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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曹信VS韓王信

  先手。

  在戰場上的作用,就如同起跑領先一個身位。

  無疑,在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后,李原已經從開始時的被動挨打轉變為積極主動的爭取主動權。

  秦軍的底牌足夠的豐富。

  曹信軍七具拋石車的出動,在讓韓王信感到恐懼的同時,也在最大程度的催毀著趙軍本已不多的斗志。

  敵人的痛苦,就是我方最大的快樂。在韓王信痛苦不堪的同時,他的直接對手,秦將曹信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這回,我看劉賊還做不做得成縮頭烏龜。”曹信帶著幾名月氏的親信將卒,跨馬來到韓王信兵營前面查看拋石車的攻擊效果。

  轟,轟,轟!

  半空中呼嘯而過的大石,一次次掛著勁風從曹信等人的頭頂掠過,然后斜斜的落到了趙軍軍營里面,曹信看得真切,一桿趙軍的大纛不幸被石塊擊中,立時折成了兩斷。

  “曹將軍,這要是再來幾下,估計敵軍就要憋不住投降了,到時候在各軍將領之中,我們可是首功。”一名月氏虬須壯漢咧著臉,大笑道。

  “哼,區區一個韓王信,還不放在我曹信的眼里。兒郎們,擦亮手里的戰刀,準備好了,我們收割敵人的頭顱去。”曹信仰天而笑,這一刻,深埋在他心底的那一份自卑正在漸漸的消散。

  戰場上的恥辱,只能用勝利來一點點贏回。

  被樓煩將烏里氏傷一目,并挑于馬下的奇恥大辱,一直是支撐曹信不斷的超越自己,不斷的表現張揚的原因。現在,他終于可以自豪的說一聲:我做到了。

  一波又一波的拋石打擊過后,秦軍以曹信的月氏步卒為先鋒,輔之以陳處、王黃諸部步軍,共計六千余人對韓王信一部猛攻。

  戰場喊殺之聲此起彼伏。

  以堅盾為前櫓的秦軍士兵在一隊隊校尉的指揮下,開始緩慢又堅定的移動著,這種強勢壓迫的力量讓韓軍士卒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殺!”

  校尉王黃興奮的叫喊著,揮劍殺入昔ri的同袍陣中,背叛的羞恥感、加上升官發財的夢想,在這一刻,讓王黃徹底成為了一具殺人機器。王黃的部隊其實就是漢軍改編而成,或許是他們感到羞愧的原因,這樣一支二鬼子部隊在對上昔ri同僚時兇狠異常。

  “王黃,這雜種,來人,給我疾射,殺了此僚。”韓王信目睹王黃一軍嵌入己陣,所到之處韓軍士卒紛紛潰退,立時眼眸充血怒喝道。

  五百名機弩銳士。

  這是韓王信現在依靠的全部,眼見著戰陣被叛將王黃撕開口子,韓王信再也顧不得保存什么實力,要是被王黃沖破了營壘,就算他手里有再多的底牌,也沒辦法再發揮作用。

  “嗖,噗,噗——。”

  趙軍連發的機弩聲音在一片叫喊聲中,幾乎聽不真切,但一枝枝利箭的效果卻是驚人的,在軍紀上還停留在漢軍階段的王黃軍將卒在弩矢的射殺下,損失慘重,就連主將王黃也被一箭射中額頭,倒撞跌落馬下。

  “王賊已死,王賊授首,大韓萬歲,韓王威武。”韓王信將卒見一擊得手,齊聲大呼起來。

  韓軍弩兵的興奮叫喊聲剛剛響起,半空之中就又是一聲聲熟悉的利嘯聲,一塊塊大石就象長了眼睛一樣,直接命中在弩兵群中。

  “我的腳,我的腳沒了。”

  “這是什么東西,啊,誰的頭——!”

  “快跑,這石頭再落下來,我們都得死。”

  凄厲的慘叫聲,被砸成兩截的斷肢,還有一個個滿面血污四散奔逃的士卒,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弩兵部隊在更為霸道的拋石車面前,變得異常的脆弱。

  韓王信的表情很奇特,是一種又是驚喜又是痛苦的混合樣子,剛剛射殺敵將王黃的喜悅還沒有從他臉上褪去,可只一會他就看到了讓他哭都哭不出來的一幕。

  “快,快再向沛公送信,就說要是劉賈再不上來,這邊我就只能一死以報沛公恩情了。”好一會,終于回過神來的韓王信瞪著血紅的眼睛,厲聲大吼道。

  劉賈在哪里?

  韓王信不知道,他也沒有功夫再去細想,月氏士兵高大的身影已經接近了營前的鹿巖,沒有了弩兵的壓制,短兵相接對于可以一個戰二、三個的月氏蠻兵來說,就象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

  “大韓的銳士們,準備好你們的戰弩和戰劍,我們赴死的時候到了。”韓王信聲嘶力竭的呼叫著,試圖以死來呼喚起將士的斗志。

  這一時,他的心中,沒有成王成侯之后的妄想;沒有鉤心斗角之后的疲憊,有的只是狂風暴雨淋漓的痛快。

  一切就這樣吧。

  一切就算了吧。

  一切就在這一刻結束吧。

  在韓王信絕望的目光中,曹信大叫著揮動著厚實的戰刀:“兒郎們,前進,前進,當你殺到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被月氏神接上天了,哈哈!”

