝。”說著話解開衣服扣子,邊解邊說:“你要是雙手不方便,我們哥四個幫你。”
“你還要動手咋的?”白路看看面帶微笑的另三名將領,只好端起酒杯喝掉。
劉振飛身邊一將官起身,想給白酒倒酒,劉立趕忙接過去,不用問,劉大軍官就是今天的勤務兵。先給白路倒酒,白路盯著酒杯說:“差不多點兒啊,行了行了,別倒了。”
等劉立給劉振飛倒酒的時候,白路又說:“滿上滿上……還沒滿。”
劉振飛不理會白路說什么,等劉立倒過酒,他拿起來輕晃兩下:“你是嫌一杯太少?那就連干兩杯。”
白路嘆氣道:“大哥,你贏了,桌子上不光我自己,咱不能自相殘殺。”
當兵的喝酒巨爽,似乎是不能喝酒的人就不能打仗一樣。其實也好理解,一群老爺們湊一起,不拼酒難道談心?
有了劉振飛開頭,另三位軍官也要敬酒。
如果沒喝上一杯酒,白路會一直耍無賴,可既然喝了,再說那些話就是罵人。白路搶先站起:“你們該算是我叔叔輩的,我來這里是麻煩你們,還要你們請喝酒,真挺不好意思的。”
劉振飛插話道:“不好意思?完全沒看出來。”
白路說:“剛才都是假象,你不能當真。”再跟三位說:“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我先干為敬。”真的是干啊,一杯喝光又倒一杯,連續喝掉三杯,也不要求對方陪喝。算上第一杯酒,一口氣喝下四杯,長出口氣,猛喝一杯茶水。
劉振飛笑道:“這才對,難怪元老大對你另眼看待,說實話,我對明星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你是個例外。”
白路說:“我是個廚子。”
在坐的不光有白路一個明星,還有明臣同學。聽到劉將軍這么說話,明臣刷地站起身,多日苦訓,很有點兒軍人風采,向四位軍官刷地敬個軍禮,端起酒杯大聲說道:“向四位首長敬酒。”說完一口喝光。
這家伙干脆利落的,讓白路刮目相看,仰頭問:“你是在軍隊特訓還是在監獄特訓?”
明臣是大明星,不過一敬四是大問題,他一口喝掉一杯酒,四個軍官互相看看,很想知道你是敬誰酒,總不能大家都要喝?
明臣知道問題在自己身上,起了頭不能縮,當下拿過酒瓶,倒七分滿,一口干掉,;然后第三杯,連續三杯下去,最少半斤酒下肚。這是貨真價實的半斤酒,興許還要多,喝完后說話:“感謝。”說完就坐下。
劉振飛笑了:“明星都這么不會說話么?”
白路說:“我倆是例外,我倆是影視工作者,不是明星。”
劉振飛笑道:“你們喝的這么爽快,我們總不能慫,喝吧。”端杯子朝幾位同僚示意,一飲而盡。
當兵的是能喝酒,劉立和豐小婉也是一口干掉杯中酒。簡而言之,菜還沒上,白酒已經喝掉兩瓶。
白路和明臣,一個連喝四杯,一個連喝三杯,酒桌上甚是男人,給四位軍隊領堊導好印象,加之又是小輩,四個人沒再為難他倆,吃吃說說的,氣氛反是融洽許多。
融洽的代價是白路跟明臣先后去廁所嘔吐,回來繼續喝繼續聊。等酒席散去,大家已經可以稱兄道弟。
劉振飛最后走,留住白路,倆人單談。
之所以會有四名高級軍官請白路吃飯,原因是元世輝。老大發話,小弟當然照辦。此外有個原因,白路還認識軍中兩位大佬,一個是馬戰家的老頭,一個是宋立業,都打過交道。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白路的人脈。
幾位軍官倒不是說求大佬辦事,假如說未來某天要升職,上面有人不同意,只要能通過白路說句話,就是大好處,所以,這頓飯,四名地方上的高級將領請的心甘情愿,連帶著讓劉立、方景新幾個小軍官跟著吃蹭。
現在留下白路,劉振飛是想問一些比較隱私的話題,比如元世輝身體怎么樣,最近喜歡什么,有什么需要等等,這些話有的可以在酒桌上說,有的肯定要私下談。
劉振飛完全沒問白路跟宋立業關系如何,其實不用問,只要長眼睛長耳朵的高官都知道老宋很罩著白路,從去年大年初一,讓全國影院一起上映《迎戰》一件事就能看出來。這支持力度大到沒邊了,即便是中影出品的某某大戰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后來,老宋為白路還跟某些領堊導遞話,才能藏下他在邊疆也是在境外胡作非為的某些事情。
不過,劉振飛沒提這些事情,只是再簡單聊幾句,最后說:回北城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他有些特產要帶給老領堊導。
元世輝能為了白路給劉振飛打電話,看著好象在交代事情、讓他照顧白路,其實也是劉振飛的機會,多了個跟老領堊導搭話的機會,不然平時誰敢給元世輝打電話?
白路說好,倆人這才真的說完話,走出酒店。
劉立等在酒店大堂,他要送白路回賓館。另三位軍方將領也等在大堂,先跟劉振飛招呼一聲:“談完了?”
再一起圍向白路,說著同一句話,回北城的時候一定告訴他們一聲,他們有些地方特產要帶給老首長。
白路一一應下來,幾位高級將領才真的離開。
劉立帶白路回賓館,路上問什么時候出發。
白路回話說明天早上。
劉立問還要準備什么?
白路的回話是不用,剛想說不用你帶我們去,忽然想起個問題,問道:“我要是去下面,那些當官的是不是還要灌我酒?”
劉立笑著說:“這是肯定的。”
“那不去了。”白路說:“你對哨所熟悉么?”
“這個,其實并不太熟。”劉立說:“不過我可以查。”停了下問道:“領堊導說我把你送到地方部隊就可以,你不去了?”
“不去了。”
劉立猶豫一下:“我得請示領堊導。”
“請示吧。”白路說道。
劉立猶豫猶豫又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去部隊駐地容易,開車就去了,可有很多邊卡哨所不通車,而且不太安堊全,另外有很多地方還要跟武堊警部隊打交道,現在邊防這一塊,比如緝私緝毒,都是武堊警部隊負責。”
白路聽出話里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下去找外景地還得有部隊保護?”
劉立說是。
白路輕吐口氣:“是我想簡單了。”
劉立沒接這句話,事實上,在他心里也是這種想法,你演電影就好好演,為什么要來邊境哨所瞎折騰?你拍個戲,要讓很多兄弟為你們緊張。即便是在國境線以里,也會給附近部隊帶來很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