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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不可思議了

  眼看著舞臺上頒獎嘉賓跟獲獎者如流燈般閃爍游走,忽然在大屏幕上看到很熟悉的電影片段。

  不用白路問話,翻譯馬上告訴他:“現在是最佳男演員獎。”

  白路笑道:“我的獎啊,真不好意思,嘿嘿嘿。”嘿嘿笑的意思是自己都知道不可能拿獎,完全是自嘲。

  看著大屏幕介紹獲得提名的影片和主演,白路咳嗽一聲:“上去說什么呢?”

  翻譯笑道:“感謝父母,感謝祖國。”

  白路點頭:“很好。”

  知道什么是意外么?意外就是整個會場的人都認為獎項跟某個人無關的時候,那個獎偏偏就落到他頭上。

  不光是場內人這么想,只要做過柏林電影節介紹的媒體也都是這么認為。

  最佳男演員比的當然是演技,獲提名的有位法國演技派實力影帝,有個美國老戲骨,還有華人最出色的青年演員之一。媒體事先做過預測,焦點在法國人和美國人身上,那位華人演員雖然評價不俗,不過除去國內媒體感興趣,老外多是當成空氣一般。

  因為有翻譯幫忙說話,白路的座位特意靠后一些,在第三排。此時的他仰頭前看,看著頒獎嘉賓上臺,看著他們打開信封,看著他們說話。

  跟前面獎項做比較,每有人獲獎,都是贏取掌聲一片,再有些善意的歡笑。可是在這一刻,上面那位老外女人說出番話以后,場內忽然寂靜下來,寂靜了那么小小兩秒鐘,才有人輕輕鼓掌。

  白路也有點懵,因為他聽見那女人好象是說了自己的名字?

  翻譯捅他一下:“上去,你獲獎了。”

  白路應聲站起,很是不敢相信。事前,標準公司自己分析過,業內人士分析過,國內媒體也分析過,都對《一個警堊察》不看好。

  雖然影片大賣,可想要拿獎,最大問題有二,一個是華人用華人的方法使用華人演員拍了部華人影片,出品方卻是美國公司,背景地也是在美國。

  一個是商業片,爛俗的商業片。

  這倆理由足以讓人放棄掉獲獎的想法。

  好吧,白路拿獎了,柏林電影節的新影帝。用一部商業片,用一種最不可思議的表演方式,拿了個國際認可的影帝。

  白路跟翻譯說一起上去。

  翻譯笑著提起裙角,跟白路上臺。

  臺上是一男一女倆嘉賓,白路上臺時小聲問翻譯:“是擁抱還是握手?”

  翻譯小聲回話:“隨便。”

  白路說:“那就抱女的握男的。”

  翻譯當沒聽見,跟著他走到舞臺中間站住。

  舞臺上燈光明亮,厚重的帷幔襯出個瑰麗世界,往下看,那許多衣冠楚楚的人們都在仰頭看你,看你獲得大獎時的表現。此時的你是不是該有種成就感?

  頒獎女嘉賓搶先一步迎向白路,微笑著張開懷抱。

  這大庭廣眾的,白路只好迎上去抱一下。有了開頭,跟男嘉賓也是擁抱一下。

  當嘉賓把那只站立著的銀色小瘦熊交到他手里,白路忽然明白了,雙手舉起宣揚著自己的榮譽。

  掌聲變大許多,很多人在微笑。

  可以這么說,即便是在德國,場中這些人卻是都認識白路。那一部瘋子一樣的電影,又是奪取瘋了一樣的票房成績,電影人怎么可能忽略掉這樣一位主要演員?

  嘉賓讓開話筒位置,白路走過去先說聲謝謝,跟著說:“很眼熟,很有緣,因為我見過很多活著的小熊,也都很可愛,現在它們又多了個小伙伴,謝謝,謝謝評委。”

  就這樣一句話,居然沒感謝家人,沒感謝元龍,甚至連國家也沒感謝……當然,這個沒法感謝,你一部美國影片該感謝哪個國家?

  翻譯說過這句話,白路深深一鞠躬,轉身就要下臺。

  頒獎嘉賓都愣了,這么簡單?趕忙攔住問話,翻譯問白路意外么?

  看看,連頒獎嘉賓都認為白路拿獎是意外,更不要說別人。白路很誠實的回答:“意外,特別意外。”

  他的簡短回話,又讓倆頒獎嘉賓無語一次,這就又說完了?中國瘋子還真是節省臺詞。

  女頒獎嘉賓有心多問句小熊的事情,想問問為什么說有緣,可是看白路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忍住,大家一起離場。

  有工作人員引著白路去后臺接受采訪,這是該有的流程,可惜白路還是不肯多話,都是簡單一句回答。

  因為是最佳演員的重要獎項,影片又取得超高票房成績,記者們有特別多的問題想問。再因為翻譯在中間傳話,說來說去比較費時間,隨便一拖就是二十多分鐘,讓后面的獲獎者暫時被冷落片刻。

  正說著話,跑來個工作人員問話:“元龍來了么?”

