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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零四章 只當是自首

  齊守回話說他聯系龍封。不過很快就打回來電話,電話關機,聯系不上。

  白路說:“算了,你也別管了,他要是一心做死,誰也欄不了。”

  齊守沉默片刻,說聲就這樣吧。跟著又說烤肉店開始營業,問白路什么時候過去喝酒。

  白路說:“看看吧,有時間就過去。”

  掛斷電話,找個地方停車,再跟郭金龍說話:“說吧,讓我拿你怎么辦?”

  郭金龍說:“是你抓我,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辦?”停了下說:“放了我?我去整容,從此后變成女的行不行?”

  白路說:“你說呢?”

  “我覺得還行……可我還是想報仇,當初那么多人害我,都在推波助瀾。”說起仇恨,郭金龍馬上變了語氣,變得很氣憤。

  白路說:“那去見警察吧……其實你殺了這么多人,肚子里早沒怨氣了吧?”

  “沒有怨氣,是一個信念,要是不報仇,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再說了,就算我現在停手,可警察一直找我,總有抓到我的一天。”郭金龍說道。

  白路說:“你可以裝成女人,去外地、去南方生活。”

  “然后呢?我的未來呢?”郭金龍輕出口氣:“我已經∞∑長∞∑風∞∑文∞∑學,w■ww.c@fwx.n︽et沒有未來了。”

  白路說:“我也沒有未來,起碼沒考慮過。”

  郭金龍想上一會兒,輕聲說:“送我去見警察吧,我想明白了,我不想裝女人活一輩子,也會一直想著報仇,也許某些人罪不該死,可我就是想殺人。現在的我已經瘋了,誰也不能得罪我,得罪我,我就想殺人。”

  白路說:“包括我么?”

  “你不算,你這不算得罪我。”郭金龍說:“我說的得罪是仗勢欺人那種,手里有點小權就不知道怎么使。這樣的人都該死。”

  白路說:“你這范圍就太廣了,人是個情感動物,肯定有疏忽和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做錯事。”

  郭金龍說:“那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這種人就該死。”

  白路笑了下:“請你吃飯?然后送你見警察?”

  “吃飯?不如幫我找個女人睡一覺。”郭金龍笑了下:“算了吧。”

  見他做出決定,白路說:“剛才這一會兒,我都在矛盾,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你。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送你進去。”

  郭金龍說:“假,太假了,你明明就是想把我送給警察,還矛什么盾?”

  “想送給警察是真,矛盾也是真。”白路說:“吃飯么?不吃的話,就送你過去了。”

  郭金龍笑了下:“幫我保密,別說我裝過女人。”

  白路問:“警察問你怎么辦?難道一直閉嘴?”

  “反正都是死。何必太在意。”郭金龍說:“走把,去公安局。”

  聽郭金龍說這么痛快。白路又猶豫了。郭金龍肯定會重判,那么,王某墩是不是也該重判?還有自己一個。苦笑下說道:“老子那么殺伐果斷一個人,竟然也會猶豫不決。”

  郭金龍說:“怎么想的怎么做,跟著感覺走,直覺會給你答案。”

  “好吧。跟著感覺走。”白路笑了下:“你可以把手里的絲襪放下來了。”

  郭金龍說:“你真警覺。”

  白路說:“盯你半天了,一直在盯你,一直在等你做錯事,好堅定我把你送給警察的想法,可你一直不行動。”

  郭金龍說:“你眼睛真尖。”說著話把絲襪抻直。再輕輕抻兩下,好象我們抻繩子那樣,眼睛卻是看著白路:“我也在猶豫要不要殺了你,或者說制住你,然后逃跑。”

  “我剛才有開車,也有打電話,都在分心,你為什么不動手?”白路看著后視鏡問話。

  郭金龍說:“因為你沒分心。”

  白路嘆口氣:“還不把襪子放下?”

  郭金龍笑了下:“絲襪這東西真神奇,也不知道誰發明的,好東西。”說著話把襪子掛到自己脖子上,好象系圍脖那樣勒了一圈,雙手猛一發力。

  白路說:“自己勒不死自己,除非是上吊。”

  “我沒自殺。”郭金龍問:“刀呢?我那把刀呢?包里沒有。”

  白路說:“我帶著呢。”

  郭金龍笑了下:“幸虧沒動手。”意思是即便動手勒白路,他也會拿刀反擊。

  白路恩了一聲,沉默片刻說道:“你為什么不能像故事書里的殺手那樣,特別豪爽的自殺,或是特別豪爽的自首,我是不是就沒麻煩了?”

