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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奸細

  秦二世三年二月七日,咸陽,灞橋上。

  咸陽令閻樂全身貫甲,一臉肅穆的親自在城門口巡視,這些天來,咸陽城中的局勢并不平靜,都城內始皇的直系子孫雖然已被胡亥給殺了個干干凈凈,但那些稍遠一點的宗室卻還在城中,他們對丞相趙高的所作所為早已恨之入骨。

  胡亥,一個頑劣小兒,豈能當得個大秦的皇帝?有著這一想法的宗族不在少數,只不過,囿于趙高掌握了兵權,他們只能忍氣吞聲罷了。

  閻樂的手底下,掌握著咸陽城內及周邊各縣的全部機動兵力,屬于護衛皇宮的禁衛在前不久也被閻樂掌控,原先負責禁衛的秦國禁衛軍校尉馮宣是左相馮去疾的兒子,馮左相在去歲力諫后被胡亥賜給的一杯毒酒毒死,馮宣隨即也被胡亥下令下獄,待秋后問斬。

  馮宣一去,禁衛也就成了一盤散沙,在掌握了這支保衛皇宮的力量之后,閻樂發現,宮內居然還有人在和外頭有秘密聯系。

  這個宮內的人,不可能是皇帝胡亥,因為,以閻樂對胡亥的了解,只顧著吃喝玩樂的二世皇帝對權力沒有多大的興趣,他需要的,只是讓趙高滿足他的一切玩樂要求。除了胡亥之外,還有誰在暗中動作,而這些人之所以要避開趙高、閻樂,其中鐵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究竟是誰?

  閻樂決心要徹查逮出這一只藏在暗中的耗子。

  灞橋,東端。

  三三兩兩的過往人群正在通過檢查,閻樂的目光從一個胖胖的商賈身上掃過,他的眸子倏然一緊。

  “將那個人扣下!”閻樂冷笑一聲,一指胖商賈說道。

  “諾!”

  身邊兵士皆是閻樂的親信,聽到閻樂一聲吩咐,立即爭先恐后的沖了下去。

  “你們,你們不能無緣無故的抓人,我有宮內的通行玄符。”胖賈被一群士兵拳打腳踢的打倒于地,嘴里還在不停的辯解著。

  “宮內,果然有情況。”閻樂心頭一沉,這個胖子他已經著人盯了多日,前些天,胖子與宮中一個胡亥身邊的近侍有過來往,雖然無法知曉他們聯系了什么,說了哪些話,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胡亥的身邊,有其它勢力的人。

  ——。

  當日,丞相府。

  趙高一臉疲乏的斜躺在榻上,身畔,一個嬌美的小娘跪在面前,正用纖纖小手輕輕敲打著趙高的膝蓋。

  宮內,皇帝胡亥越來越難以應付,也讓趙高越來越感到不耐,只顧著享受的胡亥完全沒有一點責任的意識。

  趙高服侍始皇帝有二十余年,這些年來,跟在始皇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強力皇帝身邊,趙高一直小聲謹慎,唯恐自己有一天被始皇拋棄,或者被其他人取代了他的地位,而在鞏固自己地位的同時,趙高還要費盡心機將排在他面前的李斯、蒙毅等人給干掉。

  “稟丞相,咸陽令閻樂求見。”

  “讓閻令進來。”趙高淡淡吩咐一聲,身子繼續躺著不動,閻樂不僅是咸陽令,同時也是他的女婿,有這一層關系在,趙高自然不用在閻樂跟前裝什么儀表風度。

  “稟丞相,守城兵士在灞橋抓捕了一個重要人證,據此人交待,宮內與他聯系的人是一個叫韓談的人。”閻樂進門,在趙高示意清退眾人后,近前稟報道。

  “韓談,是他。”趙高眸中精光一閃,韓談是服侍始皇帝的一名近侍,當年,趙高和韓談還曾經同事始皇帝左右,后來,趙高得了始皇的寵幸,才始漸漸的將韓談拋在了后面,想不到,這始皇帝死了之后,韓談居然還不甘寂寞。

  “查清楚韓談還和哪些人有聯系嗎?”趙高問道。

  “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韓談一向與皇族的那些人交往,這要是仔細查證的話,不用多久,就能找到答案。”閻樂自信的笑了笑,回答道。這咸陽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務,盡在他閻樂的掌握之中,皇族的那些人的府邸,閻樂早就派人輪番盯著,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找出是哪些人在和韓談密謀。

  “嗯,一切都交給你了,記住,不要讓我希望。”趙高點了點頭,吩咐道。趙氏與閻氏現在已是同榮同俱的關系,不消他多說,閻樂也會認真的去核查的,對閻樂的能力,趙高有相當的信心。

  “請丞相放心。還有件事,函谷關那邊,這幾日忽然沒了驛報傳回,不知會不會發生什么事,屬下擬請調一支軍前來打探。”閻樂請示道。

  “這些事,你自去處理就是。另外,蓉兒那里,你還要多關心下,切勿因為公事冷落了她。”趙高點了點頭,吩咐道。

  “請阿翁放心,蓉娘在府里,當著家呢。”閻樂低頭應道,娶一個高門大戶的老婆,對于象閻樂這樣有能力的男人來說,是一種長期的精神折磨,趙蓉這些天隨著娘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性情和脾氣也越來越大,這讓閻樂感到很是無奈。

  ——。

  咸陽,安樂坊。

  子嬰在府中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他是始皇帝的弟弟,也是在胡亥殺了所有的兄弟之后,距離皇位血緣最近的一個男人,現在,子嬰正處于忐忑不安的狀態中。

  “你說什么,陸生被抓了,這怎么搞的,不是讓他昨晚就出城嗎,怎么拖到了早上。”子嬰嘆著氣,對著面前的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道。

  “王爺勿急,這陸生一直與韓談有聯系,對我們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要韓談那邊能挺得住,我們就不會暴露。”管事寬慰道。

  “雖是如此,但閻樂可不是好相與的人,韓談那條線,估計是不成了。”子嬰不甘的跺了跺腳,說道。

  他在韓談身上,花費的時間有十余年,花費的金錢和財皂更是不計其數,始皇帝在世之時,他自然不會有什么異樣想法,而太子扶蘇受寵時,他也不會多想什么,但當胡亥將一眾兄弟全部殺光后,子嬰開始心動了。

  荒淫無度的贏胡亥必然敗亡,而秦國的江山,要交到誰的手里,宗族之中,除了他贏子嬰外,不復再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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