  白路說沒來。

  工作人員說:“馬上是最佳導演獎。”這也是提名獎項之一。再一個提名是最佳影片,也就是唯一的金熊獎。

  不管能不能得獎,先出去再說。白路跟翻譯剛一回來,就聽到舞臺上有個厚重的外國男聲喊出元龍的名字。

  白路問翻譯:“他說的是元龍吧?”

  翻譯說是,白路把手里的小銀熊順手交到翻譯手里,他又走上臺。

  照例是擁抱、照例是說話,白路說:“我懷疑自己在做夢,你們是不是也這樣想?”

  現在的情況實在有點離譜,白路拿了銀熊獎不說,影片另一主演竟然還拿了個導演的銀熊獎。

  聽翻譯說出這句話,臺下回應著善意的笑聲。

  白路舉起屬于元龍的這座小營熊說話:“我替元龍領獎,就替他說感謝話語,首先感謝父親母親,再感謝妻子兒子,還得感謝劇組工作人員,最重要的,要感謝白路,更要感謝評委……相信我,元龍一定會說感謝我。”白路畫蛇添足一下,鞠個躬轉身去后臺記者區。

  看這家伙自覺的,翻譯趕忙說完那些話,捧著另一個小銀熊追下去。

  三個提名拿了倆,還剩最后一個最佳影片的獎項。

  有關于最佳影片,其實有兩個獎,一個是評審團大獎,是銀熊獎。這個獎等同于安慰獎一樣,安慰那種特別棒卻是沒能拿金熊獎的好影片。

  就在剛才,已經有部很出色的影片被安慰過,而隨著最佳演員最佳導演等重要獎項有了結果之后,最重要的一個獎,也是柏林電影節最高獎項,金熊獎,就是很值得期待了。

  在這個時候,有人糾結于白路的最佳演員獎,也就是影帝,想不明白他怎么能拿到那只小銀熊?

  反是元龍的最佳導演要好一些,《一個警堊察》確實不錯,這是導演的功勞。

  在這種糾結中,而在獲得提名的最佳影片中,《一個警堊察》又是赫然在列。很多人都在嘀咕,這要是再被他們拿了獎,是不是該懷疑這屆電影節有貓膩?

  不管臺下人如何懷疑,沒過多久,白路就又一次站到舞臺上,笑瞇瞇捧著一只小金熊。第一次參加國際電影節的白路就以大滿貫的強勢表演,包攬所有獲得提名的重要獎項。

  對于電影人來說,這已經不能用奇跡形容,根本是神話傳說。

  《一個警堊察》拿走金熊獎,其震撼程度遠超一部無人知道的某小國影片得獎,比如伊朗伊拉克什么的。歐洲三大電影節,經常出現這種狀況,許多事前口碑很好的影片,最后評選卻是紛紛敗于一部幾乎沒人知道的小國影片。

  應該這么說,人們已經習慣三大電影節把大獎頒給無名影片,卻還沒習慣它們向美國影片示好。

  讓《一個警堊察》拿到金熊獎,不止是示好,還是一種媚俗?

  這一夜,歐洲很多媒體人因為金熊獎的歸屬而變得瘋狂起來。同樣瘋狂的還有美國跟大陸地區。

  網絡時代,消息的傳播快過你的想象。

  白路這面剛拿獎,不到五分鐘,他手捧小金熊的照片已經出現在國內許多新聞網站上。

  那一個微笑的人,捧著一個直立的半張開懷抱的小金熊……竟然就拿獎了?

  一個人覺得不可思議,兩個人覺得不可思議,很多人都是這樣感覺,有家網站的標題就是:不可思議的柏林之夜。

  歷史上出現過多次某影片連奪多個重要獎項的事情,可純粹的爛俗的商業片也這樣來一次,還真是只能用不可思議四個字來形容。

  等閉幕式結束,被記者瘋狂圍涌的不是白路,是評審團。大家想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難道是金熊獎的評審標準發生變化?還是評委們的口味發生變化?

  這些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的主角大白路同學,推掉閉幕式后面的酒會,跟翻譯坐車回酒店,在車上還有些不敢相信,問翻譯:“德國人是不是病了?”

  翻譯說:“評委又不是只有德國人。”

  白路點頭道:“那就是評委們都病了。”

  “不管病不病,反正你贏了。”翻譯說完這句話,跟著重重一聲嘆息:“我也奇怪,你怎么可能拿獎。”

  白路不樂意了:“我咋了?我咋就不能拿獎?你敢瞧不起老板?扣你十塊錢工資。”

  翻譯剛想說話,白路電話響起,白路接通后就一句話:“越洋電話很貴,再見。”

  電話是何山青打的,如果不是性別問題,這家伙對白路的熱心程度實在值得懷疑。也幸好何大少爺到處找女人,一直證明自己的取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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