  郭金龍說:“我不是殺手。”

  “愛是不是,我想清楚了,肯定不會放你走,所以,見警察吧,只是在那之前,麻煩你把襪子放下,不然我把你捆起來。”白路說道。

  郭金龍恩了一下,從脖子上拿開襪子,再塞進包里,拉上拉練,然后倒在座位上:“開車吧。”跟著又補上一句:“記住去我家一趟,把值錢的玩意拿走。”

  白路沒有接話,發動汽車回去普海分局。

  人的思想總有變化,比如開始時郭金龍已經認命,以為肯定被抓。可是白路的猶豫給了希望,幻想會放了他,甚至會想辦法自救。不過到底也沒有嘗試,或許又是認命了?

  很快回到分局附近,郭金龍有些緊張,問白路:“不能放了我?”

  白路說:“放了你的話,過不去我心里這關。”

  “送我進監獄,你就能過關了?”郭金龍說:“說到底,你和我一樣是小老百姓,說到底我們都不喜歡見到不公平事情的存在,更不喜歡被冤枉……”

  郭金龍說的話,恰恰是白路心里想的,很符合白路的是非觀。于是,這一番話又讓白路猶豫起來,嘆氣道:“你能不能把嘴堵上?”

  郭金龍說:“我不想進監獄。”

  “我也不想。”正好遇到紅燈。白路停下車說話:“你反正都是生無所戀,就別折騰我了。”

  “我不折騰你,可是你能心安么?”郭金龍一句話擊中白路要害。

  不論白路曾經做過什么事情,不論殺人還是妥協,他都很安心,從沒認為自己做錯事情。偏生在對待郭金龍這件事情上。不論怎么做都不會心安。甚至可以這樣說,白路寧肯這一系列案件都是自己做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矛盾。

  心安,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比如小時候作弊,第一次第二次會緊張,也會心下不安,可要是長久下來習慣了作弊……比如偷東西,第一次偷東西一定會忐忑會緊張。可要是長久下來變成慣偷……

  勿以惡小而為之,興許有這方面的原因。

  在猶豫不決中,紅燈轉綠,汽車再次前行。也是在猶豫不決中,汽車停到分局門口,白路回頭問話:“這就送你進去了,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沒有?”

  郭金龍說:“殺人,殺仇人。”

  白路搖搖頭沒說話。

  郭金龍說:“那就沒有了。”

  白路說:“下車吧。你去自首好不好?就當我在這里放你走,你良心上過不去。所以要自首。”

  郭金龍說:“你這不是自欺欺人么?”

  “是啊,就讓我自欺欺人一次吧。”白路低聲說道。

  郭金龍想了下說道:“我不想死,也不想蹲監獄,所以也不想自首。”

  白路說:“你一定要跟我扛上是么?”

  “不是,只是一想到我的人生從此結束,心里不舒服。”

  “沒人會舒服。”白路說道。

  郭金龍沉默良久。問道:“你一定不會放我走?”

  白路回答的很堅定:“一定不會。”

  郭金龍往外面看看,笑了下說道:“那我自首。”

  白路肯定不會放走自己,這里又是分局門口,遲早會被警察發現,既然如此。何必空耗時間?早死早脫生吧。

  郭金龍也算瀟灑,再多說兩句話:“一會兒去我家,別留下指紋,別的東西不管,把化妝品和女人用的東西都扔了,行么?”

  “行。”白路說道。

  郭金龍拿出濕巾,認真的仔仔細細的收拾一遍臉,最后長出口氣:“我走了。”

  白路說:“不好意思,如果可以選擇,真希望今天沒遇到你。”

  說起來也是巧合,或者說郭金龍命中該絕。白大先生是拿車時臨時起意去小街走一趟,然后就撞見……

  郭金龍笑笑:“你是個好人。”打開車門下車,在原地跳兩下,整整衣服褲子。

  白路擔心他逃跑,跟著一起下車,站住了看他。

  見白路如此緊張,郭金龍大笑兩聲,然后說話:“給你朋友打電話吧,說我回來了,也能算你一個人情。”

  白路點點頭,郭金龍最后說一聲:“再見。”抬步走向分局大門。白路在后面跟著。

  當走進大門時,郭金龍停步,回頭朝白路做了個鄙視手勢,估計也是明白肯定跑不掉,還不如瀟灑一些,再跟白路揮揮手,朝院子里面走去。

  白路走到門口往里看,同時給林永軍打電話:“叔,郭金龍回來自首了。”

  “不是又騙我吧?”林永軍邊說話邊往樓下跑。

  這一次,他沒有失望,一下樓就看到郭金龍走進辦公大樓,跟見到的第一個警察微笑說話:“我自首。”

  后面的事情……就是沒有事情了,一切由警察接手。

  等郭金龍被關起來,林永軍給白路打電話:“剛才是怎么回事?”

  “剛才什么事?”

  “你剛才是不是和郭金龍在一起?是不是一直在一起?”林永軍問道。

  白路反問道:“見到他了?”

  “見到了。”林永軍說:“趕緊說是怎么回事。”

  白路說:“我不知道。”掛斷電話,然后上車開去郭金龍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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