  信仰。

  對于月氏士兵來說,比生命更重要。

  曹信的這一比喻,不僅沒有讓月氏兵感到害怕,相反的,他們臉上浮現出異樣的光彩,嚎叫著直撲向敵軍陣中。

  韓王信與曹信,名字里面都有一個信字,出身天差地別,他們一個是韓國王族,一個是墨家賤民。

  但現在,韓王信卻被曹信給打得狼狽不堪。這個世界,公平和正義,其實就在你的掌握之中,只要你不放棄,只要你肯努力。

  韓王信一部危在旦夕。

  陷入苦戰的韓部將卒在韓王信的帶領下,一次次的承受著來自秦軍的猛攻,曹信和陳處、曼丘臣等部相互配合,壓制的韓王信幾乎動彈不得。

  劉邦在最開始聽到前軍求救時還有些不以為然,秦軍僅僅出動了曹信一支力量,月氏兵雖然個個兇悍,但也不能以一敵三,況且韓王信的軍隊是以守御為主,怎么僅僅一天時間就受不了了。

  是韓王信在蓄意保存實力?

  心中有著猜忌的劉邦一時遲疑了,而正是這一份遲緩讓他很快后悔不迭。

  在算計秦軍兵力時,王黃、陳處等叛兵,劉邦沒有算計在內,在他想來,這些降了又降的前漢軍士兵就算進攻也不會狠下死力。

  然后,前方秦軍動用從未見過的能拋石的新式武器,王黃、陳處等部叛兵爭相搶功的軍報如雪片般的飛來,讓坐鎮中軍的劉邦只覺得眼前一暗,要不是劉肥的一把扶住,他差一點跌倒于地。

  “快,讓阿賈速援韓王信,晚了就一切都來不及了。”劉邦強咽下喉嚨口的一口血,急急吩咐道。

  “阿父,這么快就讓阿賈上去,是不是太早了些。不如,讓韓王信再堅持一下。”劉肥有些不解的諫道。

  這些ri子的變故,也讓劉肥從不諳世事的庶長子,漸漸的開始協助父親劉邦處理事務,只不過,在見識上面,劉肥明顯經驗和眼力都不足以成事。

  “快去,你想看著老父吐血而亡嗎?”劉邦大怒喝斥道,一語未罷,即滿口鮮血噴涌而出。

  劉肥被劉邦的樣子嚇得險些跌倒,也不及再多耽誤急忙出帳去劉賈營中傳令,目視劉肥出去劉邦好半天才緩緩的回坐了下來。

  劉賈軍位于側后方,是劉邦手里還能動用的預備力量,本來他是準備讓劉賈這個有著不錯軍事才能的侄子作為奇兵存在的,現在,則一切都顧不上了。

  韓王信若敗。

  整個左翼就會象一盤散沙一樣,潰敗不可收拾,對于麾下這支成軍不久的部隊,劉邦有著清醒的認識。

  清漳水,依舊滔滔。

  秦軍在淺灘涉渡,一隊隊的軍卒在將校的催促下,開始向北急行軍。

  岸上的撕殺并沒有影響流水的速度,充其量在北岸停泊的幾艘戰船讓水底游來游去的魚兒感到了不方便。

  北岸。

  秦中軍已經由南岸的秦國邊界前移到北岸的趙國屬地,李原的大纛在開闊的平地上迎風飄揚,顯現著大秦威武雄壯的無畏氣勢。

  “命令:甘勇部投入戰場,進攻敵軍中路——!”

  “令,陳豨一部協助甘部出戰,告訴他,王黃校尉已戰死了,死在劉邦軍手里!”

  李原的命令聽起來冷冰冰的,不帶一絲的感情,但他的這一句話聽在陳豨部將士耳朵里,卻是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陳豨的部隊,說起來曾是漢軍中的一支,但和陳武、酈商等將領一樣,麾下的將卒多是由他們自己招募,投靠劉邦不過是圖一個反秦的名聲罷了,現在,王黃戰死了,陳豨與劉邦的關系也一下由昔ri的戰友變成了仇敵。

  戰場其實和下棋沒有什么兩樣,李原就象一個運籌帷幄的棋士一樣,運動著手中的棋子,逐漸將劉邦將入死局。

  秦軍推進的腳步聲整齊有力,在投入了曹信這顆強力棋子入戰場之后,李原沒有停歇的連續出動王黃、陳處、曼丘臣等看似不起眼,但卻很實力的小卒,最后用王黃一顆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兌掉了韓王信手里最大的底牌。

  失去了依仗,韓王信已經不足為慮,劉賈的增援部隊趕到,充其量也只能稍稍穩住快要崩潰的戰線罷了。

  而這時,由李原親自指揮的秦軍主力軍隊已經露出了鋒利的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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